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飯菜已經冷掉,上面還慵懶的趴著幾個吃飽喝足的蒼蠅。
而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兒,還是睡在床上,沒有反應,沒有喜怒哀樂,也沒有說話。
皇甫少凡感到十分的奇怪,心里隱隱有了一股不安的感覺,當他看見安暖暖還是沒有動作的時候,發了狠,一下掀開了安暖暖的被子。
待見到安暖暖還是安靜的睡在床上的時候,皇甫少凡的心稍微安了一點,溫柔的將被子蓋在了安暖暖的身上,他才安心的離開。
但他依舊覺得什麼地方怪怪的,心還是有點慌亂,直到走出了房間之後,抵達了自己的房間,他腦海里才電光火石般閃過什麼。
他忽然就發了狂一樣推開房門,朝著安暖暖的房間奔去。
他總算想起了哪里不對勁了,他掀被子的動作那麼大,安暖暖居然沒有醒來!
因為顏色本來就是佣人自作主張幫他們用的鮮艷的紅,所以他才沒有及時發現,安暖暖身上有一塊地方已經被染的深紅。
而他因為太過緊張安暖暖離開,竟然忽略了房間里那股濃重的血腥味。
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直直沖到了安暖暖的房間,掀開被子將她的身體翻轉過來。
果不其然,安暖暖一直藏在身下的手腕上,一道鮮紅的傷口赫然印在上面,沒有再流血,卻依然看的人觸目驚心。
皇甫少凡心驚膽跳,心口一陣劇痛,大吼著叫來了佣人,讓他們趕緊去叫救護車。
他抱起處于昏迷中生死未卜的安暖暖,也顧不上她的血染紅了自己的衣服,一路朝著別墅門口奔去。
一切都發生在他的意料之外,也讓他十分的猝不及防,他並不知道,安暖暖已經厭惡他到了這個地步,甚至不惜自殺來換取自由。
救護車來的十分的迅速,皇甫少凡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提心吊膽,他將安暖暖送到了救護車上,站在一旁看著醫護人員對安暖暖進行急救。
他覺得從始至終他都如同一個局外人一樣,對安暖暖內心所想的一切都完全不知道。
他不知道安暖暖到底想要什麼,到底需要什麼,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安暖暖死心塌地留在自己身邊。
捂了一把臉,沾了一臉的血,皇甫少凡閉著眼,心里一片淒然,她寧肯死也不想待在他身邊。
真夠失敗的,他笑。
醫護人員對著安暖暖的手腕止血,纏紗布,一切做得有條不紊,皇甫少凡又想起了安暖暖手腕的那個血淋淋的傷口。
那麼大的傷口,他都不知道,一向怕疼的安暖暖是如何做到對自己那麼狠心的。
皇甫少凡並不知道,安暖暖之所以有這樣的勇氣,不過是因為她擔心寧寧和心心。
也害怕自己被別人當做是賣國賊,為赫連冷奕帶來麻煩和不該有的指責。
本來就有很多人對赫連冷奕的位置虎視眈眈,若是此時她的事連累了赫連冷奕,他的處境就更加尷尬了。
還有寧寧和心心,也不知道被帶到了哪里,有沒有吃苦,有沒有餓肚子,有沒有被虐待。
一切的一切,弄得安暖暖心里十分的焦急。
女性本弱,為母則剛。
握緊的拳頭狠狠砸在了自己的腿上,皇甫少凡頭一次開始審視起他和安暖暖之間的一切。
經過搶救,安暖暖的命是沒有任何危險了,但是因為她失血過多,暫時陷入了昏迷的狀態。
皇甫少凡坐在醫院的椅子上,一直陪著安暖暖,看著她因為失血過多也變得分外蒼白的臉蛋,皇甫少凡伸出手,想摸摸她,卻害怕擾了她的清夢。
伸出的手猶豫了好久,終于緩緩的收了回去,皇甫少凡端詳著安暖暖的睡顏,覺得自己有些迷茫。
該不該放她走?他真的很糾結。
安暖暖醒過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她睜開了眼楮,試著動了動手,一陣刺骨鑽心的疼痛傳來,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一片慘白。
她動了動身體,意外的發現了皇甫少凡趴在自己病床旁邊的腦袋,她有些驚訝,試著想要起身,卻發現渾身無力。
于是她果斷的放棄了起身,只是這樣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她剛剛到動作並不算小,可是即便是這樣皇甫少凡依然沒有醒,可見他有多累。
她就這樣靜靜的看了幾分鐘之後,又慢慢的睡了過去。
一大早,赫連冷奕就拖著還有些虛軟的身體,走出了房間,看見赫連冷奕下樓,原本還有些困意的赫連花爵嚇得渾身一個激靈,靈魂都要出竅了。
三步並作兩步,他穩穩當當的將赫連冷奕扶住,小心翼翼的將他扶到了沙發上。
見他安全的坐到了沙發上,赫連花爵有些夸張的抹了抹額頭上完全不存在的汗,一副被嚇瘋的樣子。
實在看不下去赫連花爵那浮夸的演技,赫連冷奕有些無語的打斷了他,“行了,別給自己加戲了,你的戲夠多了。”
“我這怎麼能算是加戲呢?”赫連花爵有些不服氣,“我明明就是擔心你的安危好不好?要不是看你生病了沒有人照料,我才不照顧你呢。”
赫連花爵傲嬌的將頭扭向一邊,一副傲嬌的樣子讓赫連冷奕連連搖頭,“你是害怕父親讓你幫我去主持大局吧?”
