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老師反應比我快，蹦 蹦 就去開門了。
我有些緊張地看向門口，只听長長的“噫”地一聲推門聲，果然是他。
季北林先是很禮貌又淡然與這個老同志打招呼，又是看我一眼，繼續跟光頭老師談著，“怎麼樣？”
光頭老師搖搖頭，“我覺得你們兩個都奇葩得緊，居然都還進了這個圈子了。”季北林看著我手上還拿著把雞毛撢子，皺眉問，“你們在搞大掃除？”
“讓她表演了一段。”光頭老師面不改色，“結果很是一般咯。”他明明張口想說不理想的，大概顧及我的面子。
“演什麼。”季北林把眼光看向別處掃蕩一圈，看上去只是隨口一問。
“《桑榆傳》。“光頭老師很是不懷好意地笑，季北林果然回來瞅了一眼。“動作還挺快。”
他又回味剛剛光頭的話，“那可真要加強了。”
另一邊。
保姆車上，一個精明干練打扮的中年女性正撥打電話，旁邊座位上坐著一個戴墨鏡的女子撐著頭，像是在休息，但看上去並沒有睡著。女性親切又官方的談話很快結束了，掛斷電話後，那個墨鏡女子正坐起來，“他怎麼說。”
“還是固執的要死，真的是，白浪費口舌，最後連‘考慮一下’都沒說，直接拒絕了。”那女子像是在生氣，但語氣仍然冷靜地沒有太大的波幅。
“靠。”那女子忍不住咒罵了一句，語氣很輕，善于管理地她沒有正式說出口，更像是自己地心語不小心被人听到。
“大導就是屁事規則多，還說什麼講原則，等哪個女人爬上去可能就丟盔卸甲了。放心，我只是說說而已，我絕對不會讓人落下口實地。”見墨鏡女子抱緊自己很不耐煩地看她，精明女性趕緊解釋，承諾當初的諾言。
“我了解到了，這個角色還在試鏡中，只要沒定下來，一切都好說。”精明女性信心仍是滿滿的，墨鏡女子卻有些不安地看向車窗外，場地里一群演員正在大熱天下蹲著吃飯盒，等待待會的開鏡，讓她有些想到那時候的自己。
“快點吧。”墨鏡女子仍對著窗外，這月推了很多通告，就為了這個麻煩的大導的角色。
“唉，知道嗎，那個……哼哼，好像也去了。”墨鏡女子的女經紀人滑動著手機，突然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
”他去……哦，對哦，他好像簽了個新人，他是打算讓那個新人……新人。”女子先是錯愕，又是想明白了，接著又對于“新人”這個詞似乎很是敏感與不滿。
“就是上次那個吧，我沒注意看，秋燕，是個什麼樣的。”只是隨口一提，足以讓白秋燕投入精力去思考。
“……普通，很普通。大街上隨便拉個路人的樣子吧，我也已經記不清了。”像是置氣，像是報復，白秋燕也沒注意自己其實已經有些情緒不穩定了。
那經紀人從手機撤下，正眼看了一眼這個偏過頭去的女子，沒有說話。
那邊。
“所以是——”那光頭故意大聲說著，好像是為了讓我听到。
那季北林還真的大聲些，“郭遜導演，又準備開一部大女主制作，他很刁鑽，只喜歡用新人，所以現在有個試鏡機會，我爭取到了。”
光頭老師示意我圍過來，”小尋啊，你知道郭遜導演嗎。“
我當然不知道啊。
“哎，常識性東西你還是要慢慢補啊，你剛剛表演的《桑榆傳》，就是出自郭導的手。“他又精明的一瞥，”上屆斬獲紫荊花獎所有獎項的提名和獲得最佳導演，最佳男配，最佳女主，最佳影片。他本人還曾獲映紅獎的最佳導演。”事後，季北林為我補課的時候說到，映紅獎是電視劇三大獎之一最具含金量的一個，紫荊花則偏向人氣觀眾一些。
“哦，那不是很棒嘛。”沒想到，我略顯出自真心但浮夸的夸贊反而被遭到季北林的鄙視。
原來如此，光頭從剛剛就知道了季北林是去找那個郭導要角色了，所以特地讓我試一下郭導的獲獎作。
“所以，你估算一下成功率是多少。”
“00001”光頭很不客氣地說，“這還是算上各種運氣爆棚的情況。”
說實話，被一下子否定還是有些傷人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季北林道。
我……還是辭職吧。
“但是你一定要拿下這個角色，這是你唯一一個一夜爆紅的機會了。”季北林瞬間轉頭嚴肅地對我講。完全想不到這是一個剛剛沉重打擊我的家伙。
“你以為機會很多嗎，新人就要努力上呀，享受美好的青春。”光頭學著季北林的語調，又突然恢復成他自己的喜感。
“對了，小季啊，這位女中豪杰說給她越多工作越好，她才不會想著逃跑。”光頭又口出狂言。
“我沒有說過。”這還是一定要出口反對的，一不小心被壓榨了。
季北林用著欣慰地眼神看我，“我知道了。”
你知道個啥！靠，果然，這群都是賊窩，什麼還不錯都是披羊皮地偽裝的狼。黑心工廠，血汗壓榨。
于是我又十分運氣地獲得了魔鬼魔鬼特魔鬼訓練x10天，不掉眼淚不要錢。我還十分運氣地看到了來補貨地傳說中的奈子小姐，我們一見傾心，相談甚歡，共同批判了光頭老師一番，以至于後幾天的表演課光頭老師都上不了課了，只能季北林來代課，什麼？你問季北林的教學水平，嗯，也就還好吧，不過，我就是從這里跳下去也不想被他教，不香謝謝。
到了傳說中試鏡郭導角色的那天了，專職司機季北林轟轟開動了他的小紅車堵了三條街來到一個玻璃大廈，比小破公司好了。
有些緊張地下了車後，就發現門口被一群黑壓壓的人堵著，散發著濃厚的香水味，毫無疑問，這些都是來試鏡的人們，我來的湊巧，只見門口一嗓子喊，黑壓壓就開始流動了，我就順著這股波流涌動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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