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盡全力救治喬姍姍,傅楚窈也就不矯情了。
她翻出了自己的手抄本,找到了首都醫科大學的電話,撥打了過去。
傅楚窈的心,砰砰狂跳了起來。
老實講,她跟米老師已經通了一年多的信了,卻連這位米老師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光知道米老師叫做米文華……
良久,電話那頭傳來了嘟嘟長音。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女聲響了起來,“……這里是首醫總機,請問找哪一位?是哪里找?”
傅楚窈深呼吸一口氣,說道,“你好,我這里是蒼雲省,我是米文華老師的學生,我叫傅楚窈。請問……能幫我接到米老師家里嗎?”
總機說了句,“……長途限時通話三分鐘,注意听,已經幫您轉接中。”
果然,電話里又響起了嘟嘟長音。
一個男人的低沉渾厚聲音響了起來,“喂,請問是哪一位啊?”
傅楚窈深呼吸,“……您好,我這里從是蒼雲省打過來的,我、我想找米老師。”
“我就是。”對方說道。
傅楚窈呆了一呆。
——米老師是個男的,而且听起來,他應該是個中老年男性了。
“請問你是……”米老師又問道。
傅楚窈連忙自我介紹,“啊,米老師您好!我是傅楚窈……不知您還有印象嗎?就是,就是我參加了咱們學校的那個函授考試的學生……”
“傅楚窈?小傅?你是小傅……哎呀呀呀,小傅啊,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電話那頭的米老師顯然很意外。
傅楚窈笑道,“……米老師,我先給您拜個年吧!祝您新年吉祥,萬事如意!”
“謝謝謝謝!”米老師當然也明白,傅楚窈這麼大老遠的突然給他打電話,肯定有啥事兒,而且學院總機有規定,外地長途一次只讓接三分鐘……
當下,米老師就直接說道,“……謝謝你啊小傅啊,有啥事兒你就直說吧!”
傅楚窈就把喬姍姍的病情給說了,又問米老師,能不能推薦個外科醫生。
米老師听了,說道,“小傅啊,你這個……中西合壁的想法特別好,但問題就是呢,真正合作起來,還是有難度的。這樣吧,我先找人問問看,有沒有跟你一樣,也有同樣想法的外科醫生……明天我才答復你吧!”
傅楚窈連忙謝過,又給米老師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做完這一切,她離開了福東記分店,去了職工宿舍。
——吳桂芳在這兒給傅楚窈安排了一個單獨的、帶衛生間的小房間。
傅楚窈洗了澡換了衣,然後爬上了床,拿出了書本來看。
第二天一早,傅楚窈起來了,先去福東記轉了轉,然後讓服務員兒打包了一盅湯水,這才去了省委家屬大院的喬松家。
果然,喬松和盧玉珍都不在。
保姆過來開了門……
一見是傅楚窈,保姆就很興奮地用帶著濃濃的鄉音對傅楚窈說道,“今天姍姍自己拉大便了,就是還是很干,有點便血,我給她洗了,又涂了點藥……她好高興的!”
傅楚窈一怔,笑了起來。
她把打包的那盅湯遞給了保姆,“嬸子,中午的時候,煩你把這湯熱一熱,給姍姍喝。”
等保姆接過了那盅湯,傅楚窈才提著手里的東西,去了喬姍姍的房間。
“是楚窈姐姐來了嗎?”喬姍姍已經听到了外頭的動靜……可傅楚窈遲遲不出現,她有些著急,不由得出口相問。
傅楚窈把房門推開了一條縫兒,嘴里唱了起來,“當當當……當!”
隨著她的配音,她還將一個瓶子探到了門縫那兒。
喬姍姍笑了起來,“楚窈姐,你快進來吧!這是啥呀?”
傅楚窈這才笑眯眯地把門全部都打開了,然後捧著那個瓶子走進了房間。
喬姍姍的眼楮一直追隨著傅楚窈手里捧著的一個……空了的玻璃酒瓶。
但很顯然,空酒瓶里是裝著東西的。
傅楚窈把瓶子放在了喬姍姍的桌上,笑道,“這可是一個神秘的禮物!呃,我先賣個關子,不告訴你這是什麼……不過,它會發芽、會長大,到時候肯定會給你一個驚喜哦!”
“那是什麼?是花的種子嗎?”喬姍姍好奇地打量著瓶子里的那塊……木頭、木屑?
傅楚窈笑而不答。
被喬姍姍催急了,她才慢悠悠地說道,“等你種出來……不就得了!”
——其實瓶子里的那玩意兒也不是啥稀罕物。
是因為她今天去福東記轉悠的時候,看到廚子們在後廚那兒用木屑來發小金菇(金針菇),就想著反正這玩意兒也容易出菌,但像喬姍姍這樣的……被困在家里兩年都沒怎麼出過門的小女孩來說,應該挺感興趣的,所以她就用個空瓶子裝了一點兒過來。
“有空的時候要讓它曬一曬太陽,還有,偶爾要給它澆點兒水……不過,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把它養活。但想要養活它,也是需要耐心的!”傅楚窈笑眯眯地說道。
喬姍姍看看那個瓶子,又看了看傅楚窈,眼楮彎彎的。
她看了看門口,然後小小聲對傅楚窈說道,“楚窈姐,昨天我吃了一點點飯菜,身體居然沒事兒!而且我昨天晚上睡得特別好!以前呢,一晚上總要醒上四五次的,昨天就醒了一次,然後就一覺睡到大天光了!”
傅楚窈一听,立刻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所以,今天……你能不能,再偷偷地給我一點兒吃的?”喬姍姍紅著臉兒,小小聲問道。
傅楚窈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她也同樣小小聲地回答,“……那必須的啊!不然,你以為我來這是干嘛的?”
喬姍姍一愣,“ 哧”一聲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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