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才是孟府賞菊宴的重頭戲,白天孟府來人雖多,可能夠留下來用晚宴的,卻是十不存一。
而如熙,也見到了許多新的面孔,雖然是第一次見這些面孔,但是如熙並不陌生,他們可都是新聞聯播中的常客。
這些人大多身居要職,白日孟府人員往來眾多,是以他們並未前來,只等著這孟府清淨了不少之後,再行過來。
陸正鴻就是在這個時候見到了如熙,他看著少女姣麗無雙的面容,目光怔住,好像看到了多年前,那個立于碧波湖畔,向他盈盈一笑的姑娘。
那時的一笑,就好像春風,在他那的心湖上吹起陣陣漣漪。
自此佳人入夢,沉淪半生。
陸太太看著自己丈夫露出這副樣子來,心中更是生氣,“還要不要臉了?”
在這種場合下,竟然盯著一個小姑娘看,沒看到周圍的人都快看過來了,這老不羞的,也不顧忌下自己的身份。
陸正鴻回過神來,問向陸太太,“她是誰?”
陸太太轉過頭去,賭氣不和他說話。
陸正鴻並不和她計較,又問向一邊的陸仁。
在自家父親威懾的目光下,陸仁硬著頭皮回答了,“她是如熙,範家的表小姐。”
“是……她的女兒?”陸正鴻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陸太太沒好氣道︰“不是,是那個範思雅的。”
“範思雅的?”陸正鴻目中閃過失望之色,她是因為女兒丟失才日漸消瘦最終離世的。要是如熙是她的女兒的話,此時,她應該可以安息了吧。
不過,這孩子長得和她可是真像。
“往後行事注意些分寸,不準你欺負她。”陸正鴻叮囑陸仁道。
“陸正鴻,你可看清楚了,那並不是範思雅的女兒,只是她的佷女,仁兒才是你的親生兒子!”
陸太太真是氣急,不過就是範思雅的佷女,這老家伙還如此維護,甚至還專門為了她警告自己兒子。
是不是,只要和那個女人沾邊的就都是寶,他們母子如何,全然不重要了。
陸正鴻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仁兒就是被你給寵壞了,所以行事才會毫無章法,惹人詬病。”
陸仁︰“……”
那女變態究竟給父親下了什麼迷魂藥,這不過才見第一面,就開始維護起來了。
不止陸正鴻這麼說,在場的很多年輕人,都被自己的父親提點過,要他們和如熙交好,不要惹是生非。
用過飯後,孟先生就帶著各府的男主人去往前院,他們都是有要職在身之人,要談的話,自然離不開政治。
更何況,浸淫官場大半生,這些人身上都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質,有他們在,女眷還有小輩們也不敢放開了玩。
等這些人一走,就有人過來邀請如熙一起玩。
如熙也樂得有人向她示好,只是這人數一多,就不適合斗地主了,得重新想個游戲來玩。
“不如我們就來玩詩詞接龍吧。”梁詩穎提議道,大家紛紛附和。
這也是大家聚會經常玩的一個游戲,輸了的懲罰五花八門,不過時下最受青睞的一種就是喝茶,滿滿一大碗茶灌下去,看誰到最後堅持不去要去恭房。
如熙心中暗暗叫糟,這個游戲對她來說,是極為不利的。
首先華國和她生活的時代背景就不同,由于華國的國力強盛,一直穩居霸主地位,燦爛的古詩詞文明也一直長盛不衰,各府之間也極為看重這一點,更是費盡心思培養自己家的子弟,所以說,他們對于古詩詞的研究,可謂是十分透徹。
不像自己,能背的詩也就是課本里節選的,或者是拍戲的時候遇到的台詞了。
除此之外,她並沒有別的機會來接觸詩詞。
只是大家都同意了,如熙沒有理由不拒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將大家安排好座次後,大家都同意讓梁詩穎來起這麼一個頭。
梁詩穎就笑著說,“菊之愛,陶後鮮有聞,今日既然是賞菊宴,那我以五柳先生的詩起頭了,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接下來便是謝雲柔,“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說完,視線環顧場上一圈,只是在經過江行舟的時候,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後便若無其事的移開。
她表現得太過自然,是以並未讓其他人察覺自己的心思。
只是江行舟早先就被如熙提醒過,是以對謝雲柔的視線有了警覺,心頭有些不舒服起來。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
大家說起來頭頭是道,如熙身處其中,只覺得頭都大了。
果不其然,第一個輸掉的人就是她。
她拿起茶碗來,干脆得將其中茶水一飲而盡。
通過這個游戲,謝雲柔終于發現了如熙的短板,她本來就是文學專業的學生,對這種詩詞十分上首,又加之動了幾分小心思。
是以這算下來,沒多久,如熙就已經喝了好幾盞茶水。
這會謝雲柔心里總算是找到了平衡,她就說嘛,如熙那個賤人不可能一直如魚得水的。
這個游戲算是玩對了,今晚上,她才是最耀眼的所在。下午的游戲輸掉了又如何,那個時候有多少人見證啊,現在可不同,所有的名門夫人們都在,她們都看到了,如熙連對詩都對不上來,腹中能有多少墨水。
如熙並沒有多說什麼,每次輸了的時候,都會爽快的認罰,動作干脆,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如熙,你不是以第一名的成績入的京華大學嗎?怎麼連個簡單的詩句都不會呢,你的學問,不會是假的吧?”謝初晴看她輸得難看,忍不住出聲譏諷起來。
這個時候,孟子駿才想起來,“我們玩得高興,竟然忘了一件事,如熙她失去了記憶,現在能記得的詩詞肯定有限,我們這樣玩,豈不是在欺負人嗎。”
因為如熙的表現實在太過正常,大家很容易就忽略了她曾經失憶的問題。經孟子駿這麼一提醒,頓時想了起來。
他們玩這個游戲,靠的都是自己這多年來的積累,所以才會比較容易應付。
而如熙不同啊,她曾經會的那些,都已經忘記了啊。
這確實有些不公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