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的司機過來道歉,他說是一位乘客跟他吵架,還動手,他沒把住方向盤,才導致汽車竄到了對面的車道上。他已經報了警。
旁邊一個人感嘆︰“多虧了這車好,結實,不然怕是……”他沒往下說,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何墨也把甦螢摟得更緊了,仿佛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一樣。
那輛黑色的卡宴受損很嚴重,司機那邊的前車頭全癟進去了。甦螢還沒從恐懼中回過神來,除了流眼淚,別的什麼都不會了。安靜地靠在何墨也的懷里。
救護車來了,醫生下來要給何墨也檢查,他說︰“先看看她。”
甦螢搖頭,她知道自己什麼事都沒有,何墨也把她護得很好。
醫生還是幫著她檢查了一下,確定沒事才去看何墨也,說他手臂有骨折。
兩人都上了救護車,何墨也給下屬打電話通來他們來處理後面的事。
到醫院經過檢查,何墨也的左手臂是骨裂,不太嚴重。打上石膏養著就可以。現在有問題的是他的頭。撞擊造成他輕微腦震蕩,需要住院觀察。
最近跟醫院似乎很有緣,她來了幾次了。何墨也住的是單人病房,不夸張的說,跟公寓沒什麼區別。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照顧病人,不停地問他渴嗎,要不要喝水,哪里不舒服,用不用叫醫生。在房間里轉來轉去的,坐不住。
何墨也笑著把她叫到床邊,握住她的手,柔聲說︰“我現在好著呢!什麼都不需要,你坐下休息會,打進醫院你就一直圍著我轉,你不累我看著也累。”
到現在她還不敢相信發生的事,腦子里昏昏沉沉的,就像是做夢一樣。
“謝謝你。”在那種情況下,他用自己護住她。突然間有點心慌,若是他因此出了事,她該怎麼辦。
他笑了︰“跟我不用說謝謝,照顧好你是我的責任。”
她是他的責任,這句話讓她又喜又憂,至于憂的是什麼她也說不清,只是有種隱隱的擔心。
何墨也帶著濃濃的倦意睡著了,但他睡得並不踏實,不知是不是因為疼痛,眉頭時不時的抽動。
她的手還握在他的手里。試著往外抽,他不但沒松開反握得更緊了,算了,就這樣吧。
拽過來一張椅子,她坐著趴在床邊,看著他。他的臉比平時蒼白一些。
手機,甦螢突然想起了肖客,回不去至少也應該打個電話,可她的手機不見了,應該落在了車上。
這是不是就是命,她記住了何墨也的手機號,卻記不住肖客的,聯系不上他。看來是真的沒緣了。
去處理事故的人把車禍的事告訴了安小天,安小天又告訴了夏婉雲,她們進來的時候,甦螢正昏昏欲睡。
安小天沖了過來,用力推了她一下,她差點坐到地上,還好反應快,站住了,但椅子倒了,驚動了床上睡著的人。
何墨也睜著眼看到母親和安小天,面上流露出驚訝︰“你們怎麼來了?”
說完關心地看向甦螢,甦螢笑著搖頭,表示沒事。
“我怎麼就不能來?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還想瞞著媽?”夏婉雲故意說的“我”,沒帶著安小天。
安小天沒那個心眼兒,她是听不出來的,紅著眼快要哭了,輕輕踫了踫何墨也左臂的石膏︰“墨也哥,你怎麼傷這麼重,嚇死我了。”
“小傷而已。”何墨也淡淡地說。
甦螢給夏婉雲搬了張椅子,她點頭說了聲謝謝。看兒子精神還不錯,松了一口氣,在進門之前,她先去找了醫生,心里已經有了底,現在看來,應該很快就能出院了。
又看了看甦螢,打她們進屋,何墨也的眼神一直沒離開過她。安小天把臉都快貼過來了,他也沒看一眼。緣分是個奇妙的東西,跟金錢無關,跟家庭也無關。
她對甦螢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乖巧懂事,她是過來人,不願干涉兒子戀愛問題。
安小天打進門就沒消停過,纏著墨也問這問那,他臉上的倦意她看不到嗎?
夏婉雲皺起眉頭,心疼兒子,正要勸說,甦螢搶先說了話︰“小天,你改日再來吧!他該休息了。”
“你算什麼東西來管我?我還沒說你呢!你這個喪命星,克死了自己的爹媽,又來克墨也哥,他要不是為了去接你,能傷成這樣嗎?”
“安小天。”夏婉雲和何墨也幾乎同時出口叫她。
甦螢目瞪口呆地看著安小天,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十幾年,只知道她不喜歡自己,這麼惡毒的話還是頭一次听到。
何墨也指著門口,凶巴巴地說︰“安小天你走吧!立刻馬上離開這里。”
安小天嚇得不敢吱聲了,傻傻地看著他。
夏婉雲瞪了兒子一眼,上前拉住安小天,連哄帶勸地帶她離開了病房。
“我不走,墨也哥我錯了,別趕我走……”
屋里安靜了,何墨也朝甦螢招手,她走了過去。他坐起身把她摟在懷里,輕聲問︰“累了嗎?累了就上床睡會。”
甦螢微微一笑︰“這是單人床,我怎麼上床睡?”推了推他摟著她的手臂,沒掙脫開。
“單人床怎麼就不能睡了,你看它這麼寬,我一個人睡浪費了。”貴賓病房里的單人床比別處的要寬很多,兩個人躺在床上一點問題沒有。
畢竟也是剛經歷過車禍的人,她早就累了,一直挺著。剛才經安小天這麼一鬧騰,心里像是有張弦斷了,站不住了,索性往他懷里一靠,脫了鞋,躺到了床上。
很快就睡著了。
為了讓她睡了更舒服一些,何墨也下了地,把整張床都讓給了她。
甦螢睡覺不老實,單人床不夠她折騰,讓給她也算是為了自己傷口的安全。
何墨在醫院住了三天,甦螢陪了三天,安小天也來了三天。不過,人還算老實,來了就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他,搶著幫他干活。
這樣的安小天反倒讓他為難了,他吃軟不吃硬。
甦螢也是有脾氣的,對上次的事耿耿于懷,安小天一來她就躲出去,這更讓他為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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