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為任喬默哀了一分鐘之後,表彰大會才繼續開始,任喬被追封為烈士,名字以後也會刻在紀念碑最顯著的地方。
在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之後,王旅長繼續開口︰“這次我們最大的功臣是站在我身後的這位,接下來,由師長給他頒獎。”說這話的時候,王旅長的眼中有著欣慰。
師長緩緩的走上台,一個士兵也在此時端著紅色的托盤跟在他的身後,陸青月雖然是在第一排,卻也看不見托盤里裝著是什麼。
“不可能就一張獎狀啊。”坐在陸青月身旁的鄭小慧也有些疑惑的開口,托盤雖然拿著高,但即使是什麼大件的獎品下面的人也是很容易就看見的。每個人都在交頭接耳,不知道這次霍流深會有什麼獎勵。
但是當師長將一個金色的肩章從托盤上拿起,別在霍流深肩頭的時候,大家都安靜了下來。那一枚肩章上綴著二條紅色細杠和二枚星徽,赫然是中校的軍餃。每個人都驚呆了,但是卻沒有人發出爭議,這是霍流深應該得到的。
王旅長臉上掛著滿滿的笑容,霍流深年紀輕輕就升到了副團長的位置,還拿到了中校的軍餃,不得不說後生可畏啊,他一向是很看好他的,只覺得現在的這些實在不足為奇。
“啪啪!”淡淡的掌聲響起,師長帶頭鼓起掌,隨後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大家不約而同的站起身,朝著霍流深微笑。陸青月也笑著鼓掌,眼眸中滿含著自豪和溫柔,霍流深對上她的眼眼楮,沒有任何的言語,但是嘴角卻不露痕跡的上揚。
站著離霍流深身旁的徐放,臉上一片陰郁之色,自從站在台上之後,他的眼楮就沒有離開過陸青月,可是越是這樣,他越是失望,因為陸青月的視線從頭到尾只停留在霍流深的身上,一絲一毫的都沒有給他。
特別是此時女人溫柔自豪的視線,更像是針扎在徐放的心上,生生的疼。拳頭握的作響,徐放兩只手緊緊的靠在身體的兩側,手背上青筋暴起。
本以為這場頒獎大會就這麼結束了,陸青月的思緒也一直停留在霍流深佩戴上肩章後自信從容的模樣,直到鄭小慧輕輕的用胳膊肘撞她手臂的時候,才茫然抬起頭,發現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的身上。
“怎麼了?”陸青月在心中疑惑著,有些不知所措到底發生了什麼,下意識的尋找到霍流深的身影,卻對上他眼眸中的贊許和安撫。
“該你上台了。”鄭小慧見陸青月還傻愣著,忍不住小心的提醒著,陸青月這才發現王旅長笑吟吟的看著她。
傻愣愣的站在舞台上,陸青月有些茫然無措,台下的每個人的神情,陸青月都看著清清楚楚,有羨慕,有嫉妒,但是更多的是欣喜。
“這次陸青月同志的功勞很大,解決了我們傷患不少的疑難雜癥,所以這次的表彰名單里也有你的名字。”前半句是對著大家說的,後面半句才是解決陸青月眼中的疑惑。
頒獎結束,陸青月走下台,鄭小慧的眼中滿含著羨慕,要知道他們這些衛生員來這里,大多都是學習的,不像那些戰斗兵,能那麼容易得到表彰,而陸青月這是第二次了。
雖然這是陸青月本應該得到了,但是鄭小慧還是禁不住羨慕她,能有這麼好的機遇。
表彰大會之後,就是令人興奮的時候,戰爭的結束意味著他們有時間和機會回家了。有身份的,則是可以結束這次歷練,回去光宗耀祖,這個年代,女人如果能上戰場活著回來,是容易受到別人尊重的。
一想到回去,陸青月的心情就落到了低谷,她並不想回去。
晚飯過後,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忙著收拾東西,唯獨陸青月是孤獨的,沒有選擇待在帳篷收拾東西,而是尋找一個地方吹著晚風。
那個家,她實在是不願意回去,爾虞我詐、勾心斗角,沒有硝煙的戰火,卻是最可怕的。
上一世的她就是如此,單純、天真只會被那個家庭吞噬,然後被無情的丟棄,沒有親情。
她的繼母姐妹一心希望她死,讓她嫁給一個暴虐的男人;而她的父親,雖然看上去對她還算不錯,但是陸青月在他的身上卻沒有真切的感受到父愛,她的父親太懦弱了,也太沒有自己的想法了。
這樣注定了陸青月沒有辦法依靠他,唯有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陸青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身後多了一個人。直到一件溫暖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時,才驚覺有人,慌張的回頭,卻對上霍流深關心的眼眸。
“怎麼穿著這麼單薄一個人坐在這里?”霍流深也坐在陸青月的身旁,一臉關切的看著她。他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著陸青月周身圍繞著一股憂郁的氣氛,那樣孤寂的背影,緊緊的拽著他的心髒,讓他感到心疼。
她以前經歷過什麼?霍流深不禁心中疑惑著。
陸青月披著的衣服上還殘留著霍流深的體溫,鼻尖纏繞著男人身上獨有的清新氣味,一下子安撫了陸青月的心,之前還有的孤寂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被陸青月收了起來。
她差點忘記了,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還有霍流深。
要是上一世,她不是那麼蠢多好,也許早就是一個幸福的人了。陸青月在心里臨摹著霍流深的樣子,想象著如果她那時是和他在一起,後面會是一個怎樣的光景。
“為什麼以前的我那麼傻錯過了你?”陸青月低喃軟語,順著風傳進霍流深的耳中,後者不明所以,她什麼時候錯過了他。
這樣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霍流深自然是听不懂的,陸青月也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解釋。其實即使解釋了,也許霍流深也是不會相信的,重生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她經歷了,她也不敢相信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是上天憐惜她,陸青月不是一個眥睚必報的人,但是如果陸青華和劉海梁上一世欠她的,她是無論如何也是要討回來的。
想到這里,陸青月攏了攏蓋在她身上的外套,腦袋輕輕的靠在霍流深的肩膀上,道︰“沒什麼,流深,陪我呆一會就好了。”
現在的,她會好好抓住,欠她的,她會好好拿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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