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得罪了田醫生,就算後面安晨夕表現了高于田醫生的醫術,明面上,眾人不會跟她表現得太親近,當然,她畢竟展現的是醫術,人生在世,誰還沒個三病兩痛,就算有人有心跟她接觸,礙著田醫生的身份,也會私下行動,這才是安晨夕真正想要的結果。
她需要有人來主動找她,而且,找她的過程中,最好隱秘低調一些,這樣,才不會太醒目,而且,她還能通過那些人,來探知她想探知的消息。
當然,她並不擔心自己得罪了田醫生,會遭到報復,她接下來要展現的是醫術,而且還是高于田醫生的醫術,這組織里面什麼都不缺,但缺救死扶傷的仁心醫者。
她只要露兩手醫術,她相信,鳩二十三爺不會真的舍棄她這麼好用的人才。
安晨夕微微掩眸,壓下眼里的算計。
彼時,田醫生臉上變幻莫測,須臾,他冷冷一笑,坦然回道,“是又怎樣?他的病癥我從未見過,就算給予了緩解治療,也不一定有效,這種特殊案例,只有做個例研究,發現病癥根結,才會對醫學有幫助,犧牲一個人,就可能成就一份醫學成果,我為什麼要錯失這個機會!”
說著,田醫生眼里帶著幾分狂熱,安晨夕發現,這位田醫生,似乎真的是醫學狂熱愛好者,然而,他這種狂熱,卻沒有落在本質上,醫學存在于世是為了挽救生命,但田醫生已然忘了根本,竟在犧牲生命研究醫學。
“在你做醫學研究之前,首先,他是一個人!”安晨夕聲音沉了沉,因為不認同田醫生的bian tai狂熱,所以她臉色也微沉。
“人?”田醫生嗤笑了一聲,“他只是一個人,犧牲他一個人,可以讓千萬生命獲救!”
田醫生再次強調“犧牲他一個人”,顯然,在他的眼里,一條人命,根本不算什麼。
甚至,或許在田醫生看來,他是在“舍小取大”,用這種意識的偷換,來麻痹他視人命如草芥的態度。
“犧牲了他,你就真的能研究出成果?不見得!”安晨夕搖頭,不是她看不起田醫生,醫學上的研究,並不是一簇就成,是要通過反復研究驗證,一條人命,又哪里夠他折騰!
見安晨夕質疑他的能力,田醫生黑了臉,眼里蹦出危險的光,“小子,你算哪根蔥!質疑我的醫術,你還不配!”
安晨夕也不惱,嘴角掛起一絲詭譎的笑,道,“你信不信,二十分鐘,我就能治好他?”
田醫生又嗤笑了一聲,顯然對安晨夕的話不相信,不過安晨夕當眾質問他,還是讓田醫生覺得落了顏面,解決一個低等“勞奴”輕而易舉。
但現在他已經跟一個低等“勞奴”糾纏了這麼久,而那低等“勞奴”還大言不慚的說出那樣的話,若是他不應承,豈不是落得一個小心眼的名聲,這事傳出去,總歸不好听。
“給你個機會,若你真的能在二十分鐘內治好他,你今天得罪我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田醫生擺出一副大度的態度,一臉施舍的說道,眼里卻滿是譏諷。
依照他的醫術,尚且不能明確三號“勞主”發病的根結,只能推測或許是過敏所致,這低等“勞奴”居然說二十分鐘能治好三號“勞奴”,不自量力!
安晨夕沒再跟田醫生多說,而是將目光轉向鳩二十三爺,道,“鳩爺,能否求幾味草藥?”
在安晨夕站出來質問田醫生的時候,鳩二十三爺就已經把安晨夕當“死人”看待,所以,就算後來安晨夕在跟田醫生“據理力爭”,鳩二十三爺也無動于衷。
此刻見田醫生說出給這低等“勞奴”一個機會的話,鳩二十三爺也不好駁了田醫生的顏面,而且,鳩二十三爺心想,若這小子真能治好三號,當然最好,再者田醫生也說了既往不咎的話,他能挽回一個人才,還能再得一個醫術人才,何樂而不為!