“才不是!”被戳中了心事的赫連花爵打死都不想承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這個能力你是知道,還是可以的。”
“是嗎?”赫連冷奕表示深深的懷疑,隨即一錘定音,“那這幾天都事務都全由你來替我代勞了。”
赫連冷奕拍了拍赫連花爵的肩膀,轉身走去了廚房,自己做飯去了,徒留已經石化的赫連花爵一個人風中凌亂。
好一會兒,正在切西紅柿的赫連冷奕終于听到了赫連花爵的嚎叫,“二哥,不要啊!你不能這麼狠啊!”
切西紅柿的手一頓,赫連冷奕轉過頭,對著客廳里躺尸狀的赫連花爵微微一笑,“剛才你不是還信誓旦旦的告訴你可以嗎?”
“我……”赫連花爵頭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自己作的,死都要將他實施下去,于是赫連花爵就這樣因為一個玩笑話,代替赫連冷奕開了一個會議。
他一輩子都忘不掉,那些議員看見他的時候那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以及雲雅那收縮的瞳孔。
他擺了擺手,有些無奈,“我大哥因為身體不適,所以今天的會議就由我來開,大家暢所欲言暢所欲言啊!”
赫連花爵發揮了他以往的性格,反正就算他們暢所欲言了他也不會管的,與其讓他們憋著,還不如讓他們說出來,說出來就痛快了。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所有的大臣都沒有說話,甚至那些原本還嘰嘰喳喳仿佛有很多的氣和怨言的大臣也閉了嘴。
赫連花爵有些奇怪的摸了摸頭發,有些無奈,“你們這樣沉默著是干嘛呀?大家暢所欲言,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嘛,真的是,這麼客氣這麼見外!”
見還是沒有人搭理他,赫連花爵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尖,不知道如何是好,正準備開口說什麼,眼看著有一位大臣快要站起來說話,他一手猛的拍在桌子上,生生將人家還未站起的身影給嚇坐下了。
赫連花爵笑眯眯的看著台下的所有人,一句話將所有人想要說的話全都截住了。
“我看大家似乎也沒什麼想要說的,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大家就散會吧,散會散會!”
整個會議的展開時間還不到一分鐘,王媛愣在了原地,所有的大臣議員也愣在了原地。
從來沒有參加過這樣速戰速決的會議。
見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赫連花爵搖搖頭,一副深惡痛絕的樣子,“朽木不可雕也。”
說完之後,就快步的離開了會議室,留下了一眾表情如同吃了屎一樣的大臣議員。
王媛如夢初醒,終于反應過來,追上了赫連花爵的腳步。
雲雅也反應過來了,快步的走了出去,跟上了赫連花爵的腳步,追問到,“赫連是怎麼了?”
听到了她的提問,赫連花爵原本還在朝前走的腳步停了下來,他轉身,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他上下瞟了雲雅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反問了一句,“關你什麼事?管的真夠寬的。”
雲雅被他這樣懟了一下,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卻因為他是赫連冷奕的弟弟而不好發火,只是打碎了牙齒和血往下吞。
她盡量的展開了一抹看起來還算溫婉可親的笑容,“我覺得你似乎對我有著什麼誤解?”
她這話說的已經足夠委婉,直白點的意思就是赫連花爵有些針對他,可是赫連花爵卻像是听不懂她的話一樣。
他斬釘截鐵的打斷了雲雅的話,毫不客氣,“沒有什麼誤解,我就是討厭,就是單純的討厭你,懂了嗎?”
將雲雅羞辱完之後,赫連花爵走了幾步,還是覺得有些意猶未盡,“對了,忘了告訴你,就算我二嫂和我哥不在一起了,我們赫連家的門也是不會讓你進的,所以,你死了這條心好了。”
將這番話說完之後,赫連花爵終于覺得憋屈了好久的心里順暢了不少,滿意的轉身離開了,完全沒有把雲雅的那點小手段和小心思放在心上。
他二嫂是不是真的嫁給皇甫少凡都還沒真的確認呢,這女人就這麼想捷足先登,他不介意給她當頭一棒。
雲雅看著赫連花爵的背影,緊緊咬著嘴唇,眼里全是憤恨。(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