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出國留學的事兒你表姨媽還不比你清楚多了？她在美國混了那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美國好不好？第一，那里的入學費用很高，生活水平又不算好，第二那里的華人競爭太激烈，想要掙個綠卡都難得要死。
反倒是日本，離家近，也比較容易混出頭，你表姨媽找的那個關系可硬得很，到時侯隨便一伸手，你就能落下個日本國籍了。眼前你就什麼事兒都別想，專心上你的學習班，先把語言關給過了再說。”
張芸一邊說一邊就推開了培訓教室的門，對著里面的老師打招呼道︰“你好，學生名字叫成思凌，今天申請的一對一口語培訓……思凌，學費可貴呢，你可得用心學啊。”
成思凌一邊往外掏書一邊小聲咕噥︰“我以前學的就是英語系的，非要讓我學日語，明明是你和表姨媽給她陳蘭芝設的套，現在反倒害得我的學上不下去了……”
張芸照著成思凌的胳膊上拍了一下︰“怎麼還敢怨你表姨媽呢？你不是也整天看那個陳蘭芝不順眼，這才說要給她點教訓的嗎？秋紅果的死再怎麼說也和咱們家的人有關系，你繼續呆在這里上學，萬一被哪個好事的扯出來，你的名聲也得跟著毀了，我們都是為你好，你反倒埋怨來埋怨去的，有點良心沒有？”
張芸叨叨完了站起來走出門外。
成思凌懶洋洋地把書本打開，向對面的年輕老師打了個招呼︰“你好老師，現在可以開始上課了嗎？”
年輕英俊的男老師斯斯文文地一笑︰“你好，我姓周，大名周國良，你可以叫我周老師，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上課了……”
楊紅寶開車又快又穩，比她哥強不少。
從Z市到京都也就是五六個小時的車程，下了車，陳蘭芝一定要先去全京都最好的百貨商場給大家買禮物。
楊紅寶攔她︰“嫂子，真不用，咱又不是外人。”
陳蘭芝一臉認真︰“我就是不拿你們當外人這才要特地帶禮物呢，上回我見你爸就是因為時間太倉促，什麼也沒買，這一回是你爸親自邀請我去過年，我要是再空著手也太不尊重長輩了，這個事兒你可別攔我。”
楊紅寶拗不過她，就把車停在商場門口。
京都的百貨商場比Z市當地的自然又高出不少檔次，賣的東西也貴，可是當不住陳蘭芝現在有錢啊，妥妥的小富婆一個，到任何櫃台上都是只挑貴的好的，付錢的時侯連眼都不眨一下。
這可把楊紅寶給看得一愣一愣的，小聲問︰“嫂子，你這是發大財了？”
陳蘭芝笑了笑︰“發什麼財啊，我就是在學校兼職做了幾份設計，人家給的設計費。”
楊紅寶一吐舌頭︰“我怎麼說我哥這麼死咬著你不放呢，合著他這是慧眼獨具啊，一不留神，給我們家摟一富婆回來。”
陳蘭芝笑著直點她的眉心︰“你啊，就是沒正經！這個絲巾挺好看的，來，你試一下。”
楊紅寶直推她的手︰“我在部隊整天穿著軍裝，上哪兒能用得上這東西啊？我不要我不要。”
“你現在這不是放假了嗎？總得打扮得有點女孩子樣兒，對了，還有那一套防曬的化妝品我也給你買了吧，女孩子可得知道善待自己的皮膚。”
兩個人正說著話，突然身後身後有人喊道︰“同志，你等一下，你拿錯貨了。”
兩個人一起回頭，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龔貝娜的身材明顯雍腫不少，臉色也有些臘黃，手里提著兩大罐奶粉，胳膊下面還夾著兩套小孩子用的被褥，黑著個眼圈瞪著身後追上來的人，不客氣的問︰“怎麼了？”
“你把貨拿錯了，你手里這兩罐是進口奶粉，價格要貴得多，您要是拿這兩罐，就先把款子給補齊了吧。”
龔貝娜一臉尷尬，卻還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你們這兩罐奶粉既然不是打折的，為什麼要和打折的商品放在一起，你這不是成心讓顧客誤會拿錯的嗎？”
營業員被她給罵得低著頭不敢說話，龔貝娜拿出錢包取了兩張鈔票出來往前人家面前一遞︰“是補這麼多嗎？”
營業員說︰“您拿的這兩罐是進口奶粉，挺貴的，您補的錢只夠拿一罐。”
龔貝娜的臉色更難看了，把手里的奶粉遞回去一罐，嘴里頭還不忘咕噥︰“還是最好的商場呢？服務這麼垃圾，以後再也不來你們這里消費了。”
龔貝娜付好了錢一抬頭，就與楊紅寶和陳蘭芝撞了對視，臉上登時浮現出幾絲狼狽。
楊紅寶對著她笑了笑︰“貝娜姐，你也逛商場呢？”
龔貝娜僵著臉皮笑了笑︰“是啊，這麼巧。”
楊紅寶懂事地走過去幫她接過手里的東西︰“前陣子听說你生了個男孩，我還沒有來得及恭喜你呢，你這會兒是要回家吧？剛好順路，我送你吧。”
龔貝娜的眼圈紅了紅，小聲說了句︰“不用了……”又拿著眼角瞥了陳蘭芝一眼。
一陣子不見，陳蘭芝的氣色更好了，人也好象更漂亮了，身上穿著的一件羊毛大衣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料子，還有腳上那雙小皮鞋，怎麼著也得大幾十的吧？
龔貝娜不自覺地把腳上那一雙半舊的皮鞋往大衣底下藏了藏，又將買的那一堆東西使勁往懷里抱了抱。
原本風光體面的女人，現如今就是一副普通中年婦女的臃腫相，誰能想到就在一年以前，她是多麼的光彩照人。
楊紅寶畢竟和龔貝娜有過交情，陳蘭芝懂事地說︰“紅寶，你先送貝娜回去吧，我還要再多轉一會兒，你過會兒再來接我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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