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姿勢太過曖昧,桑美嚇得立刻別開臉,躲開了穆瑾言不懷好意的喂食。
“不喜歡我用勺子喂?”穆瑾言的手僵在半空卻並沒收回來,他揚了揚眉,笑意深深,“想來點更加親密的?”
桑美瞪著他,一副“你敢”的表情。
“你這副表情,我能理解成是默認嗎?”
穆瑾言笑了笑,大拇指指著自己的嘴巴,這下傻子都能明白他所謂的更親密是什麼意思。
這家伙,現在就跟抽風似的,什麼事他干不出來!
桑美咬著後槽牙,伸手奪走他手里的碗,豪氣的說道︰“我自己能喝!”
穆瑾言看著空空蕩蕩的手,臉上頓時寫滿了失望,但看到桑美大快朵頤,他忽然心情又變得極好。
“這才听話嘛。”
穆瑾言笑了笑,寬厚的手掌揉了揉她的頭發,由衷地感慨一聲。
桑美被他這不經意的撩撥弄得滿臉血紅,氣得恨不能當場將手上的粥扣他臉上。
這個男人,怎麼會這麼無恥。
穆瑾言看她埋頭只顧喝粥,蹙了蹙眉,提醒道︰“別光喝粥,吃點包子。”
他帶著一次性手套,拿了個小籠包湊到桑美的嘴邊,哄小孩似的說道︰“來,張嘴。”
桑美有些尷尬,微微地閃開幾分,“我可以自己來。”
穆瑾言並未放棄,反倒是懶懶的打趣道︰“一手端粥,一手拿勺子,你以為你是哪吒,還有三頭六臂了?”
桑美瞪了他一眼,死活不肯吃他喂的東西,“那我不吃了。”
穆瑾言笑了笑,厚著臉皮繼續撩,“你害羞什麼?我都不介意喂你。”
這家伙,越說越過分了。
桑美惱怒的傾過身,猛地張嘴,一口咬走穆瑾言手里的包子。
小籠包被她整只咬在嘴巴里,腮幫子撐得鼓鼓的。
她怕自己再不吃,穆瑾言有語出驚人。
桑美咬包子時,溫熱濕潤的唇踫到了穆瑾言的指尖,他忽然心癢了起來。
他的手僵在半空,呆呆地盯著桑美吃飯,眼神毫無意外在那片粉色的唇瓣上流連忘返。
覺得她真是,格外誘人。
桑美速戰速決,很快就將慢慢地一碗粥喝完。
粥微微地有些燙,倒是讓她原本有些蒼白的雙唇隱隱地透上了一層淺淺淡淡的粉。
桑美用紙巾擦完嘴,忽然一團的隱隱罩下來。
她心口一慌,瞳孔瞬間大睜。
穆瑾言整個人已經撲了過來,冰涼的唇緊緊地貼著她。
冷暖交替,桑美的舌頭不知道是被粥燙的,還是因為反抗時磕到穆瑾言的牙齒,舌尖微麻發疼。
桑美惱羞成怒,別開臉用力掙扎,“穆瑾言,你到底要干什麼?”
她快要氣瘋了,這家伙,說親就親,干什麼啊?
穆瑾言貼著她的唇,漆黑的眸底閃過一絲情動。
他的氣息有些微熱,盯著桑美,輕笑一聲,“嗯,你的早餐積極配合,這是我私下里獎賞的,希望你,再接再厲。”
誰要你的獎勵!再接再厲個屁!
麻煩你,要點臉行嗎?
就在桑美氣得要發火時,病房突然傳來有規律的敲門聲。
桑美嚇了一跳,猛地拽著被子捂住腦袋。
好事被打斷,穆瑾言的臉色有些不好,他瞄了眼身下縮成蝦米的女人,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立刻站起來,語氣已變成往日的冷凜冰涼,“什麼事?”
黑衣人走進來,畢恭畢敬地說道︰“穆先生,外面來了個女人,說是來看戚小姐的。”
桑美一听,立刻從被子里探出腦袋來,“來看我的?誰啊?”
她的發絲凌亂,唇上色彩鮮亮,看得黑衣人喉頭發緊。
穆瑾言蹙眉,震怒道︰“往哪里看,眼楮是不要了?”
那黑衣人聞言,立刻低下頭。
非禮勿視,非禮勿言。
他硬著脖子,緊張地說道︰“她說她叫張芳,是致遠教育咨詢部的員工。”
“張芳?”桑美一听,立刻坐了起來,連連招呼道︰“快讓她進來。”
黑衣人看了眼穆瑾言,見他點了點頭,這才退出去。
張芳走進病房,看到站在床邊的穆瑾言時,整個人肩膀一抖,心都顫了。
桑美去沒有注意,她半坐著靠著枕頭,揉著眉心,沉沉地問道︰“張芳,你怎麼過來了?是致遠又出什麼事了嗎?”
