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鄔芳之正與兒子秦朗在三樓的房間里密談呢……
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整個秦宅突然就喧嘩了起來。
鄔芳之皺眉道,“……怎麼了?”
秦朗凝神听了一會兒,大驚失色,“媽我下去看看,好像是丁瀾出了事兒……”說著,他急急地開了門,跑下了樓!
鄔芳之急道,“哎,秦朗,你先跟我講清楚……”
秦朗比她還著急,回頭說了聲,“就是等邊三角形的方位,各有三簇野花……正中間還有一簇!就是那正中間了……媽我下去看看!”
“秦朗!秦朗!”鄔芳之又喊了兩聲,奈何秦朗已經跑得沒人影兒了。
秦朗跑到了二樓。
——他與丁瀾的房間大大敞開著,里頭擠著保姆秋嫂在。羨文、慕雅,以及方念茹都被驚動了,跑過來查看情況……
“怎麼了?”秦朗過去問道。
眾人還以為他不在家呢,突然見他出現,皆齊齊一愣。
秦朗擠進了房間。
他看到丁瀾正坐在床上,而秋嫂則蹲在她的面前……
丁瀾泣道,“秦朗,我、我想起來喝杯水,不小心把杯子打破了……我當時也考慮不周,光想著趕緊起開燈收拾收收拾……沒想到……”
這時,蹲在地上的秋嫂緊張說道,“哎你們別進來,這地上一地的玻璃渣,當心扎了腳……羨文,能麻煩你去樓下拿掃帚上來給我嗎?”
秦羨文應了一聲好,轉身下了樓。
而秦朗因為腳上穿著皮鞋,也沒管那麼多,直接就踩進了屋子。
他看到,丁瀾的一雙腳底鮮血淋灕的。
丁瀾咬唇看著他,兩眼淚光浮現。
她哭了起來,“秦朗!秦朗……你送我去醫院,好不好?”
秦朗一怔,頓時明白了過來!
他怎會不知妻子的用心???
可是……
選擇正義,他會失去母親;選擇母親,他將會失去全世界……
“秦朗!送我去醫院!我、我要去醫院!”丁瀾簡直哭得快要斷氣了。
秦慕雅看不下去了,冷冷地說道,“不就是腳底踩了玻璃碎嘛……皮外傷而已,又傷不著筋骨,犯得著哭成這樣?都幾十歲的人了,還撒嬌……真是惡心!”
丁瀾的哭聲一滯。
秦慕雅已經扭頭走了。
丁瀾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的,咬著嘴唇又細細密密地哭了起來。
而方念茹見事不關己,也跟在秦慕雅的身後,默默地退出了丁瀾的房間。
只是,她剛走出房間門,就看到秦慕雅跑到了樓梯口那兒,她接過了她哥哥秦羨文手里拿著的掃帚和垃圾鏟……然後,兄妹倆好像還商量了幾句?
跟著,秦羨文轉身下了樓,而秦慕雅則拿著掃帚和垃圾鏟過來了,放在了丁瀾的房間里,先是對秋嫂說了句,“秋嫂,這是你要的掃帚和垃圾鏟……”
秋嫂說了聲謝謝。
然後,秦慕雅又沒好聲氣地說道,“爸,要不要送她去醫院,你就看著辦吧……反正我哥已經去拿車了……她現在已經懷孕八個多月了吧?萬一她腳上的傷出點什麼事呢?”
秦朗一凜。
是啊,就沖著這個,也不能馬虎。
他彎下腰,準備要抱起丁瀾。
丁瀾卻哭著朝秦慕雅的方向說了句,“……慕雅,謝謝!謝謝你!”
秦慕雅的下巴高高仰起,又重重地“哼”了一聲,陰陽怪調地說道,“假惺惺的!”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朗抱著丁瀾下了樓。
秦羨文把車子開到了院子門口,見父親抱著繼母出來了,連忙打開了車後座的門……
等到二人上了車,他才上駕駛座,又問,“爸,是在附近診所看看呢?還是去醫院?”他是軍人,在海島服役的時候,受傷這種小事……簡直就是太熟悉了。
所以他可以肯定,丁瀾的腳看起來雖然鮮血淋淋的,但應該只是受了點兒皮外傷,並不嚴重。
可秦朗還沒說話呢……
丁瀾就急著說道,“羨文,送我去軍區總醫院!你爺爺住院的那兒!”
秦朗急道,“丁瀾,你……”
丁瀾把頭扭到了一邊,咬牙說道,“我,我肚子疼!”
秦羨文沒吭聲,駕駛著車子往軍區總醫院而去。
秦家發生的這場鬧劇,似乎並沒有影響太多的人。
除去秦羨文開車把秦朗和丁瀾送去醫院之外,其他人並不受影響。
方念茹也不例外。
她回到房間,繼續做著她的手工活。
說起來……
她好久都沒動過針線了呢?
方念茹忍不住就想起了以前的事……
以前在山上的時候,她連針線也沒有。還是方氏給她添置了幾枚縫衣針,又給了她一些縫紉線,也偶爾會塞些布頭給她。
那時候……真窮啊!
每天睜開眼,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怎麼樣才能填飽肚子。至于能不能穿暖,她連想都不敢想。有時候冬天太冷了,她就把大黃抱在懷里……
啊,大黃……
好久沒見著大黃了。
大黃……也老了吧?
想起大黃,方念茹的面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
大約它是這世上,唯一真心對她的……狗了吧?它救了她無數次命!好幾次她都快餓死了,多虧了大黃出去找吃的……那一次她跌下懸崖,也是大黃跑去找了傅楚窈,最後才把她給救了上來的……
大黃……
方念茹抹了一把眼淚,心想等這事兒了了以後,再把大黃接到身邊來吧!
就這麼胡思亂想的,她終于完成了自己的手工活計。
——兩只幾乎完全一樣的手工布偶!!!
看著這兩只布偶,方念茹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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