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展……”
宋琦聞言皺著眉凝視著手中的畫報，乍一看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畫展而已，頂多是主辦方比較有名，似乎在外的關注度還挺高的，說是請了什麼大牌明星前來助陣，本身的幾位主要畫家不算差，再加上有幾幅佳作會以收藏人的名義展出，倒是吸引了不少對畫作感興趣的人。
可宋琦是個粗人，這些舞文弄墨的東西對于他來說都不太適合，或者說的更正確點，那叫不搭。
夜北宸一項都知道這點，在這個關頭讓他看畫展的海報絕對別有深意。
“若是我沒記錯，前些日子，這畫展正好循環到了B市。”
“什麼！”
夜北宸一句話，猶如驚天霹雷，平地一聲響打開了宋琦的思維。旋即將畫展海報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又摸出手機上網查了查，果然和夜北宸說的沒錯，甚至還找到了些更加準確的消息。
這畫展在十天前確實在B市展開，又恰逢五日前來到A市，說來也巧，正是這畫展到來A市之後的幾日，那剝人臉皮的凶手便開始了行動，結合夜北宸的話，這畫展的確實一舉而成最為可疑之地。
難道這凶手是畫展中的工作人員，又或者就是畫展的主辦方？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如果是人臉，為什麼剝下之後卻又舍棄不要，這不是有毛病嗎？”
圖個什麼呀，難道是行為藝術，畫畫畫瘋了的那種？
也不虧得宋琦這般想，之前確實有過這樣的案例，他倒是沒有親自遇見過，可書本上和卷宗上白紙黑字可寫的真真的，叫人想要忽視都難。
“或許，只是一縷執念吧。”
“什麼意思？”對于夜北宸經常冒出來的這些‘金句’，宋琦早已是見慣不怪，不過听他這麼一說，難不成這家伙又知道凶手是誰了？
“我立馬調人去畫展走訪。”
“不怕打草驚蛇？”
“那，那你說該怎麼辦？”宋琦氣急來回踱步，心說這好不容易有了突破口，卻又被夜北宸攔下，難道這次他又要獨自一人以身犯險？
上次那些個人聚眾鬧事，私自屯制假鈔的事可不就是夜北宸一個人單槍匹馬上的麼？雖然對方綁架了夢雯可以理解，但還是令人不放心，如今又來，他這個小心髒哪里受得了？
要知道夜北宸在A市可是他向上面申請了好久的事，之前因為養傷避險的緣故去了一個小城，上頭隱瞞了他的蹤跡，這會子好不容易回來，再把人給弄傷了，上頭還不得劈了他啊？
“再者，就算你去把畫展的有關人員全部走訪個遍，也不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這是幾個意思？
宋琦就奇了怪了，之前不是你說凶手和畫展密切相關嗎？為什麼現在又那麼肯定畫展的人都不是凶手，那凶手是誰，總不會是那些畫里的東西活了，跑出來作惡多端吧？
耳畔傳來一聲輕笑，宋琦側頭便看見夜北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似乎還輕微的點了點頭，“說不定，還真是那畫里的東西跑出來了呢。”
此時此刻，夜北宸的紅磚瓦房。
“你倒真是會惹麻煩。”
“真不知道你是這麼走出那副畫的。”夜北宸看著被姑姑帶進來的這個人，歪著頭似是好奇的問道。
明明只是一尋常筆墨，甚至沒有開過光沒有听聞經文，也沒能被什麼法器給照耀，到底是什麼讓她能得成精靈走出畫卷？
可那人似乎根本不知道夜北宸在說什麼，只是不住的念叨著‘臉’，‘臉’，‘臉’，察覺到夜北宸想要窺視她的舉動，那把油紙傘打的更低了。
墨汁不斷從那個女人身上滴落，漸入四周柔軟的地毯中，將原本米白的地毯染上道道黑色的水紋，而本人卻恍若未知，四處張望企圖逃脫姑姑的束縛。
“心智不全？不過是個殘魂。”
夜北宸挑了挑眉看向姑姑。
姑姑見狀連連點頭，“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就是這副模樣，差點還要殺了第六個受害者。”
“那我還得多謝姑姑了。”
“哪兒的話，大人既然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姑姑自當盡心盡力。”
不過是區區一個筆下殘靈而已，居然妄圖在她家的工廠動手，若非自己當時加班正巧路過，可能明天她和他手底下的公司就該上頭條了。
“你要這麼多臉皮干嘛？煮來吃了？”就算夜北宸知天地，可卻還是不懂這個殘靈到底為了什麼要那麼多臉皮，好玩？
听到‘臉皮’兩個字，殘靈似是突然來了精神，一動不動的盯著夜北宸，似乎在思考他那句話的意思。
“我就想要一張臉，有錯嗎？”
我就想要一張臉去見他，有錯嗎？
他口口聲聲說喜歡我，要我等他，可他卻從未給過我一張臉叫我看清這個世界！
千年萬年的等待，我終于是沒能等到他給我畫上那張臉的瞬間，終究是沒有能力看一看那個叫我‘卿卿’的人。
那些無意間被她撞見的人，都不是她想要的。
都不是這些臉。
這不是她想要的那張臉！
庸脂俗粉，如何能夠用那樣的臉去見他？
他曾說過，我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子，恍若天女下凡，娉婷玉立，灼灼其華，就像那花神轉世，極盡芬芳卻又高傲純白，傲世獨立又那般嫵媚動人，歸于畫中猶如畫中仙。
這樣的她怎麼可以頂著那般庸俗的臉去見他，豈非讓他笑話我這個畫中仙子？
“卿……卿？”
出神的低聲念叨這兩個字，卻是耳尖的被那殘靈听了個透徹。
就是這個人，就是這個聲音！
恍如銀鈴清脆，清泉甘冽，風聲玲瓏，僅僅是听聲便知她的與眾不同。
就是她的臉！
猛然掙脫開了姑姑的束縛，那殘靈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靈力居然能夠在一瞬間逼退夜北宸和姑姑。
不過這一瞬間也就夠了。
甦夢雯睜大雙眼看著那個快速靠近自己的身影，如潑墨畫里的身影，看著她快速激光閃電，瞬間便來到了自己身前。
耳畔是夜北宸的驚呼，可惜後面的話她便听不清了。
“我的臉，我終于是得到了。”
等我，我這就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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