回來的人緊張地往嗓子里吞了吞,緊張地說道︰“但賞金獵人那邊回復,他們埋伏狙擊穆瑾言的地方,就是深潭。”
徐璽抬頭,眸光鋒利地看著對方,“你的意思是這次就這麼成了?”
他臉上有震驚,也有不可思議,“穆瑾言就這麼被搞死了?”
接近三四年的時間,他都在與穆瑾言斗智斗勇。
大多時候,彼此的對壘里,他看似表面上贏過,其實每次都是折兵損將,倒貼大筆資金。
穆瑾言有多棘手,只有徐璽的心里知道。
那人有些緊張起來,他低著頭,底氣仍就有些不足,“還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但照賞金獵人那邊的說法,是穆瑾言的可能性很大。”
畢竟消息還沒有百分之百的確定,到目前,一切都不過是猜想而已。
徐璽很急切,他指著門口的黑衣人,沉聲吩咐道︰“你們幾個想辦法去現場確認。”
那幾個人愣住,表情懵逼,“我們去嗎?”
徐璽瞪了那兩個人一眼,語氣不善,“難道讓我去?”
那幾個人被嚇得立刻低下頭,誠懇地應道︰“我們這就去辦。”
方煒想要阻止,但看到徐璽滿臉激動恨不能手握第一手資料的樣子,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其實,現在派他們的人去,並不是明智的做法。
畢竟貝沙灣這樣民風淳樸的地方,他們的人不管穿著打扮就實在太過于“高調”,很容易就被認了出來。
誰知道,那幾個人剛跑出去,範志後腳就跟了過來。
方煒看著門口探頭探腦的人,擰著眉,訓斥道︰“範志,你小子來這里干什麼?”
“方大哥!”範志堆著滿臉的笑,厚著臉皮地擠進了房門,“徐少!”
村長家的空調,真是太涼快了。
徐璽看著那張諂媚的臉,不留情面地吼了一句,“讓他滾出去。”
範志的臉上有些難看,幾秒後他又忍不住嚷嚷道︰“徐少,別啊!”
方煒擰眉,表情嚴肅地看著範志,怒道︰“範志,你再不滾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範志頓住,厚著臉皮繼續說道︰“別啊,你看橫在你們計劃當中的絆腳石我都給除掉了,你們別這樣對我啊。”
方煒蹙眉,面色不善,“你到底在說什麼?”
範志笑了笑,搓著手笑得格外惡心,“戚桑美啊。”
方煒揚了揚眉,表示不解。
徐璽忽然開口,漠然說道︰“讓他進來說話。”
範志聞言,一把拍開方煒的手,整個人直接就閃了進去。
他搓著手,表情諂媚,“嘿嘿,徐少。”
徐璽坐在沙發里,即便村長家的豪裝簡陋,但依舊無法磨滅他高貴的氣質。
他交疊著雙腿,單手伏在沙發上敲著,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剛才提到戚桑美?”
“對呀。”範志也不含糊,連連點頭,笑兮兮地說道︰“那不知好歹的冒牌貨,要怪就怪她運氣不好,正好被我發現掉進環地的溝渠里。”
徐璽看著他,眸底的光聚著一層陰影,敲著沙發的手忽地頓住。
範志說得興奮,根本沒注意到他的變化,“嘿嘿,她可是不知道,那條溝渠直通蓄水的深潭。”
範志小人得志,笑得有些幸災樂禍,“十五年前真的戚桑美就是掉進那深潭淹死的,沒想到十五年後輪到了她,戚桑美這個名字多半是有毒。”
徐璽看著他,說話的語調裹著白霜與寒意,涼涼地說道︰“你說你把戚桑美推進深潭了?”
範志笑了笑,得意洋洋的,“我怎麼可能這麼傻,我只是在她後面砸了幾塊石頭,她自己掉下去的。”
他刻意將語調拉得長,“那深潭的水深,下面有無數的洞口和漩渦,一旦掉下去幾乎沒有存活。”
徐璽面無表情,面部的輪廓如刀削般的尖銳。
方煒站在旁邊,默默地替範志節哀。
範志為了表現出對徐璽的忠心,笑著直嚷嚷,“她不是懂法律嗎?那就去跟閻王爺談,免得在這里礙您的大事。”
“戚濤連連失去兩個女兒,我看他還有哪里來的精力再在貝沙灣建什麼花圃,搞什麼回歸自然的主題景點。”
範志堆著滿臉的笑,“徐少,您看我是不是為你干了件大事。”
徐璽揚起眉,目光冰涼地看著範志,陰測測地問道︰“你覺得是替我干了件很漂亮的大事?”
範志愣住,變得有些結巴起來,“我覺得算算是吧!”
誰知道,“ ”地一聲巨響。
徐璽猛地一拍沙發扶手,整個人直接就站了起來。
他原本就高,整個人氣勢逼人。
徐璽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語氣冰冷,“你特麼給我找了個多大的麻煩。”
他整個人的情緒不好,渾身上下都是凌厲的氣勢,“你最好祈禱戚桑美沒有死,否則你十個腦袋也不夠穆瑾言和她親爹砍。”
範志被他忽然而至的訓斥嚇得愣住,結結巴巴地問道︰“什什麼意思?”
