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兄弟,同根生的兄弟,為何兩人卻完全不同呢?若是大亮能像方河一樣對她好一點,她豈會去偷情,豈會不願做一個好妻子。
事實上她從來沒有愛過方小川,這樣窩囊腌髒的男人豈能跟大亮相比。
兩人之間這眼神的交流說來話長,過程並不長,只一眼之間的時間,捕頭開始審問案情。
事實上忤作已經把事情說得很明朗,只差齊惠一個動機,然而羅二梅把這些隱秘一說,似乎動機也不重要,但流程還是要走的。
齊惠不緊不慢的把那夜的事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她居然沒有說出甦小月也在場,更沒有說方天,正好剛才羅二梅說了兩人的□□,她借勢承認兩人的關系,並把方小川的死因賴在了那上頭,她想擺脫方小川的糾纏,但他不肯,所以就起了殺心。
合情合理,又經諸多人見證,沒有什麼好審問了,只是把人帶去衙里結案便是。
方河听完齊惠的陳述,反而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剛才他進來便是對齊惠警告的,想不到自己還沒有出手,齊惠便把甦小月給撇了去,反而讓方河覺得意外。
不知天兒有沒有參與進去,其實不用問,方河也猜到一點。
死的是方小川,方小川是個什麼人,方河自然清楚,那日在田間勞作時,他就盯著小媳婦瞧過不停,心里不懷好意。
只是他與齊惠的□□卻讓方河怎麼也想不到,想起這段時間越來越穩重的像個大人似的方天,方河想想也知道了,恐怕那孩子已經發現了這段□□。
至于齊惠為何要把小媳婦使計喊出去,若不是方小川指使,那便是齊惠另有隱情,再加上這幾日方天沒有來院里學武,恐怕當初小媳婦暈厥後卻沒有受半點傷,多半是天兒出的手。
想到這兒,方河倒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或許方小川就是天兒殺的也說不定,雖是個半大的孩子,卻能徒手與野豬校量,不管膽量、武力都不是普通人能比,要殺方小川並不是難事。
齊惠被人押起來往外走的時候,兩人的眼神又在半空交匯。
或許齊惠為了天兒頂罪?
事實是什麼,方河也不想爭辯了,只是大亮回來後,他該如何解釋?他要如何承受得住啊?
于是當日齊惠就被捕快帶走,方家村的人散了會也不願離去,一路氣憤的跟著,就想上衙里看她最後的結終,如此毒婦,壞了整個方家村的名聲,如何讓人不恨。
若不是羅二梅被人按住,指不定此時非把齊惠弄死不可。
方小鐵隱在人群里,一雙含恨的眼盯著齊惠,有些蠢蠢欲動,若不是身邊的李八雪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方小鐵恐怕會沖出人群與她干上一架。
村里人跟得緊,捕頭說了村里人幾次了,他們不放手,非要跟著去縣衙,如此浩浩蕩蕩的,弄得周邊幾個村里人都知道了,果然方家村的名聲壞了個徹底。
然而走到半路,一向木木納納,老實本份的齊惠卻忽然乘捕頭沒注意,往小林子里跑去。
那個小林子不正是方小川死的地方麼,大家反應過來,全都跟了上去。
一戒婦人,豈是這些捕快的對手,然而她借著地勢,只管一個勁的往山上爬,她不管不顧,用了死力,一時間倒真把幾人甩在了後頭。
若是方河在定然能穩住她,但方河在散會後就帶著家里人回去了。
距離越拉越近,齊惠摔倒了她便爬起來,雙手在石沿上攀爬,手指甲倒翻,鮮血淋灕。十指連心,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到得了山頂,她站在崖邊不動了。
後面的捕快追上時,捕頭揚手阻止大家上前。
慢慢的村里的年青人也趕了上來,大家一臉驚愕的看著崖上被風吹得發顫的齊惠,她站在邊沿,被風吹得似乎隨時都會掉下去。
捕頭沉了臉,道︰“別想不開,干了這麼多惡事,總要承擔後果的。”
齊惠不答,一張臉蒼白如紙,她看著方家村的人,一一看過去,回想起自己的一生,覺得苦澀不堪,希望下一世變豬變狗也不要投胎做人,做人實在是太累了。
接著一個轉身,她義不容辭的跳了下去。
莫非是奸夫□□情深,殺了奸夫後又舍不得,于是來到這處崖邊陪葬。
誰能想到臨死還有人編排,流言可畏。
方家村的光棍記恨她一輩子。
方河一家人回到屋里,坐下來,方河把齊惠進屋被審問時說的話說了出來,至少這次齊惠沒有把小媳婦給兜出去,算是最後一點人性沒有泯滅。
甦小月心情有些復雜,她是恨齊惠的,她也並不笨,覺得那夜費盡心思的騙她出去,鐵定不安好心,如今方小川死了,還有什麼不懂的,兩人本來就有□□,兩人合伙害她絕對說得過去,可是誰救了她?
