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心里雖然疑惑,但是听到秦雪被保出去了,算是放下心來。
“我能問一下,她到底出了什麼事嗎?”他打听著。
王立湊過來說︰“陳醫生啊,要是不是什麼要緊的人,她的事兒您還是別管了。”
陳昊听他這麼說,倒像是秦雪犯了什麼大事一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說︰“我不是別人,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未婚妻……”王立和胖警察面面相覷,他可是正經大醫院的醫生誒,怎麼找個投機倒把的做未婚妻?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把事情告訴你。”王立雖然不大喜歡投機倒把的秦雪,但是看在陳昊的面子,他詳細的把前因後果跟陳昊說了一遍。
陳昊一听,算是明白了,他知道秦雪在等從深城發來的貨,還有幾台陳娟要的咖啡機。這些貨他是知道的,肯定是正規渠道的。之前陳娟也跟李樂生通過電話,李樂生說了只進正規渠道的咖啡機過來,不會拿水貨。
他眉頭一松,向兩個警察解釋道︰“這件事我十分清楚。那幾台咖啡機是我姐姐要的,她從國外回來,想開一家咖啡館,就請深城的李先生代買咖啡機。之前通電話的時候,李先生也說了會購買正規途徑的,絕對不是走私貨。”
王立和胖警察听他這麼一說,就有幾分相信了,不由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你說真的?該不會偏袒那小丫頭吧?”王立懷疑的問。
陳昊立即肅然道︰“我以我的人格擔保!”
胖警察撓撓頭,看了王立一眼︰“看來這件事,有可能是誣告。”
王立笑了笑,對陳昊說︰“陳醫生不用擔心,只要那位李先生的證明文件到了,這邊就沒啥事。如果您這麼肯定,您那位未婚妻也不會有事的,咱們這里又不是黑衙門,不會亂抓人的。”
陳昊點點頭,“那就拜托你們了。”
“應當的,應當的!”王立連忙笑著說,“當初陳醫生幫了我那麼大的忙,你的事兒我肯定放心上。”
送走了陳昊,兩個警察互相看了一眼。
“那個小丫頭,還挺不簡單,這麼多人替她求情!”王立嘖嘖道。
胖警察搖搖頭︰“唉,現在的女人啊,不止要頂半邊天,簡直要鬧翻天了!啥事都敢做啊!”
陳昊料想秦雪出去之後肯定要回電器行,便騎著自行車徑直往電器行去了。
當他到電器行的時候,電器行開著門,但是店里沒什麼人冷冷清清的,櫃台前只有小敏一個人站在那里看賬本。
“秦雪人呢?”他停了自行車,急切的問小敏。
小敏听到聲音,看到是陳昊,不由得大吃了一驚︰“陳醫生,你……你來啦?”
陳昊點頭,又問︰“她人呢?”
“她……她……”小敏臉色有些猶豫,似乎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她吃飯去了……”
“哪里吃飯?我去找她。”他很擔心她。
“在雲南大飯店,可是……”
她話才落下,只見那人已經騎著自行車飛快的走了。
小敏不由得苦著臉,自言自語道︰“可是是汪先生請吃飯的呀!”
她懊悔極了,自己不會說謊,應該編個理由騙騙陳昊的。要是陳昊看到汪先生跟秦雪一家人一起吃飯,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陳昊騎著自行車飛快的趕往雲南大飯店,他沒有功夫去想秦雪平常都是在小飯館吃飯的,怎麼突然遇到這麼大的事情之後就去了那麼大的飯店吃飯。
他只想第一眼看到她,安慰她,叫她不要害怕,不要擔心。之前汪澤送花的事情,他雖然心里不高興,但是他是相信秦雪的,他不會計較。
她出了事,他沒能第一個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心里很是內疚。只希望現在他的出現可以安慰到她,不會讓她以為她在武安市是無依無靠的。
他騎得飛快,到了雲南大飯館的時候襯衫都濕透了,汗珠從額頭上滴落下來。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看了一眼馬路對面的鎏金大招牌,正是“雲南大飯店”五個字,反射著太陽光顯得異常華麗。
他喘了一口氣,從自行車上下來,正準備推車去對面。
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馬路邊,車門打開,從前排下來一個身穿淺灰色襯衣黑色長褲的英挺男人。
他帶著淺淺的笑意打開了後面的車門,從後排座位上下來一個女孩,穿著白色的襯衣咖啡色的裙子,男人很體貼的將一只手擋在了女孩的頭頂,以防她出來的時候額頭踫到車頂。
秦雪!
陳昊呆住了,握著自行車的手,不由得用了力。
接著,從秦雪身後的車里又出來兩個人,一個是張春華,一個是小孩子,正是秦雪的弟弟秦義。
幾個人都是帶著笑容,秦義更是歡天喜地,瞧著雲南大飯店歡呼起來︰“哇,好漂亮的飯店啊!東西一定很好吃!”
汪澤微微一笑,摸了摸秦義的頭頂︰“今天我做東,想吃什麼盡管點!”
秦雪略帶歉意的說︰“這個飯應該我請的,您幫了我的忙,還讓您請客,那太不好意思了。”
“你跟我客氣什麼,不過是一頓飯的事兒,還要跟我爭?再說,我倒要問問你,你出來帶了那麼多錢了嗎?”
這話,倒是問的秦雪一愣,這雲南大飯店是出了名的貴,這是他臨時提出來的地方,她怎麼可能帶夠那麼多錢?
汪澤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好了,別跟我客氣了,都進去吧!”
秦雪只能點點頭。
陳昊在馬路對面瞧著,听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看的到汪澤親密的拍著秦雪的肩膀,而秦雪也笑吟吟的和他說話,兩個人說說笑笑也罷了,連著她的家人也都跟汪澤說說笑笑開開心心的。宛如,他汪澤才是這一家人里的,而他陳昊,卻成了局外人。
他心中一陣發涼,雖然頭頂日頭高照,可是心底卻如同潑了一桶冰水。
他們一行人說說笑笑開開心心的進了金光閃閃的雲南大飯店,而他,卻如局外人一般,只能看著。
他自嘲的揚起唇角,看來,她在武安市並不是無依無靠,她遇到了這事也絲毫不害怕,或者,她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站了另外一個人,根本不需要他的存在。
他渾身仿佛被抽走了力氣,出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異常的挫敗。
他緊緊握了握車把,轉了身,低著頭,慢慢的,推著自行車向著醫院一步一步走去,心,像被一只手緊緊的攥著,生疼生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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