若是這小子在大言不慚,最終沒能治好三號,直接將這小子交給田醫生處置便是,也省得因為這小子得罪了田醫生。
所以,對于安晨夕提出的要求,鳩二十三爺在簡單思量後,沒有拒絕,點頭應了下來。
安晨夕跟鳩二十三爺報了幾味草藥名,鳩二十三爺听後,安排了人去藥材基地取。
藥材基地距離體育館不算遠,來回也就十分鐘的時間,很快幾味藥材就取來。
安晨夕接過藥材,先在旁邊取了一瓶沒有開封的純淨水,將瓶里的水倒光,將每種草藥的汁液用手手動碾壓而出,滴進空瓶中,輕搖混勻,然後掰開三號“勞主”的嘴,將混勻的草藥汁喂了進去。
接著,安晨夕又跟田醫生要了幾味很尋常的藥物、滅菌注射水和針管,一一將那幾味藥物注射進三號“勞主”體內,做完這些,安晨夕沒再有什麼動作,而是立起身,站到了一旁。
此時,已經過了十五分鐘,其中還包括取草藥的時間,剩下的五分鐘便是等待見證奇跡。
眾人不知道安晨夕到底在搗騰什麼,見她一番動作後,就好整以暇的站到了一邊,一時間,人群里發出了嗡嗡的熱議聲。
別人或許不知道安晨夕這一番動作代表著什麼,但田醫生卻能明白一二,特別是安晨夕剛才的用藥,田醫生學的是西醫,對中醫不算了解,對于一開始安晨夕給三號“勞主”服用的藥汁並不知其作用,但後來安晨夕注射的那幾種藥物,田醫生卻知道其作用。
那幾種藥物都是普通藥物,但這幾種普通藥物同時一起使用,其效果,實在引人深思,田醫生覺得他似乎領會出一點什麼,看向安晨夕的目光已經漸漸收起了輕視,轉而露出幾分若有所思。
鳩二十三爺對醫理一竅不通,所以,他並不關心安晨夕的動作,鳩二十三爺一直在暗暗觀察田醫生的反應,見田醫生臉色微變,鳩二十三爺心中一動,心想,莫非,這低等“勞奴”還真有兩把刷子?
就在眾人反應各異時,人群中,有人驚訝的“咦”了一聲,伴隨著那聲驚呼,眾目睽睽下,三號“勞主”身上的紅腫和紅疙瘩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消退了下去。
隨著癥狀的消退,原本已經昏迷的三號“勞主”突然又開始抽搐,只不過這次抽搐只持續了幾秒鐘便停了下來。
噗!
三號“勞主”又一次噴出一口老血,只不過這次的血卻不是鮮紅色,而是暗紅中點青黑。
那口血一吐,三號“勞主”低低shen yin了一聲,顫悠悠的睜開了眼,彼時,三號“勞主”眼里的紅色已經退盡,臉上的猙獰已逐步消失,而紅腫基本已經消退,那些紅疙瘩也漸漸變成了小紅點。
三號“勞主”的這一番變化一點不落的落入了眾人眼中,眾人感慨神奇的同時,終于,看向安晨夕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眾人臉上或看戲或吃瓜或譏諷等神色已經不見,只余一臉的不可思議和驚異。
田醫生也露出了驚愕,若非是他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個低等“勞奴”竟有這等本事!
田醫生心里是震撼的,轉念他又想,這小子到底是歪打正著,還是真有本事?回想剛才安晨夕的那一番動作,田醫生排除了第一個可能性,那麼,也就是說,這小子真的懂醫?
這個認知讓田醫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嫉妒,懊悔,還有幾分不甘,但現場這麼多人,他並沒有表現出來,田醫生看向安晨夕的目光帶上了審視。
現場,當屬鳩二十三爺最高興,本來對這低等“勞奴”並沒有抱希望,還以為他是在嘩眾取寵博關注,不想,這低等“勞奴”還真有兩下子!