甦小月並不知道方天會武功的事,自然想不到方天那處去。但從那日之後,許多年她都沒再看到過方天,她開始明白,恐怕是這孩子當初幫了她。
才幾日的時間,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甦小月半句也不說了,方河藏著的心事更重,也是一時無語。
到夜里,兩人躺在床上,也沒有多說幾句話便睡了。
由于這些鎖碎的事情纏身,方河那日買回來的種子還沒有下田。
下種田早已經犁好的冬田,養了一個冬天的良田才更好做秧苗,甦阿吉和方河兩人下地里干活,天氣帶著涼意,晌午也不歇息,由甦小月給兩人送去飯菜。
說起送飯菜,飯還得甦小月和袁氏抬過去,這個時候小嫣嫣便送去隔壁方大業家里,由齊有玉幫著看顧一下。
有時兩人還幫著在田地里收拾一下。
下了秧種後,種下高粱,今年種的卻是釀酒專用的紅高粱,家里有白米粥有白面,白高粱便沒有必要了。
方河就要犁田了,這個時候方家村除了方河家,以及方大業和方虎三家準備著做兩季水稻忙活外,其他村人只眼紅的看著,當然也有人蠢蠢欲動的,但終究抵不住往日的經驗,害怕遭踏了田地,于是還是按著傳統的種法,只種一季稻田。
畢竟新開荒出來的農田還沒有試種過,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一下子買這麼多種回來,多浪費錢,若只種一季的話,家里是留了種子的。
如此,反而方金貴家的牛空閑下來,只要不是上鎮上趕集,基本在家里養著,只等著再過兩月下犁賺點錢去。
于是方河把方金貴家請了過來,家里的水田著實太多,一頭牛,還要上鎮上拉貨,也不能把它累狠了。
方金貴那當然是好的,能掙點兒收入,閑著也是閑著。
有兩人犁地,方河也輕松些,那邊方大業兩家待南邊山頭的犁完也會幫著來犁田。
然而在下了種後又梨了兩天的田,又到了去鎮上送菜的日子,方河忽然有些猶豫,他默不做聲的站在甦小月身後,望著她拔豆芽,裝滿一竹筐後,他便扛起來送到牛車上去。
豆芽裝載好,方河卻站在院中沒動,甦小月奇怪的看他,他今個兒好沉默。
其實這幾日方河都很奇怪,他話少了,也不像以往那般纏她,甚至兩人已經有好幾天沒有那個了,甦小月擔心他是累的,下秧種,梨田,樣樣事都是費時費力,他練武的身子不假,但長期這樣勞累,哪受得住。
“大河。”
甦小月溫柔的喚了他一聲,方河似被嚇住,“嗯”了一聲,抬頭看甦小月。
“大河,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可是這幾日累的?要不,我同爹爹說一聲,讓爹爹把芽菜送鎮上去。”
“不用。”方河搖了搖頭,卻站著沒動。
甦小月上前靠近他,本想親切一點,給他舒舒乏,沒想方河卻借勢轉過身去。
“月兒,我走了。”
甦小月一直送到院子外,她叮囑道︰“大河,你早些回來,今個兒為兒不去,可否在晌午後就回來?”
他知道上次的事在小媳婦心里留下了陰影,她害怕也屬正常。
方河先前就應承了的,當然不會食言,于是回頭應了一句,才趕著牛車往村外而去。
甦小月望著方河的背影遠去,心里頭五味雜陳,不知方河這是為什麼,似乎藏了事,又似乎沒有,可是他如此簡單的一個人,有什麼事會藏著不說,除非是對家里人不好的事,不想讓家里人擔心。
可是家里還會有什麼事是不好的呢?
人走遠了,她轉身回屋,這時袁氏從屋里出來,手中端著個壇子,里面是轉了壇子味的酸筍。
春季來臨,山上有片竹林,村里人沒少上去挖春筍,家里新鮮的吃不完,甦小月便把筍干鋪壇子里。
壇子靠近,甦小月忍不住嘔吐了起來,接著跑向牆角,扶著牆。
袁氏手中拿著壇子,一臉錯愕的看著自家女兒,這是怎麼了?這壇子里的酸筍片挺香的,往日家里做米粥,都要上一小碗放桌上下粥,怎得今日聞到味道卻是這番模樣。
後知後覺的袁氏似靈光一閃,臉上不敢置信的看著甦小月,問道︰“月兒,你不會是有了吧?”
甦小月終于不吐了,隔得遠遠的,一臉懵逼的看著袁氏,中間的確有一次月事沒來,本來她就疑神疑鬼的,又遇上那樁子事,反把這事給忘在腦後了,算算日子,就是那日她答應方河願意生下孩子那夜開始。
方河一直纏著她,害得她下不了床,後來又忙別的事去了,陸續有幾次。
只是後來因為齊惠的事後,方河基本沒有踫她了。
如此算來,若是那次的話,恐怕有一個多月快兩月的樣子。
袁氏看甦小月這模樣,就又好笑又好氣的嗔了她一眼,立即上坡上叫老頭子去。
甦阿吉听到消息,還放什麼羊,不管不顧了,直接上村里頭叫來方青。
有許久沒有見到青叔了吧,今個兒甦小月看到他,忽然發現青叔似乎變了個樣,眉眼間無意間流淌的笑意是掩都掩不住,且沒有了往日的清冷,終于帶著人情味和煙火氣。
院內方青把脈,許久含笑道︰“給大河媳婦道個喜,你的確是有喜了。”
這個消息來得太猛,甦小月木木呆呆的送走方青,甦阿吉和袁氏卻是高興壞了,呆會大河回來知道這個消息,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