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卡卡——”導演似乎從剛剛開始就十分慍怒了，但一直都忍著沒發脾氣，這次表演完之後他很長地嘆了一口氣，“現在什麼人都能當演員了嗎。”
這直言不諱還是讓在場不少的人大吃了一驚，不過那個男子面對這樣耿直的羞辱也沒有表現出很大的情緒，只是一直看著前方，讓人有些看不懂。
“還拍嗎。”一直在看著鏡頭的副導演接了一句。“不了，不拍了。”郭導從座位上跳下來開始打點著周邊的人了，“剪掉就行了。還愣著干嘛，不去收拾著吃慶功宴嗎。“
看來定的是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殺青了。其實我覺得那男子表現的雖然不是很好，但至少還在及格線上，至少比我好一些，卻被人說出這樣難堪的話，我有些同情他。
不過他似乎也不需要，一大堆的人沖上去淹沒了他，還有些零散的人在那邊碎言碎語
，看來是今天踫上了大爆料了。
“如果真的太爛，郭導這樣的人肯定會雷霆大怒當場換人的，相信白秋燕與他也做過這樣的約定，所以這下他是超出他預料的水準，郭導這個人還是要面子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了。”
突然我後面傳出幽靈般的說話聲。
”嘿——梅姐“突然有一下子打中我的肩膀，我很不友好地轉頭，果然是那個太監扮相的光頭，”剛剛你的屁股還好嗎？“不知為什麼從剛才看到他被踢飛的屁股，就想到是他了，果然是這個拼命為自己加戲的光頭。
“呵，那妞勁道得很，我第二次若不是前伏假被踢，現在走都走不動了。”他的五官扭曲著，又似乎想到了什麼甜蜜的事情怪笑起來了，我默默心里記下待會講給美奈子听。
“沒想到我們這麼快見面了。”
快嗎？我狐疑。
“澄星火。”
澄星火？雖然有些意外，但竟覺得是果然如此。我又看向那個被圍著一圈端茶遞水擦汗享福的大男孩，果然是偶像才會有的待遇啊。
我看著光頭，又想起來瓊妃，突然有些陰暗地理解了他的陰謀論。
“偶像都是些快消品，壽命最多一年兩年，這個醇親王，是一個人設很好的角色，《明月傳》未播先紅。他能不能明年還在這個娛樂圈苟延殘喘，就靠這個角色了。”
“但這家伙也太險了，理論上成立的事可隨時都會變卦，他還不曾現在還處于頂端的時候多撈些錢呢，他以為的眼光長遠其實只是一場賠率很大的賭注。但是，我很欣賞他的膽識哦。”光頭說這些的時候，眼鏡似乎都要冒光了。
“不過梅姐啊，我是不會給你推薦這種法子的，放心，你還沒有可以冒險的成本。”他像是安慰地拍拍我的後背，我無語地拿開了他的手。
別人回去吃慶功宴，我們也需要填飽肚子的，于是都沒錢的我們去晃蕩地追著美奈子給我們的謎之定位去尋她了，當光頭找到美奈子時發現我們所有的預算全部消失殆盡了，于是抱頭大哭，第二天就哭哭啼啼地乘著飛機乖乖回去了。
季北林也在這時跟我們說那邊地場景棚子幾乎搭建好了，前幾日搭的酒樓還沒有我的戲份，于是他叫我去參與工作人員在旁邊觀看，絕口不提省成本的事，于是我就在旁邊做攝影頭的柱子，清場的人員，同時還不停地拿劇本做作業——看著他們地表演後進行自己理解的圈畫。
男主的扮演者是真的一個其貌不揚的人，據我了解他已經三十五歲了，家中娃也幾個，但奇怪的事他的臉上鏡沒有那種浮腫不和諧的油膩感，甚至叫他表現出店小二既世俗又混成的小人物感覺，又有時無賴慫慫的十分可愛，和喜歡阿衛姑娘的那種愣頭青的感覺，都十分貼切，當我想叫他為“老師”的時候他拒絕了，大方說他也不過多長我幾年，到不了這個分量，叫他“大梁”即可。
阿衛的飾演者馮楚雖然也不是很漂亮，但也有種古代仕女畫上走出來的氣質——當然是在經過化妝師“手之後，她平常不愛說話的，比較靦腆，就平常問她幾句才會應對幾聲。
他們都是我比較喜歡的前輩，讓我第一次了解到了除了我能叫出名字的幾個明星之外，竟然還有這麼多的表演工作者，他們自說只是混口飯吃，他們有些也不是專門學過表演的，都是靠一點經驗和導演的功底更主要的，此外還有點對藝術的追求而已，不過這些對他們都已經太年輕了，現在听到這麼說話的還是都有些臉紅。
大梁通常笑得最暢快，喝酒也豪爽，讓人覺得慷慨大方，除卻幾次我見著他從馮楚得房間里提褲出來還笑著跟我打招呼有些不適，不過光頭說拍戲大都要一年半載的，互相解決，“組夫妻”是常有的事。我就有些覺得微妙。
不過我想像中他的妻子大鬧片場的場景始終沒有出現，我心里也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也就在一周後，我開始正式有戲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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