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琛,你變了……”她猶豫了好久,終究是從嘴里吐出了這句話。
孟庭琛斂眉苦笑,我變了,但你又何嘗沒變?我們都不再是當初的自己,而你也不會再成為我的阿琪。
在燈光亮起的一剎那,孟庭琛急忙將頭縮到被子,縱然他現在頹廢至此,可他仍然不願意讓孟子琪看到。
面前的這個女孩是她拼了命想要守護,哪怕是在兩人分開之後,他還是會忍不住關注她的動態,忍不住想要了解她身邊的一切。
只可惜現在的他已經不配再站在她的身旁,也不配再跟她訴說自己的愛。
兩人相識這麼多年,孟子琪又何嘗不明白孟庭琛的心思?
見孟庭琛將自己一個人蜷縮在黑暗之中,她的心中莫名的有些心疼,甚至她已經再想,當初的自己是否真的做錯了?
這個結果沒有人能告訴她,也不會有人告訴她。
孟子琪慢慢走到他面前,抬手將他裹著自己身子的被子拉下,可當她看到孟庭琛那滿臉胡茬的臉,她的心還是狠狠的揪了一下。
“阿琛……”
“剛才不是已經說了讓你滾嗎?听不懂人話還是需要我再重復一遍?”
孟庭琛惱羞成怒,故意惡狠狠的瞪著她,想要將孟子琪嚇退,可她既然決定來了,又怎麼會那麼簡單的離開。
不論他用怎樣的語氣說孟子琪,她依舊在床邊穩穩的坐著,心中的自責感覺越來越重,如果那天自己沒有趕他走,那他是不是就不會出事?
她的神色很是諸多復雜,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孟庭琛,可又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她有什麼資格安慰他?
既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他的愛人。
孟子琪斂下眼眸中淡淡的憂傷,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問,“為什麼不願意接受治療?”
“你管不著,我自己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現在你最好滾出我的視線,別逼我發火,我現在看見你就想吐。”
孟庭琛想了好一會,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辦法保護孟子琪,倒不如讓她對自己死了心,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正因為有這個想法冒出,他才會用如此重的話跟孟子琪說話。
“阿琛,你覺得你這樣是在懲罰別人嗎?其實你只是在懲罰你自己和愛你的人,從你受傷到現在,她們有多擔心有多難過你知道嗎?”
“我說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滾出去!”孟庭琛顯然是被激怒了,聲音不有點拔高幾分,一雙眼楮瞪得仿佛要吃人一般。
孟子琪的心中說不難過也是假的,可她卻依舊倔著性子坐在床邊,“別再讓家人擔心了好嗎?”
“你是我的誰?你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說這些?難不成是專門來看我笑話的,看夠了嗎?可以滾了吧!”
“阿琛——”
“別喊我的名字,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所以我願意怎樣就怎樣,你沒有資格管我!”
他一字一頓的開口,將自己與孟子琪的界限畫得清清楚楚,不給她開口反駁的機會。
孟子琪緊緊的咬著唇瓣,心中委屈不已,說話時的聲音都有了幾分哭腔,“我不過是擔心你,你非要這樣對我?”
原本孟庭琛的樣子就是裝的,現如今在听到孟子琪的哭腔,心中更是一陣痛,可他又只能忍下。
“別讓我說出更難听的話,離開這。”
他終是合了合眼,壓下心中的那股莫名的擔心,不近人情的開口。
孟子琪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她是怎樣也想不到,居然有一天孟庭琛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她。
見她一直沒有動作,孟庭琛開始推坐在床邊的孟子琪,“我說了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也不需要你的恩賜。”
“既然你已經選擇了他,那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什麼關系,先前你不是也做的很決絕嗎?又何必再過來。”
孟子琪垂著腦袋,未曾言語。
她知道孟庭琛現在所說的都是一句接一句的大實話,可知道又怎麼樣?現在孟庭琛變成這個樣子,或多或少都有她的責任,她又怎麼可能置之不管?
孟庭琛一個勁的推搡著她,想要用語言暴力逼她離開,孟子琪的呆呆傻傻的站在床邊,頗為認真的看著他。
“還不走?”
“我不會走的!”孟子琪堅定的說。
見她渾然不將自己的話放在耳中,孟庭琛不禁惱了,將放在旁邊的手機朝孟子琪砸去,像是在發泄自己的怒氣。
原本孟子琪是可以避開的,可不知為何,她竟鬼使神差的沒有動作,手機直直的砸到她的額頭上,孟子琪忍不住驚呼一聲,後又咬緊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她額頭的鮮血順著臉頰一滴滴的流下,孟庭琛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心疼,可一想到他自己的模樣,他的眼眸突然黯淡。
“快點滾,不然我就砸死你!”
