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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很涼,即使她穿著羊毛襪,刺骨的涼意還是透過腳底板傳遍全身,她毫不在意,目光堅定地望著停車的方向,邁著沉重的步伐,穩穩地向前。
城北的老城區,遺留著不少四合院,據說,以前住在這里的都是極有身份地位的人。
紀雨綺背著沈哲,邁入一家四合院,這是外公留下的老宅,她每年都會過來住幾天,這里每隔半個月就有人打掃,所以房間還算干淨整潔,日常生活用品也是一應俱全。
她把沈哲放在床上,已經累得滿頭大汗,雙腳也差點凍僵,她顧不上休息,馬不停蹄跑到廚房燒水。
“綺丫頭,綺丫頭……”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紀雨綺連忙出門迎接,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提著一只碩大的醫藥箱,健步如飛地朝她跑來,“哎喲,綺丫頭,可憐我這把老骨頭,大半夜的還被你叫過來……”
“唐爺爺,誰讓您醫術高明呢,不然我也不會麻煩您啊!”紀雨綺笑著上前提過藥箱,領著他往臥室走,“唐爺爺,我朋友傷得挺重的,您趕緊替他看看吧。”
唐鶴杰氣喘吁吁地摸了摸胡須,“好好好,別著急,等我喘口氣。”他目光往下,突然看到她腳上只穿著襪子,登時吹胡子瞪眼,“你這丫頭,怎麼連鞋都沒穿,凍壞了怎麼辦?”
唐鶴杰跟紀雨綺的外公甦正航是摯友,唐甦兩家是世交,唐鶴杰很疼愛紀雨綺這個晚輩。
“唐爺爺,我沒事,你快點幫我朋友看看吧,他流了好多血呢!”紀雨綺急得不行,直接推著他往床前走。
“有我在,他死不了。綺丫頭,穿好鞋,然後過來幫我。”唐鶴杰退休之前,是部隊里面有名的外科大夫,他只是看了一眼沈哲受傷的位置,就能做出判斷。
“好的。”紀雨綺有條不紊地將藥箱里面的手術刀等物品一一取出,她雖然沒有學過醫,但在唐鶴杰的燻陶下,她對這些手術器械還是很了解的。
唐鶴杰戴上口罩,用剪刀剪開沈哲的襯衫,頓時,一具肌肉結實的胸膛露了出來,然後是擁有六塊腹肌的腹部,雖然沾染了鮮血,卻絲毫不損魅力值。
紀雨綺臉上一燙,轉念又覺得羞愧,現在她也算“護士”,怎麼能顧忌這麼多呢。她抿了抿唇,拿起熱毛巾,小心翼翼地清理干淨血跡。
“麻醉劑”唐鶴杰伸出右手。
紀雨綺忙將麻醉針放到他手中。
“手術刀”
“手術鉗”
“止血鉗”
……
燈火通明的房間里,一場取彈手術正在緊張地進行著。
兩個小時過去了,唐鶴杰完成了最後一個步驟,渾身已是汗水淋灕,他摘下口罩,緩緩舒出一口氣,“好了,丫頭,你今晚注意一下他的體溫,如果發燒溫度過高,就把退燒藥給他服下,同時采用物理降溫方法。”
“好,我知道了,唐爺爺,您也累了,我帶您去客房休息吧。”紀雨綺看他疲倦的臉龐,心里充滿了感激。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我對這里熟悉得就跟自己家似的。你也累了,休息一會兒吧。”唐鶴杰又叮囑了她幾句才離開。
紀雨綺從衣櫃里拿出干淨的睡袍和洗漱用品送到唐鶴杰房間,然後到浴室洗澡,脫襪子的時候,發現腳底板起的水泡被磨破了,襪子粘在腳底,脫的時候疼得嘶嘶直吸冷氣。
她洗完澡,換了一件居家服,用酒精在腳底簡單地消了毒,然後披著一條毯子守在沈哲床前。
她趴在椅背上,仔細打量沈哲,前世,她一門心思放在江天豪身上,竟然從來沒有看到沈哲的好。
她第一次發現沈哲比女-人都美,高挺的鼻梁精致如同雕刻,微抿的薄唇完美到極點,蒼白的容顏絲毫不損他與生俱來的高貴和冷傲,她還記得他那雙眼眸睜開時是何等風華絕世。她還記得他為了她放棄雙眼,放棄光明。
心里酸楚,疼痛,她伸出手,覆蓋在他的雙眼上,喃喃道,“沈哲,一切都還來得及。”
沈哲,這一世,我不要你再為我犧牲什麼。
沈哲,這一世,換我來守護你。
***
紀雨綺調好時鐘,每隔半個小時就醒一次,摸一摸沈哲的額頭,看他有沒有發燒。
凌晨五點多,他果然發燒了,絕美的臉上一片潮紅,紀雨綺用體溫計測試,發現他已經燒到三十八度,心里一緊,忙倒了一杯溫水,拿了退燒藥。
“沈哲——”紀雨綺想叫醒他吃藥,突然想起自己對于他還是陌生人,只好輕輕拍打他的臉頰,“喂,醒一醒,醒——啊——”
