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破心思的陸爾淳沉默了,Calven看不得陸爾淳這幅落寞頹廢的樣子,在他的印象中,陸爾淳就該是像一只歡脫的兔子一樣,偶爾冷靜的睿智,偶爾又會被一點風吹草動弄得緊張兮兮。
就如初見她時,他用槍逼著她為自己打掩護,她沒有嚇得大哭大鬧的求救,而是冷靜的為他做了掩護並且救治了他,然而每一次梁諾平或是其他人的敲門,又都會把她弄得很緊張,好像趕小豬一樣的將自己驅趕到樓上。
她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只有在自己說出殷夙身份的那一刻,她沉默了,沉默的可怕,卻也不是現在這般落寞。
“你現在像個怨婦。” Calven聲音若即若離,讓陸爾淳听得不真切,卻還是听見了。
陸爾淳瞪了一眼Calven,居然說她像個怨婦,“你可能沒有見過怨婦是什麼樣子。”
“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是。” Calven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才是怨婦。”陸爾淳想也不想的嗆聲,“虧我好心救了你,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嗎?”
Calven沒有說話,車子一路開到了碼頭,陸爾淳看了一眼窗外,司機大叔已經為他們打開車門,海風很冷,隨著天氣越來越冷,海邊閑逛的人已經越來越少,尤其是天黑後,但不遠處的海鮮館里還是會有不少人來吃燒烤。
“來這里做什麼?”陸爾淳疑惑。
Calven也沒有多做解釋,領著陸爾淳上了一艘豪華游艇,陸爾淳看了看四周,“怕我殺人滅口?”
陸爾淳猛然轉身,不知道Calven何時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她看著海面,說實話,從上船開始她就有些後悔了,“晚上出海很危險。”陸爾淳幽幽的來了一句,轉身想要離開,卻被Calven拉住。
陸爾淳下意識的甩開Calven的手,Calven立刻松開手,也察覺到了陸爾淳緊張的情緒,抬眸看著陸爾淳警惕的目光,“如果我真的想殺你,就憑你口袋里那把槍,是絕對阻止不了我的。”
Calven趁著陸爾淳不注意,突然抓住陸爾淳的手臂,將她大衣口袋里藏著的手槍奪走,陸爾淳一驚,正要反抗的時候,Calven已經松開了她的手,看著掌心里那把精致的手槍,這不是自己送給陸爾淳的那把槍,卻也是一把十分精致漂亮的手槍,後座力小,適合女人用,看得出來是特別定制的。
幾乎是看到這把槍的時候,Calven就猜到了這把槍是誰送給陸爾淳的,“不必緊張,我沒有打算傷害你,這樣把槍藏在口袋里容易走火,傷害的是你自己。” Calven說著便是將手槍重新還給了陸爾淳。
陸爾淳拿到槍的那一刻,抬起手,槍口就對準了Calven的額心,Calven看著陸爾淳,還從沒有人敢這樣用槍指著自己眉心,Calven知道,只要自己稍稍抬起手,就能再次從陸爾淳的手中奪下這把槍,並且開槍打死她,這個過程不用一秒鐘。
Calven盯著陸爾淳看了許久,默默的轉身走向船艙的樓梯,陸爾淳冷眼瞧著Calven將後背留給自己,確定他真的沒想過要傷害自己,也松了一口氣,經歷了前世,她已經不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蠻千金,她比任何人都要珍惜生命。
這世上,最怕死的年紀段,不是幼年、不是少年、也不是年輕時候,而是中年以後,當你已經經歷了足夠多的磨難,反而就越發的怕死,有著對生命的不甘心,有著對很多事和人的牽掛,陸爾淳實際年紀也是步入中年了,尤其是死過一次的人,她比任何人都要怕死。
海風很冷,陸爾淳猶豫了片刻,還是跟著Calven下了船艙,鋪面的暖氣讓她緊繃的情緒也舒緩了很多,暖黃色的燈光下,是一張長木桌,桌子上鋪著地中海風格的桌布,燭光搖曳著,Calven就坐在桌子邊,抬眸看著陸爾淳,“我還以為你打算在上面吹一夜冷風不下來了。”
“我沒那麼蠢。”陸爾淳嘟囔了一句。
Calven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坐吧,我的身份不適宜在過多公共場合出現,不利于我也不利于你。”
“所以你準備了這艘游艇和燭光晚餐?”陸爾淳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走到桌子邊,看著桌上的美味佳肴。
Calven想了想,“喬治準備的,我只是說請人吃頓飯,他就自作主張的準備了這一餐。”
“喬治?”陸爾淳疑惑,Calven還是介紹了一下,“你口中那位司機大叔。”
陸爾淳輕笑,“那你一定說是和女孩子吃飯了,看來這位喬治先生對你的私生活非常得心應手。”陸爾淳的揶揄讓Calven蹙眉,似乎畫蛇添足,反而讓人誤會了,不過誤會也沒關系,他與她左右也不可能發展成戀人關系。
“既然不是什麼燭光晚餐,還是滅了這燭火,引起火災就不好了。”陸爾淳很煞風景的吹滅了燭台,繞到餐桌另一邊坐下。
Calven失笑,他不是沒有過女人,應該說他的女人很多,有風情萬種的、有清純可愛的、有活潑奔放的,也有溫婉賢淑的,但和自己坐在一起吃飯,能說出這句話的,大概只有陸爾淳一人吧!
有時候,男人覺得一個女人好,無論她怎麼做,他都覺得獨特,這未必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很多時候,這不過是男人求而不得的通病。
Calven有辦法佔有陸爾淳,但他沒這個心思,一則,陸爾淳救了他,他不是禽獸,該有的禮義廉恥和知恩圖報,他是懂得;二則,陸爾淳是殷夙的女人,雖然殷夙不是自己的朋友,但殷夙也是自己不可多得的對手,有時候生命中最了解你的那個,不是朋友,而是對手;至于第三,從第一次見陸爾淳,他看她的眼神,就一直在用女兒這個角色來比劃。
Calven這麼想著,就這麼說出來了︰“你這個年紀可以做我女兒了,所以不用擔心我對你有意圖不軌。”
陸爾淳一愣,原本拿起的刀叉又放回去了,盯著Calven那雙墨綠的眸子,猜疑的問道︰“你不會是想讓我認你做干爹吧?”
Calven剛入口的紅酒就那麼噴出來了,他連忙拿起帕子擦拭嘴唇,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還不打算把自己升級做長輩。”(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