“沒沒有。”張芳看了眼穆瑾言,嚇得吱吱唔唔起來,“我那個我”
穆瑾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冰寒淬冰,像是無聲的警告。
他看了眼病床上的桑美,叮囑道︰“我先出去打個電話,有事就叫門口的人。”
“噢!”桑美根本不想理他,隨口敷衍。
她沖著張芳揮了揮手,指著床邊的椅子邀請道︰“你站在那里干什麼?過來坐呀。”
穆瑾言從張芳旁邊走過,她頓時嚇得肩膀直抖。
張芳雙手拽著衣角,慢慢地走過去。
身後的房門輕輕地被闔上,張芳的心這才沒能跳得太快。
桑美看張芳精神不濟,忍不住關心起來,“你怎麼啦?我看你臉色不好,是家里出什麼事了嗎?”
張芳低著頭,愧疚難當。
致遠教育出了這麼大的事,桑美卻還時時刻刻的擔心著她。
張芳心里難受,忽然“咚”地雙膝著地的跪在桑美面前。
桑美見狀,嚇得立刻坐起來,“張芳,你這是干什麼呀?”
張芳垂著頭,嗓音里帶著哭腔,“戚校長,你打死我吧!”
“出什麼事了?”桑美嚇得立刻俯下腰想要拉她起來,“你先起來,起來再說啊。”
她腦震蕩還沒好,就這麼三兩下的動作就讓她腦袋疼得不行,最後只能放棄。
張芳跪在地上,哭著懺悔起來,“我沒臉見你,你對我那麼好,我卻忘恩負義,我該死。”
說到激動之處,張芳反手就沖著自己的臉,甩手就是兩個巴掌。
“你干什麼?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對自己動什麼手?”桑美被她弄得懵了。
張芳的頭垂得更加的低了,她嗚咽著沉聲說道““那些動員鬧事的家長,全部是我這個月的新簽。”
桑美一听,立刻安慰起人來,“你別把什麼錯都往自己身上攬,致遠教育從原美大樓搬離,本身就會有很多家長不接受,加上有寧伊的事作先導,他們來時本身就抱著期望可以能與她有同等機遇的僥幸。”
她耐著心,一點點的分析著,“現在致遠教育正在搬遷,他們鬧也是很正常的,你別有什麼心里負擔。”
她越是這樣,張芳的心里越是難受,自己傷害了這麼一位對待員工友善的老板。
張芳覺得,自己簡直不是人。
她低著頭,忍不住直搖,“不是不是這樣的。”
張芳心里很難過,或許是因為羞愧,她說話時聲音里帶著哭腔,“是我,是我在談單的過程中,向所有的家長口頭承諾,只要他們在致遠教育報名,就有可能獲得我們向新銳娛樂推送的機會,甚至能夠直接簽約。”
桑美如被人當頭一棒,她滿眼驚異地盯著張芳,“你說什麼?”
桑美說不清心里的重創,她瞪著跪在地上的張芳,忽然有些恨鐵不成剛來,“張芳,你在致遠待了這麼多年,且不論你簽單率,在話術上你怎麼都算是老人了吧?”
這是跟了她好幾年的老人,竟然在關鍵時刻,給致遠使了這麼大一個絆子。
桑美瞪著她,怒從心中起,她忍不住訓斥出聲,“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心里應該很清楚才對。”
“更何況,我離開C市期間,還千叮嚀萬囑咐駱校專門對你們進行了話術培訓,你怎麼能犯這樣的糊涂呢?”
張芳低著頭,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是我見錢眼開,是我沒有顧全大局,是我對不起你。”
桑美現在的觸感靈敏,瞬間抓準了關鍵,驚愕地盯著張芳,“什麼意思?你是說有人讓你這麼干的?”
張芳垂著頭,雙手緊緊地握著拳頭,半晌後,忽然開口說道︰“我收了里星豪教育校長—陳清泉的五十萬。”
桑美一听,先是一頓,隨即被氣得發抖。
她萬萬沒想到,千防萬防,自己竟然親手養了只毒瘤。
桑美盯著她,眼里全是傷痛,“張芳,我自認為帶你不薄,你怎麼”
張芳跪在地上,臉上寫滿了懊惱,哭喪著說道︰“戚校,我是沒辦法,家里的房貸已經將我和趙雷壓得快喘不過氣,家里的老人又生了病,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
桑美對她很失望,自己曾經傾盡所有的幫助過她,結果張芳就是這樣回報的自己。
桑美的臉上寫滿了失望,她瞪著張芳,呵斥一聲,“沒勇氣堅持扛下生活的重擔,所以你用背叛獲利的方式來選擇你的妥協嗎?”
“張芳,我對你,很失望,非常非常的很失望。”
那是一種被親人刺傷的感覺,很痛,很難受。
張芳也沒想到,面對桑美的訓斥時,自己竟然會那麼的難過。
她詭詐地上,用力地磕頭致歉,“戚校,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桑美無視她磕得“咚咚”作響的聲音,雙手緊握成拳,咬牙切齒地問道︰“陳清泉都讓你干了什麼?”
張芳哪里還敢隱瞞,老老實實地交代了起來。“他讓我在談單的過程中,向家長承諾推薦學生進新銳娛樂的事,其他的就沒有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