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難嫁

69 拼得一夕歡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故山丘 本章︰69 拼得一夕歡

    姜弦本已睡下了,可莫名口干舌燥得厲害。長樂又喂他喝了一盞水,重新躺下沒多久,他又嚷著說口渴。

    長樂一開始以為他是存心刁難,便采取了觀望的態度,後來逐漸發現有些不對,不僅是他燥熱難耐,自己也覺著喉頭間像是著了火。

    猛然意識到莫非是這水里有問題?

    長樂心里“咯 ”一聲,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能做出這種事情的除了姜紅妝還會有誰?難怪她一直安然不動,原是在這里卯足了功夫。

    姜弦本就是有傷在身,此時受著媚藥的折磨,渾身上下一會兒如同墜入冰窟,一會兒又像架在烈火上,伴隨著身體關節的劇痛,真真是生不如死。

    長樂的情形不比他好很多,但總算是還可靠著意念支撐,姜弦的痛苦落在她眼里,心急如焚卻又一籌莫展,她撕下一塊裙擺浸入涼水桶里,想著給他降降溫會不會好受些,可人一靠近他,他就退縮著,咬緊牙關沖她喊︰“長樂,離我遠些!別靠近我!”

    長樂呆在那里,進不是,退不是,為了照顧姜弦,她飲水不多,發作起來時輕時重,趁著癥狀輕微之時,她趕緊問︰“可有什麼辦法?”

    她的意思是除了那種人盡皆知的解毒方法,還有別的什麼可行之策沒有。

    姜弦用頭在牆面狠狠撞擊了數下,指甲掐在肩上,勉強擠出的笑意早已變了形︰“打暈我,如果掌握不好力度,那就殺了我!”

    都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有心說笑,長樂氣憤極了,平時總是一副氣色滿滿的做派,現在卻裝起正人君子來,連命都不要,那為何不敢要她?

    “想死,我才不會便宜你!”她的嘴唇哆哆嗦嗦著,體內熱浪灼心,“我可要好好欣賞你遭罪的過程。”

    “有你的!難怪說一定不能得罪女人,我就是個最鮮活的例子。”他的臉上汗如雨下,一張臉蒼白得可怖。

    長樂見他還在笑,不知怎的,怒意蓋過了藥性,幾大步走近他,想也不想甩了他一耳光︰“沒想到你還是這樣有骨氣的人,還是說你是真心愛護我,寧可把自己熬死也要克制著本性?你想讓我和你一起受煎熬,對嗎?”說到這里,她徹底領會了姜紅妝的用意,若是姜弦扛不住這藥的猛烈對自己用強,那麼事後她必然會怨恨他;若姜弦死硬地扛著也要守護她,那她又如何忍心親眼看著他落到筋骨俱焚的下場!

    深受其害的看似是姜弦,可考驗的實際上卻是長樂。

    姜紅妝的用心確實很女人——女人用來懲罰女人的方法往往都是這般極致。

    長樂遇到了生平最大的難題,她想過若是姜弦借機凌辱她,她寧可一死,可姜弦這樣嚴防死守著,命懸一線,她卻又心亂如麻了。

    不如真把他打暈了?長樂感到手心滲出汗來。

    暗牢里沒什麼鈍器,她搜索了一圈只好抓起那把粗砂茶壺,顫顫巍巍就要往姜弦頭上砸去,就在茶壺距他只有分毫之時,長樂將壺狠狠扔開了,她怎麼能忘了,姜弦體內有著多年沉積下來的劇毒,這劇毒和媚毒結合在一起本就凶險萬分,若是真把他砸暈過去,很有可能這一暈便再也醒不來了。

    她的遲疑都落在姜弦眼里,“下不了手?”他吐出一口氣,帶著熱浪。

    “記著,你欠我一條命,以後無論如何不能恩將仇報!”長樂解開身上第一個盤扣,卻有種慷慨赴義的既視感。

    姜弦閉了眼,厲著聲︰“趙長樂,你犯什麼傻!你是不是當公主的時候無聊,話本子看多了!”

    長樂微微一愣,淡然道︰“你別想得太美,這不是以身相許,而是救人一命。”

    他的大掌將她一拽,她一個踉蹌撞在他心口處,听得他沉悶地哼了一聲,糟糕,八成是踫到他的傷口了。

    慌忙保持好一定距離,但仍是半傾著身子凝視著他,很奇妙的是,姜弦每回不佔上風的時候,似乎順眼很多,尤其是在傷痕累累、奄奄一息時,他的面部線條顯得十分柔和,雖然沒有血色,但也沒有囂張和戾氣。

    長樂好像有點兒喜歡這樣的姜弦了,但她若是開口告訴他,想來會讓他憤懣不已——原來說白了,你不就是喜歡看我倒霉的樣子?

