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傅楚窈摒去一切想法,就跟喬姍姍聊起了天。
她壓根兒就不問喬姍姍的病情……
倒是喬姍姍對她比較好奇,就問東問西的問她家在哪兒,家里有幾口人,上幾年級了,平時喜歡做什麼之類的。
傅楚窈如實相告。
當喬姍姍听說,傅楚窈壓根兒就沒上學,就是在家自學,除此之外,她還開了家餐館,平時就家里餐館兩地跑,喜歡在家里做做小手工什麼的時候……
喬姍姍的眼楮亮了!
“楚窈姐,你……呆在家里也能學習嗎?”喬姍姍問道。
傅楚窈用力點頭,“可以啊!你……多久沒去學校了?”
喬姍姍黯然道,“已經兩年多沒去了,我,我這……”
說著,她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怕是,也沒多久的日子可活了。”
“胡說八道!”傅楚窈喝斥道。
喬姍姍一愣,突然笑了起來,“……你這口氣,跟我奶奶的口氣好像啊!”
“你奶奶?”傅楚窈好奇地問道,“你奶奶在哪兒呢?這大過年的,她沒上城里來看你嗎?”
喬家倒是有個中年鄉下婦女在照顧喬姍姍,傅楚窈剛進門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個中年婦女蹲在地上給往喬姍姍的腳上套棉鞋呢。
喬姍姍搖頭,“以前我跟著奶奶住在鄉下,可開心了……後來我生了病,她才把我從鄉下接了來。她跟我奶奶關系不好,在一起總吵架。我病了這麼久,奶奶因為跟她處不好,總不肯來看我……”
听到這兒,傅楚窈恍然大悟——原來喬姍姍跟她媽媽賭氣,是因為總見不到奶奶的原因。
“那你快點兒好起來吧!身體好了,你自個兒回鄉下去看奶奶唄。”傅楚窈慫恿她道。
喬姍姍搖頭,“這兩年來,我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醫生了,沒人知道我肚子里到底怎麼了……我啊,怕是不行了。”
說著,喬姍姍又看向傅楚窈,“她讓你來家里,是想讓你給我治病嗎?”
傅楚窈一本正經地說道,“那怎麼可能……我自己還是個小孩兒呢,不過,謝謝你的抬舉哈!”
喬姍姍覺得傅楚窈挺有趣的,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接下來,傅楚窈完全不提喬姍姍的病,而喬姍姍最感興趣的,就是傅楚窈的自學——你自己學中醫呀,那要是不會可怎麼辦呢,哎我也想自己在家學習,可是沒有伴兒呢,自己也懶得看書……
傅楚窈興致勃勃地跟喬姍姍聊了起來——學中醫可好玩啦!身體自個兒會說話,不同的脈象代表著身體不同的情緒,身體好,脈象穩如鐘;身體不好……也完全不需要開口,脈象會告訴診者,病人的身體哪兒哪兒出了問題。
要是有什麼不懂的,那也沒關系呀,她可以問奶奶,也可以自己從醫書里找到答案,或者寫信給老師嘛!
喬姍姍想了想,主動問道,“那,你能不能給我把個脈,看看我的肪像對你說什麼了?”
傅楚窈扮出了一臉的緊張樣子,“……我就是這麼說說而已,可不一定能听得出啊!”
“沒事兒,咱們不告訴別人就是了,反正這一年到頭的啊,她也不知道會找多少人來給我看病……我都習慣了!”說著,喬姍姍擼起了自己的衣袖,將瘦的像蘆柴棒似的的手腕露了出來。
傅楚窈咬著嘴唇看向喬姍姍,“那,我就給你把脈了啊!要是听錯了……你就當我沒說!”
喬姍姍“ 哧”一聲笑了起來,然後又認真點頭,“其實我還真希望你能把我給治好了呢!讓她們看看,天天呆在家里又怎麼了……”
傅楚窈將手指搭上了喬姍姍的脈門。
前世,傅楚窈最後的一段日子是在干休所里渡過的。
在干休所里住院的基本都是得了各種不治之癥的老人……所以傅楚窈對腫瘤、癌癥這些病癥還是有些了解的。
在她還沒有看到喬姍姍之前,光是听吳桂花的敘述,就一度懷疑喬姍姍的病,很有可能是在腹腔之中長了個腫瘤的原因。
前世的傅楚窈一度活到了九十年代中,那可是個好時代啊!而最重要的是,九十年代的醫學距離七、八十年代又有了一個質的飛躍。特別是,八十年代中的時候,國內引進了B超技術……
像喬姍姍這樣的病情,只要照個B超,就能知道她身的具體情況。
但現在……
傅楚窈沒吭聲,仔細聆听著她的脈象。
——喬姍姍的脈象主濡脈,輕取可得、重壓不顯,如水在浮漚。
過了一會兒,傅楚窈撤了手。
喬姍姍見她面色凝重,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怎麼樣了?”
傅楚窈想了想,答道,“我听不出。”
——其實並不是。
喬姍姍的病情,確如傅楚窈所料,非常復雜。所以她的脈像,得分批分次听,最後才能確診出來。
然而喬姍姍一听到傅楚窈的話,就笑了起來,還鼓勵她道,“沒事啊楚窈姐,正好呢,你可以把我當成是你的專用病人,一次听不出、那就多听幾次啊!”
傅楚窈心里暗自思量著喬姍姍的脈象,一邊笑嘻嘻的說道,“好呀!我也難得找到個肯讓我練手的人呢!”
這時,外頭隱約響起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有人朝喬姍姍的房間走了過來,還喊了一聲,“……姍姍?”
喬姍姍頓時高興了,她大聲喊了句“爸爸”,然後又對著傅楚窈興奮地說了句,“楚窈姐,我爸爸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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