孟子琪死死地盯著他的眼楮,一字一頓道,“那你就砸死我好了,也算是我對我自己做錯事的補償吧。”
他是怎樣也沒有想到孟子就會蹦出這樣的一句話,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孟子琪從地上撿起手機放到他的手上。
“如果砸死我,你可以接受治療的話,那你現在可以動手了。”孟子琪抓住他握有手機的手朝自己的腦袋砸去。
孟庭琛急忙將孟子琪的手甩開,大聲呵斥,“你瘋了!”
她畢竟是他從小呵護的天使,也從未對她說過一句狠話,至于剛才那些,也只是為了逼她離開,不想讓自己給她造成困擾。
只可惜他卻偏偏錯算了孟子琪的性子,她決定的事情,就算是有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是啊,我就是瘋了,跟你一樣!”
孟子琪淒慘的笑著,心中的愧疚稍稍減輕了些許,甚至腦海中已經浮現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如果他真的對這件事情耿耿于懷,那自己確實應該負責到底,索性便如了他的願,砸死自己算了。
孟庭琛沒有接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之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尷尬之中,可偏偏孟子琪還不願意離去。
他靜靜地注視著孟子琪,竟想起了往昔與她在一起的時光。
那次面具舞會,他因為脫不開身不得不陪那個主辦方的女兒跳舞,好不容易將那個麻煩精甩開,竟然看到孟子琪與一面具男子單獨在花園閑談。
他與孟子琪在一起許久,對她的表情也是十分了解,看得出來她跟那個男子聊得十分開心,也是投緣。
再稍稍走近一些,竟听到那男子邀請孟子琪跳舞,他屏住呼吸,想要听孟子琪的回答,結果她同意了。
孟庭琛中的醋壇子瞬間翻了,二話不說的將孟子琪拉著離開。
他嘴上說是帶孟子琪去和朋友喝酒,實際上卻是想將他拉到與那個男人稍遠一點的距離。
興許是因為心中的醋意,那些朋友跟孟子琪敬酒,他也沒有幫忙喝,毫不意外,孟子琪很快得喝醉被送到了臥室。
他心中擔心,卻還要應酬生意場上的朋友,只能陪著笑臉在下面與他們交談。
當他好不容易解決好那些事情,再次上樓看孟子琪時,她人已經不在了。
孟庭琛的心思微動,想著會不會是剛才那個戴著面具的男子……
突然想起主辦方的女兒說,臥室可以通過後窗看到後花園的場景,孟庭琛快速地走到窗邊,向下張望。
定眼一看,孟子琪正歪著腦袋靠在那個面具男子的肩膀上,而那個面具男子則微微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孟庭琛心中的火瞬間沸騰起來,大聲質問,“你在干什麼!”
那個男人抬頭看了他一眼,挑釁的沖他笑了笑。
孟庭琛心慌下樓,當他趕到後花園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不甘心在會場上詢問了一圈,卻沒有任何人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
細細一想那麼能到這個會場上來,絕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再加上那個男人看樣子與他年齡相仿,他開始慢慢從a市的人排除。
他身邊的朋友見他一副著急的模樣,忍不住調侃,是不是因為那個男人跟孟子琪跳舞,嫉妒了?”
孟庭琛此時心里窩火的難受,恨不得將剛才那個輕薄孟子琪的男人碎尸萬段,哪里經得住他這樣調侃?
“你再說一遍?”他的眼眸中散發著危險的光。
難道這里來的人也都是有眼色的,見孟庭琛很在意這個事,訕訕的開口,“那不要把我說的話當回事,我就是嘴賤,愛亂說。”
孟庭琛冷哼一聲,將喝得醉醺醺的孟子琪抱了出去,而他中途離場,自然是引起了很大的一股波動。
主辦方的女兒痴痴的看著她,可當她的目光落到孟庭琛懷中的孟子琪時,那痴戀的目光快速轉變為怨妒。
雖說他們倆人是叔佷關系,可畢竟沒有血緣關系,若是兩人真的看對眼的,那她豈不是沒有機會了?
這樣一想,她便越發覺得孟子琪是一個眼中刺,恨不得將她盡快除去。
孟庭琛將孟子琪帶回家,頗有些醋意的看著熟睡的她,在她的唇上重重地親了一下,想將那男子的氣息驅散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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