    “你救我做什麼?你是不是沒听過農夫和蛇的故事?”他的唇干涸成了一張紙,言語卻不肯示弱。

    長樂沒有回答他,而是用一個濕濡的吻代替了。

    這個吻本著治病救人的宗旨,並不是太敷衍。

    姜弦的氣息就這樣慢慢平和了下來,一如暴風驟雨來臨的前夕,身體內那些橫沖直撞的蠻力暫時蟄伏了,只是又藏進了骨髓中。

    “趙長樂,這是你自找的,來而不往非禮也。”在下一個吻落下之前,他抽空說,語氣里爭強斗狠,听上去卻很是溫柔。

    坦白地說,長樂並沒有從這個吻中得到太多悸動,可也沒有預想中的不適,姜弦這種狀態容不得她浮想聯翩。

    然而她終是太天真了,姜弦的回吻顯然要熱烈得多,他仿佛在渴求著什麼,然而那種渴求卻只有長樂能給予他。

    唇瓣芬芳,味道也是甘甜如泉水,姜弦壓制著最原初的沖動,努力想要去回味那種給了他前所未有體驗的滋味,對于女人他並不生疏,可是長樂帶給他的始終都是與眾不同。

    深入骨髓的毒性開始蠢蠢欲動,他的理智很快便被洪水般的狂亂沖得潰不成軍,長樂被他吻得透不過氣來,有一瞬甚至幾近窒息,她有些迷惘地睜著大眼楮望著他的眼,他卻低喘著叮囑︰“閉眼。”

    長樂于是很順從地閉了眼听之任之,微涼的指尖所觸及之處無一不被他帶起一片火花,她不肯出聲,緊咬著牙縫,想著自己身上這藥性看來也是發作了,她才不要做什麼貞潔烈女,姜紅妝想要折辱她,她就偏要苟活于世,活著才有希望不是嗎?

    驀然間只覺周身涼颼颼的,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喑啞的男聲猶如幻夢般︰“長樂,我愛你。”

    他說什麼?愛??

    長樂疑心這是他意亂情迷說出的話因此含混不清,自然也當不得真,也用虛浮著的聲音回應著︰“你說什麼?”

    他卻不再有話,只是專注于一件不可詳述事情。

    薄衫如蟬蛻一般褪下,而長樂也像得到了重生,身體承受的劇痛清晰可辨,她唇齒之間的聲音彎繞迂回……

    長樂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緊蹙的眉頭被他細膩的吻慢慢吻得舒展開來,他又對陷入懵懂中的她說︰“抱緊我。”

    手臂交疊著小心繞上,終是不敢太過用力,她始終都還惦記著他身上有傷。

    一滴汗滾落在長樂鼻尖上,有些酥酥麻麻的,她很想用手背去蹭一蹭,可更深刻的酥麻感她卻無能為力。

    姜弦背上的皮膚已不再滾燙,清俊的臉上帶了種邪氣,他的長睫踫在長樂的眼眶上,順勢在她頸間輕輕一吻,長樂戰栗了一下,氣調仍舊不穩︰“我看你沒事了,別再壓著我。”

    這話讓疲憊不堪的姜弦哭笑不得,他用一只手往上撐了撐,眼梢里暗暗有笑︰“趙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無以為報,只能付以終身。”

    長樂頂不喜歡他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可既是心甘情願的,抗拒的話說出來也不那麼理直氣壯了︰“誰要你這個大累贅!”

    姜弦側了過去,在她身旁躺下,看了看一覽無余的她,隨後抓起件衣服便給她蓋了上︰“記住,從此以後你便是我的人了,只能我看也只能我親。”

    長樂許是有些累乏了,羞澀之意早已蕩然無存,與姜弦的這一頁她遲早會翻過去,她才不想讓這成為一生的枷鎖,“我便是我,屬于我自己,無論是長樂,還是你一手造就的桃夭,無論是公主還是舞姬,我都是我,只屬于我自己,姜弦,你記住了,雖然我的身體你佔去了,可同樣的道理,我也中了毒,需要你來解,所以這件事情上誰也不欠誰什麼,你也別想以此要挾我——我亦不覺沒了清白之軀是件天大的事情,因為我問心無愧,我對得起你。”

    姜弦撫著她渾圓的肩頭,半晌沒說話,慢慢擁住她,一字一句說著︰“可是長樂,我先前說的話是真的。”

    “哪一句?你說過那樣多的話,好听的、不好听的,有用的、沒用的……”長樂並沒放在心上。

    “就那一句,可是對不起,我現在已經沒有勇氣再說了,說那樣的話不像我。”姜弦枕著她的肩緩緩而說。

    他很清楚,他不能帶給她安逸和幸福,他甚至都沒辦法陪著她一路走很久很久,人前風光無限、前程似錦的鎮國大公主養子不過是個身中劇毒的廢人而已。

    既然如此,今夕何夕,他日陌路,何必讓彼此心上都不得灑脫。

    遠不如拼盡一生休,盡君一夕歡來得酣暢淋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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