撲通——
紀雨綺整個人趴在地板上,疼得齜牙咧嘴,她望向那個罪魁禍首,不知何時,沈哲已經直挺挺地坐了起來,那雙狹長的鳳眸幽幽泛著冷光,涼薄的唇緊抿,渾身釋放出暴戾的氣息,就像一只凶悍的豹子,警惕地盯著她。不過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眼神有些渙散,想來他並沒有真正清醒。
該死的,她竟然忘記沈哲的怪癖了,那家伙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絕對不會允許別人踫他的,以前她不明白為什麼,重生後她反倒能理解了,他這種警惕和戒備的習慣,顯然是長期生活在危險的環境,慢慢培養起來的。
想到這里,她心里有些酸疼,對他升起了憐惜。
紀雨綺揉著發疼的胸口站了起來,在某人猛獸般危險的目光下往前走了一小步,柔聲道,“你別害怕,我是紀雨綺,你還記得嗎,今天是我把你從樹林里救出來的……”
沈哲幽深的眼眸微微一動,眉頭皺了起來,似乎在努力思索,又似乎在竭力清醒,紀雨綺也不催他,安靜地站在床前。
他的眸光漸漸聚焦,變得深邃,過了好半晌,他掀了掀薄唇,聲音涼薄而冷淡,“你想做什麼?”
紀雨綺知道他是徹底清醒了,舒了一口氣,指了指放在床頭的水杯和藥片,“你發高燒了,我想叫你起來服下退燒藥。”
沈哲看了一眼藥,又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纏繞的白色繃帶,淡淡道,“不吃,太苦。給我冰袋。”說完這話,直接躺回床上,看也不看紀雨綺,那別扭的模樣,就像賭氣的孩子一般。
紀雨綺嘆了口氣,這人還是跟小孩子一樣,怕吃藥。
她拿了冰袋,敷在他的頭上,手指不小心觸踫到他的額頭,溫度燙得嚇人,她忍不住皺了皺眉,“你燒得很嚴重,我去拿酒精。”
紀雨綺將紗布在酒精里面浸濕,擰了擰,本想替他擦拭頸部和胸,但是他那雙冷凝的眼眸一直盯著她,她根本下不了手,抿了抿唇,命令道,“把眼楮閉上。”
沈哲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狹長的鳳眸里快速滑過一抹異樣的情愫,定定地看了她兩秒,然後閉上了雙眼。
紀雨綺抿唇微笑,用沾了酒精的紗布在他的頸部輕柔擦拭,認真的模樣,就像在對待一件心愛的珍寶。
冰涼的紗布在他的身體上移動,涼意蔓延開來,渾身的滾燙緩解了許多,偶爾她的指尖會觸到他的皮膚,在他心底劃起一抹抹漣漪,他恍惚地覺得,身邊的女人並不是陌生人,好像前世已經相識一般。
紀雨綺很小心地避開他受傷的地方,擦拭完他的身體,替他蓋上被子,剛想起身,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聲音略顯沙啞,“你會唱歌嗎?”
他臉上的潮紅已經淡了些許,眸色澄澈,就如一泓湖泊,他定定地看著她,神情淡漠,她卻覺得他就像討要糖果的孩子,忽地笑了,“想听什麼?”
他認真想了想,“都可以。”
她唇邊笑意更深,重新坐回他身邊,柔聲清唱,她的歌聲溫柔寧靜,精致的眉眼間帶著淡淡的悵然,就像在講述一個感人肺腑的故事,他的眸光漸漸深邃,冰冷許久的心,突然猛烈地跳動了一下。
紀雨綺看著沈哲安詳的睡容,微微一笑,手向他的額頭伸去,還沒有觸踫到他,又僵在了原處,唇邊的笑也變得苦澀。
沈哲,你說,看到我歡笑,就像擁有了全世界。
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只要看到你安好,便是我最大的幸福。
第二天,紀雨綺被刺眼的陽光驚醒了,發現自己竟然睡在沈哲的床上,屋里沒有他的蹤跡,她慌忙跳下床,急急忙忙汲著一雙拖鞋,咚咚咚往外跑,邊跑邊叫,“沈哲,沈哲——”
***
沈哲和唐鶴杰站在院子里閑聊,听到紀雨綺慌張的叫聲,回頭一看,只見她穿著可愛的格子熊居家服,披散著亂糟糟的長發,一臉急切地跑了出來。
沈哲眉頭一蹙,這個女-人,穿這麼少,都不知道冷麼?一時之間,竟沒有察覺到她叫他的名字有什麼不妥。
唐鶴杰目瞪口呆,他還從來見過小丫頭這麼失態,咳嗽了一下,故作嚴肅地說道,“綺綺,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