自己名下多了一個懂醫的,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只不過,鳩二十三爺看了眼陰晴不定的田醫生,唯一不圓滿的是,這小子竟然得罪了田醫生,雖然田醫生說了既往不咎的話,但這田醫生可不是大方的人,現在礙于面子,或許不會為難這低等“勞奴”,但以後就難說了。
若是不知道這小子有這等本事,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將這小子交給田醫生,但現在知道了,就不能坐視不理,要知道,懂醫的人才在組織中很少,要是他能把控這個低等“勞奴”為他所用……鳩二十三爺暗暗盤算著。
這時,三號“勞主”睜開眼,就看見所有人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三號“勞主”一臉莫名,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只隱約記得昏迷之前,自己很難受,好像身體里有無數的蟲蟻在撕咬,受不了那等痛苦,他暈了過去。
此刻醒來,身上的不適感已經消失,只是覺得手腳無力,感覺很疲憊。
“發生了什麼事?”三號“勞主”啞著聲音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你感覺怎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安晨夕開口問道。
三號“勞主”順著聲音,看向安晨夕,見自己身邊居然站著一個低等“勞奴”,而且眾人看著低等“勞奴”的眼神很奇怪,三號“勞主”心里更加疑惑了,因為疑惑,三號“勞主”沒有吭聲。
安晨夕看向田醫生,道,“不如田醫生來驗證一下,我是否救治成功?”
田醫生臉上變了幾變,當真上前,重新打開醫藥箱,給三號“勞主”做檢查。
從安晨夕的話中,三號“勞主”也听出為了一點苗頭,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鳩二十三爺,然,鳩二十三爺卻盯著田醫生,並沒理他。
對于田醫生在組織中的身份,三號“勞主”也是知道的,此刻,見田醫生什麼也不說,就給自己檢查,三號“勞主”也不敢亂動,只能僵直的坐著,任由田醫生檢查。
須臾,田醫生檢查完畢,臉色依然說不上好。
“怎麼樣?田醫生?”安晨夕一臉泰然的問。
“暫時看不出問題,還需做進一步檢查。”田醫生不想承認安晨夕已經治好了三號“勞主”,言辭沒有說的太肯定。
安晨夕也不計較,當即便點了點頭,看向鳩二十三爺,道,“鳩爺,那就請勞主同田醫生到醫務室再做一個全面檢查,怎樣?”
“也行!”鳩二十三爺爽快應下。
田醫生深深的看了鳩二十三爺一眼,不再說話,低頭快速收拾醫藥箱,然後提著醫藥箱,沉著臉,自顧自的走了。
鳩二十三爺立馬對身邊的一個人使了個眼神,那人會意,彼時三號“勞主”意識清醒,而且也沒那麼滲人,自然就沒那麼怯場了,那人趕緊上前去扶三號“勞主”,追著田醫生而去。
那田醫生走了幾步,回頭見安晨夕還站在原地,目光微閃,對安晨夕道,“你也一起來!”
安晨夕也沒推脫,同樣跟了上去。
鳩二十三爺想了想,招呼過來一個主事者,交代了幾句安排新“勞隊”丁滿的事,話落,也跟了過去。
鳩二十三爺等人一走,現場眾人肆無忌憚的熱議起來,雖然田醫生言辭沒有太肯定,但現場的人都不笨,明眼一瞧,就瞧明白了安晨夕是真治好了三號“勞主”。
“切!還檢查什麼檢查,明顯那小子把勞主給治好了,這不是大家伙都看見的!”
“田醫生也要面子的,這話要當著咱們這群人說,他老臉往哪兒擱!”
“得!不就是擺譜嘛!我說這田醫生也太小家子氣了!”
“天邪!還真讓那小子治好了勞主!”
“格老子的!今天沒白來!果然是高手在民間,咱們之中竟還藏了這麼個人物!”
“還以為他在吹牛!搞了半天,人家是有真本事!”
“唉!你們說,這小子比田醫生的醫術怎樣?說不準,田醫生對勞主的病根本就束手無策,瞧著像是故意在端架子,忽悠咱們呢!”
“你是說,那小子的醫術可能比田醫生還略勝一籌?”
“什麼略勝一籌,看著不像一個級別的!那小子搗騰搗騰,就把勞主給治好了!賊厲害!這本事,爺我服氣!勞主發瘋起來,還是那小子提醒田醫生才用的鎮定劑,這田醫生怕是徒有虛名吧!”
“噓!小聲點,小心傳到田醫生耳朵里,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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