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紀站在門邊,用棍子捅了下灰毛鳥,但身上黏著的蟲子沒有絲毫反應。
綠豆眼左右轉動,他躡手躡腳移到旁邊,見周圍無異常,猛地抓住灰毛鳥大腿,朝樹上竄去。
不到兩個呼吸,木紀爬上了樹,蹲在孵化室平台上,警惕盯著下面。
那條裂縫越來越明顯,尤其是從地底伸出來的白色細針,更是連成一片。遠遠看去,就像一根根藤蔓,在風中搖擺。
他擔心灰毛鳥被勒死,用藤蔓將它綁在樹上後,找來石鋸,如鋸木頭般,對準脖子,直接切了下去!
下爪快而且狠,只見脖子中間,一道白色液體猛地 出,那白蟲頓時感到疼痛,劇烈收縮,最後竟然從身體上掉了下來。
木紀眼疾爪快,揚起木棍,直接將它釘在了樹上。隨著大股白色液體流出,蟲子抽搐幾下後,再也沒了生機。
可憐的灰毛鳥,總算能呼吸新鮮空氣了。此時它趴在草窩邊,再也沒了剛才的威武霸氣,渾身濕漉漉的,猶如一只落水的無毛雞,正不停顫抖。
休息了好一會,它恢復些許力氣後,猛地從地上爬起,嘴里嘎嘎叫著,狼狽躲在草窩里面,再也不敢出來了。
木紀咧著嘴巴,沒有嘲笑這家伙。綠豆眼望向下面,此時那條裂縫已經變得有半寸寬,甚至能看到里面,居然蠕動著無數白色蟲卵。
他咽了咽口水,感覺頭皮發麻。
蟲卵數量極多,每一只不到半寸長,就像是廁所里的蛆蟲,在黏糊糊的液體里,來回拱動,看起來極其惡心。
也不知那只怪物究竟吃了什麼,竟然能在短短一個白天的時間里,孵化出這麼多只來。
夜晚有成年龜甲獸看守,這些蟲子,是絕不可能在它們眼皮底下溜進來的。如此恐怖的發育速度,再次刷新了他對野獸的認知。
面對未知凶險,木紀哪還敢下去,摳了摳下顎,目光望向保姆鳥,頓時郁悶無比。
說好的只要遇到危險,就發出求救信號呢?
現在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怎麼就變啞巴了?
保姆鳥作為巨樹範圍里的,唯一能照顧所有野獸母蛋的存在,當然也享受特殊待遇。只要它們遇到危險,並發出求救信號,所有成年野獸都會趕過來幫忙。
但詭異的是,此刻保姆鳥卻跟瞎子毫無二樣,趴在草窩里,正給母蛋們吐口水,儼然沒把下面的危機放在心里。
綠豆眼瞅著地面,隨著裂縫越來越大,入目所見,已經能看到下面都被挖空了,露出一個四米寬的大洞,而里面翻涌著的,全是一條條雪白的蟲卵!
木紀一咧嘴吧,只覺頭皮發麻。
目前他對這種奇特的蟲子認知是身軀柔弱無骨,伸展性極強,能輕易吸附在野獸身體上無法動彈,最後將其活活勒死。
另外,這種蟲子似乎還有一種古怪的天賦能控制死物,將其當做傀儡使用。
比如那條黑魚,本來已經死透了,沒想到被一條蟲子鑽進肚子後,居然輕而易舉控制住黑魚身軀,跑得飛快無比!
這種能力,簡直比偷蛋獸的偽裝還要恐怖。
要知道一只巴掌大的小蟲,就讓灰毛鳥吃盡了苦頭,天知道那頭繁殖蟲卵的怪物,究竟有多可怕。好在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那頭怪物的蹤跡。
此刻,木紀站在樹上,目光望向天際,綠豆眼里滿是擔憂。
夕陽西下,天空中余暉未盡,一團晚霞如野火般燃燒著。
當太陽完全下山的那一刻,也預示著野獸們,即將歸巢之時。
木紀等了將近半個小時,就在他即將逝去耐心時,原始森林中,突然回響起久違的野獸咆哮聲。
那些外出覓食的成年野獸們,終于回來了。
那聲音一道接一道,綿長而悠久。
木紀頓時大喜,綠豆眼左右轉動,深吸口氣,朝森林里猛地發出一聲吼叫。
立即,一道熟悉的野獸聲,從遠處傳了出來。
“是老家伙!”
老家伙,也就是灰毛鳥家族的那只老年野獸,本來他擔心對方一大把年紀還跑出去覓食,可能會死在外面,看來它運氣還不錯,居然活著回來了。
此時,裂縫之中,那些蟲卵听到聲音後,似乎預知到危險,拱動速度更快了。猶如糞坑里的蛆蟲,在黏糊糊的液體中,劇烈翻涌。緊接著,它們好像突然收到了什麼指示,紛紛將背上的細針給伸了出來,瘋狂捅向周圍蟲卵!
不到幾個呼吸,已經有很多還沒發育成型的蟲卵,被扎成了窟窿。大約一分鐘後,除了幾只發育成熟的蟲子外,其他的都被撕成了碎片,隨著大股液體溢出,最後填滿了大坑。
看著這一幕,木紀暗自喃喃,“自相殘殺?”
更詭異的還在後面,還剩下五只沒有死掉的蟲子,居然趴在坑中,瘋狂吸食同類溢出來的液體。身體每伸縮一次,就有有一大股液體被納入體內。
木紀眼楮都看直了,這些蟲子從見到開始,就一直用極其不可思議的生長方式,挑戰自己的認知面,他覺得,哪怕待會蟲子變成三頭六臂的怪物,也絕不會感到稀奇了。
隨著液體吸收越來越多,它們的身體也已經發育成熟,和剛才黏在灰毛鳥身上的蟲子相比,皮膚要更加有光澤,尤其是那一排排白色的細針,其頂端已經從細口,變成了吸盤。倒是和剛才冒出地面小指粗的細針,極其類似。
“嗯?那些細針哪去了?”木紀愣了愣,這才發現,剛才冒出來如野草般的管子,居然全都消失了,地上只留下十多個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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