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宇一改洋洋自得的表情,換上一副“花容失色”的面孔,一手捂心口,一手指著謝南城︰“好你個謝奸商,把心思單純的我誆了來,各種鋪路墊腳不說,人家大狗懂事不咬我,你就慫恿你的暗線對付我,你說你咋那麼損呢?”最後這一句,標準東北腔。
面不改色的謝南城,低頭看著斑斑︰“表現好,夜宵給你加雞腿。”
斑斑似乎有點心動,口水都快淌下來。
“斑斑,過來——”清越的嗓音自扶手梯上傳過來,和響亮刮不上邊,十分輕柔,稍不留神就會被忽略的那種,卻瞬間勾住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謝南城應聲抬頭的瞬間,就調換好招牌笑臉︰“老……”後面那個“婆”字還沒來得及脫口,就被高昂的一聲“汪——”給截斷,待他想要勒令斑斑住口之際,剛剛一直繞在他腿邊的斑斑已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向再依依。
安澤宇那個變臉王反應也不遜于斑斑,拿捏出時下流行的小奶狗表情,張開雙臂撲向再依依︰“我的女王大人,你最忠誠的信徒被人欺負了,你可要替我做主哇!”
即便安澤宇反應快,可謝南城的地理位置優越,眼見安澤宇就要與自己擦肩而過,謝南城當機立斷,立馬橫出一只腳,堵在安澤宇的必經之路上。
結果看似滿眼只剩再依依的安澤宇,卻在被絆住的瞬間,身手敏捷地起跳,輕松跨越阻攔,落地後,扭頭對謝南城拋個氣死人的媚眼,接著繼續沖。
謝南城咬牙切齒︰“討厭的狗子和可惡的猴子,你們等著!”
斑斑已經沖到再依依身前,高興地撒歡。
再依依心情很好的模樣,蹲下來愛撫斑斑下巴︰“我家斑斑最乖,不會被人當槍使,對吧!”
斑斑似乎听得懂的模樣,做出點頭動作︰“汪汪——”
安澤宇也在再依依下兩層的台階上蹲下來,雙臂交疊搭在自己膝頭,下巴擱在手臂上,歪個腦袋像個乖寶寶︰“好妹妹,想哥哥沒?”
再依依將視線從斑斑身上移到安澤宇臉上,沖他嫣然一笑,干脆利落地回答︰“忙都要忙死了,哪有那閑工夫想你啊!”
听了這話,安澤宇乖寶寶表情扭曲起來,齜牙咧嘴︰“果然是母女啊,傷人的話都是一模一樣的。”抬起雙手捂住臉,“嗚嗚——哥哥我的水晶心,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再依依伸手拍拍他肩膀︰“瞧這演技浮夸的,是準備提名下一屆金酸梅獎麼?”說完站起身,“好了,眼圈黑的都快跟國寶一較高下了,別蹲台階上,有個閃失我可擔不起呀!”
安澤宇跟著站起身,恢復笑嘻嘻的表情︰“哎呀呀,還得是我的好妹妹,對我關懷備至,最是心疼我。”邊說邊張開手臂,作勢要擁抱再依依,結果被隨後趕過來的謝南城一把揪住後脖領子,“你個臭流氓,少對我老婆動手動腳。”
笑容僵在再依依嘴角,她轉過頭來,居高臨下睥睨謝南城︰“請謝董自重。”
看著面對安澤宇和自己,完全是兩副面孔的再依依,謝南城臉上的笑容黯淡了一下,但很快恢復精神,呲著一口媲美經過PS的牙膏廣告牙︰“不要這樣嘛,我們可是親兩口子呀!”
安澤宇趁著謝南城無心他顧的空檔,掙脫出來往再依依身邊蹭去。
再依依轉身邁步上樓︰“除去那一紙婚書,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稍頓,“那一紙婚書,很快也要撕毀了,就這樣。”聲音不高,但很篤定。
撕毀?不會那麼容易的——謝南城心里這樣想,嘴上卻沒說出來,畢竟這種抬杠行為,不會獲得任何實質性好處,還將加深再依依對他的反感……他只是積極調動面部肌肉,爭取笑出春暖又花開的效果︰“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你兒子的親生父親呀!”
血緣關系,確實是無法反駁的存在。
像謝南城這種人,給他一根桿子,他就會順著往上爬,杜絕他爬上來的辦法很簡單,不給他桿子就好——所以再依依沒理會謝南城的話,而是轉頭看向追上她腳步的安澤宇︰“疲勞駕駛很危險,今晚就留在這里吧。”
謝南城表情有點呆,抬手指著自己鼻尖︰“那我呢?”
安澤宇回頭掃了一眼謝南城︰“你是耍流氓未遂的壞人,重點警戒對象。”陰險地笑了笑,“話說,哪個牧人會把狼放進羊圈呢?”最後挑釁地揚了揚下巴,轉過頭去勾住再依依肩膀,“可愛的依妹妹最心疼好哥哥我了!哎呀呀,還是回家好啊,終于可以踏踏實實睡個安穩覺了。”
被摟住肩膀的再依依,並沒有搪開安澤宇,安靜地听完他的話之後,低聲說了句︰“好像蠻可憐的呢!”
跟在他們後面的謝南城,幾次想插嘴,都沒逮到空,再看他二人親昵互動,差點沒把鼻子給氣歪了︰“安澤宇,誒——手、手、手……你收斂一點,收斂……”
結果人家理都不理他,直接往平常安澤宇來到之後住的客房走去。
就在謝南城徹底炸毛前,突然听到悅耳的童聲︰“表舅舅好。”心髒咚咚跳兩下,抬手捋了一下頭發,綻開笑容看向聲源,果然是他的漂亮兒子,“嗨,寶貝兒,放學了呀!”
錫予像個小紳士一樣,向謝南城點頭施禮,抿抿嘴︰“是的。”細看,嘴角是翹上去的,他在高興。
謝南城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融化成一灘水,想問“好幾天不見,你有沒有想我”,可開口之後,卻變成︰“好些日子沒見,我想你了。”
錫予漂亮的大眼楮,彎成月牙樣︰“謝謝——”嘴唇還在動,似乎說著什麼,只是沒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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