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蘭芝推開她的手︰“麗麗，你成熟點行不行？”
趙麗麗不死心，拉著她的手又搖了搖︰“不行，蘭芝你必須給我發個誓！”
“切，我才不發。”
趙麗麗拉著她的手撒嬌︰“不行，你發嘛，你必須發一個！”
兩個人正說話間，突然旁邊走過來兩個中年婦女，一人要了一瓶汽水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大大咧咧地就開始聊天︰“隔壁計生辦這是又扯什麼妖娥子呢？幾萬只避孕套說扔就扔啊？”
另外一個說︰“這你就不懂了吧？那玩藝也有保質期，萬一過了保質期不好使了咋辦？”
這個就笑︰“不好使了還能咋辦？正弄著弄著半路掉了唄，萬一懷上了，等著計劃生育的來罰款，就說是他們質量不好，拿套摔他們臉上去。”
另外一個就笑了︰“就他們那破套子啊，怪不得發不出去，我們家老頭子都說了，戴上那個東西整事兒就跟穿個膠鞋似的，一點兒也不美，反正發到我們家的我們是一個也沒用，全都扔了……”
兩個老娘們說話也不避諱人，大腔大調的，趙麗麗哪怕平時再潑辣，也是個大姑娘，听著她們說的話臉臊得通紅。
陳蘭芝卻象是突然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回頭沖著其中一個人問︰“這位大姐，你是說哪兒有幾萬個避孕套要扔啊？”
其中有一個女的沖著巷子外頭一指︰“計生辦的唄，說是去年免費發放的這東西沒有人領，全都過期了，這會兒正發愁往哪兒扔呢。”
陳蘭芝一個激凜站起來，回頭沖著趙麗麗說了一句︰“你別再鬧脾氣了，早點回去上班，趁著那些套子沒扔，我得趕快都給搶回來去。”
話一說完，扭頭就跑。
趙麗麗一頭霧水，跟在她後面問︰“唉，陳蘭芝我說你瘋了？那東西你也要，你一個大姑娘你……唉，再說那東西都過期了，你賣給誰啊？喂，我說咱們剛才是把話說到哪兒了，你還沒跟我發誓呢……”
陳蘭芝根本顧不上答話，人一轉眼跑得沒影了。
旁邊那兩個女的也看得一愣一愣的，自言自語地說︰“這姑娘連那東西都要啊？神經不正常吧？”
趙麗麗當即就炸毛了，沖著那兩個女人吼︰“說誰神經不正常呢？你們兩個才不正常！那是我朋友，你們再說她一句壞話試試！”
那兩個女的嚇得不敢再出聲，趕快走了。
趙麗麗在原地站了半晌，想起陳蘭芝剛才的樣子又覺得有點好笑，愣怔了一會兒，到底乖乖地回去上班去了。
直到她徹底走遠，不遠處的一個座位上坐著喝冷飲的兩個女人把擋著臉的雜志給放下來。
一個是龔貝娜，另一個是麗娜。
麗娜問︰“嫂子，怎麼你也認識這兩個人啊？”
龔貝娜搖了搖頭︰“我只見過其中一個。”
麗娜討好說︰“這兩個我全都認識，那個個子高的托著那個個子矮的在商場要了兩個鋪位，自己做衣服往外賣，听說生意做得還不錯呢。”
龔貝娜眉頭一擰︰“她那種人的生意憑什麼做得不錯？你現在就想辦法，讓她的生意給我做不下去。”
麗娜立馬拍馬屁︰“放心，嫂子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鐵定叫這個女人的生意立馬就做不成。”
龔貝娜冷聲一笑，拿起個大墨鏡擋住臉，轉身上了一旁的汽車。
這邊，陳蘭芝馬不停蹄地往計生辦跑，從那些護士手里搶下一大堆過期套套，一分錢沒花，直接給扛回家了，進門就看見李冬叉著腿倒在床上，表情跟只咸魚似的。
陳蘭芝招呼他︰“別閑躺著了，幫我干點活兒。”
李冬從床上下來叉著腿往門外走，低頭一看，只見陳蘭芝拖著幾個大紙箱進了門，里面還有一大堆顏色新鮮的毛線，其余的全都是——避孕套？
這可把李冬給臊得老臉一紅︰“啊喲，蘭芝，你弄這麼多這東西干啥？”再仔細一看“喲，還全是過期的？賣這些東西可違反國家政策，一不留神可是要出人命的。”
陳蘭芝去水池上洗了洗手︰“別廢話了，你趕快把手洗了去，一會兒幫我一起干點活。”
李冬站在原地沒動，眼看著陳蘭芝將那箱套子打開，一臉淡定地用剪子把前半段給剪掉，余下的膠皮圈往手里一撐，開始往上纏毛線，不一會兒就纏成了一個漂亮的橡皮筋。
李冬看得目瞪口呆︰“蘭芝姐妹，你這個手可真巧啊，這樣的法子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陳蘭芝低著頭干活︰“我前幾天打听了，現在市場上這種女孩子用的像皮筋需求量挺大的，最便宜的也要賣兩分錢一個，這些套子過期了都不要錢，這些毛線總共加起來也才不到一塊錢，做成橡皮圈這麼多最少能賣好幾百塊錢呢，這麼好的生意可不能耽誤，你還愣著干嘛，還不趕快過來幫忙？”
李冬瞬時對陳蘭芝佩服得五體投地的，趕快洗了手坐下來，幫著陳蘭芝一起弄，一人晚上兩個人就趕出幾百個橡皮筋來，第二天一大早，陳蘭芝又請了幾個街坊里的老太太，讓他們幫著做，幾天時間硬是做出幾萬個像皮筋來，陳蘭芝的成本低，價格賣得也便宜，一往櫃上放就被搶購一空，轉眼又是一大筆現金進帳。
這可把旁邊幾個櫃上的人又都給羨慕得不行不行的，陳蘭芝雇的那個小營業員叫馮小蘭，看著陳蘭芝的眼神那真叫祟拜得不行︰“我說蘭芝姐，你咋心眼兒這麼活哩？橫的豎的都能找得著掙錢的門路。”
陳蘭芝笑了笑沒說話，轉臉往旁邊的櫃台上看︰“麗麗怎麼不見？”
馮小蘭說︰“麗麗這兩天一直沒過來，也不知道是在忙什麼呢。”
正說話間，商場的董主任突然說叫陳蘭芝去辦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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