他從來沒有見過徐璽露出這樣的表情,有震怒,還有畏懼。
畏懼誰?穆瑾言又是誰?戚桑美還有親爹?
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人物,能讓徐璽說出那樣的話來?
範志愣了半晌,但好在頭腦靈活,瞬間就想明白了過來。
不論哪個階層,都有弱肉強食,勢均力敵的局面,能讓徐璽忌憚的,想必那兩個人也是上層的人。
靠!
徐璽冷著臉,瞪了眼範志,怒道︰“將這只狗給我攆出去。”
方煒不敢怠慢,“是!”
範志現已然明了自己招惹了不該惹的人,如果現在徐璽不管他,那戚桑美的事一旦被查出來,自己的不是會被整得很慘?
範志心慌意亂,瞪著徐璽,“徐少,你你這是過河拆橋啊。”
徐璽的臉上很難看,風雨欲來的那種氣勢。
方煒擰眉,瞪著面前不知好歹的人,訓斥道︰“範志,滾出去。”
“干什麼?玩呢?”範志沒見識過徐璽的手段,立刻擼衣袖,拿出他小流氓的氣勢,忍不住地嚷嚷起來,“怎麼著,是覺得我好欺負是不是?”
徐璽拿著桌上的手帕擦手,對于他的挑釁不為所動。
範志揚起下巴,猛地抬手戳了戳徐璽的後背,挑釁地說道︰“我告訴你,別在小爺面前橫,否則我將你們讓我威脅恐嚇村民租地的事報告給媒體。”
方煒被範志的動作弄得神經亂跳。
範志不怕死的繼續威脅道︰“我倒是要看看,品睿集團到時候名聲掃地,你還能不能當你的徐少。”
他的狠話才放了一半,忽地“啊”一聲慘叫。
徐璽不知何時已抓住的手,輕輕一扭,關節處頓時發出“嘎嘎嘎”地幾聲脆響。
範志痛得想要還手,被徐璽一腳踢中腿窩,整個人直接跪了下去。
“啊!”範志跪在地上,疼得滿頭大汗的直叫喚,“疼疼疼!”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來威脅我?”徐璽冷著臉,表情冷傲地看著他,“誰借你的膽子?”
範志疼得面色鐵青,連連求饒,“徐少,放過我,放過我。”
範志的打扮很非主流,加上今日在田地里逼桑美走絕路時衣服上沾了污漬,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糟糕。
汗味與污漬令徐璽覺得惡心。
他冷著臉,抬手一把將範志扔在一邊。
範志的右手臂被擰得脫臼,無力地耷拉在旁邊。
因為手臂的疼痛,他的整個五官尤其猙獰。
徐璽表情冷漠地看著他,不帶絲毫感情地說道︰“我倒是懶得處理你,留著你就當是送給穆瑾言一個替愛出盡風頭的禮物。”
他扯了扯嘴角,冷哼一聲,“落到他手上,或許比栽在我手里,更像是人間地獄。”
他從來沒有見過穆瑾言處理的人,但的罪過他的,多數都莫名其妙地失蹤。
範志越听越覺得害怕,他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徐少!徐少救命。”
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瑪的,他以為殺一個戚桑美不過跟捏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怎麼她背後還有這麼大一座靠山!
徐璽懶得搭理他,冷冷地諷刺一句,“踫誰不好偏要踫戚桑美,自己捅的婁子自己承擔。”
他不喜歡跟蠢貨待在一起,徐璽的忍耐已經到達了上線,他忍不住對不遠處地人喊了一句,“方煒!”
方煒上前,拖著範志就往門外走。
範志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捉住門框,扯開嗓門大喊,“徐少,徐少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方煒一腳踢中範志的手,強行將他拖出去。
隨即,房門被輕輕地闔上。
門外還不斷地傳來範志的求饒聲,非常的悲憤,還夾帶著幾分的恐懼。
徐璽太懂那種恐懼,對穆瑾言的忌憚,政局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
他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
貝沙灣的地就到了最後一步,只差戚濤手里那塊中心地,沒想到現在竟然鑽出來這麼個事。
如果戚桑美真的是曲安格的小女兒,那這件事會不會成為兩個政局劍拔弩張的導火索,品睿集團夾在中間勢必會成為炮灰。
徐璽擰著眉,整個人氣息肅殺。
忽然,他意識到了什麼,揚聲大喊,“方煒,進來。”
听到召喚的方煒立刻推開門,滿頭大汗地問道︰“徐少,您還有什麼吩咐?”
徐璽冷著臉,語氣冰冷地說道︰“立刻把那幾個探風的人叫回來,千萬不要被穆瑾言的人發現。”
他眯了眯眼,神情森寒,“一旦發現,就提前滅口。”
方煒瞬間明白了他的深意,他剛準備撤回去,忽然又止住腳,猶豫著問道︰“範志那里雖然情報不多,但透露給媒體多少會給我們造成影響,難道真的不再做點什麼嗎?”
徐璽頓了頓,涼涼地說道︰“先把他放回去,派個人跟著。他現在估計已經被穆瑾言的人給追蹤了,警察一旦逮捕範志,逃跑時讓我們的人再下手。”
他忽地抬頭,冰銳的眸子盯著方煒,“記住,我要模擬得很真實的意外,讓他以後都吭不了聲的那種。”(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