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螢本來是要回家的，忍不住開了手機想看看微信消息，結果就接到于秋杏的電話，哭著說跟陳峰吵架了，想在她這里尋求點安慰。
她自己也想找人來安慰一下，干脆說︰“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接你，一起去吃烤串吧？”
听到有吃的，于秋杏也不哭了︰“你請客？”
“嗯嗯，我請，賞……光……不？”她故意拉長了聲音。
“賞。”
讓出租車直接調頭，于秋杏的家離得不遠，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給她打電話讓她下樓。
又等了足足半小時，大小姐才款款下來。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羊絨大衣，臉上畫著精致的濃妝。甦螢哭笑不得︰“你這是去吃飯還是去相親？”
于秋杏不理她，開門上了車。
甦螢跟司機報了燒烤店的名字，接上了人，她手機又關了機。
于秋杏奇怪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說︰“你怎麼了？眼楮這麼紅。”
車里這麼黑，她居然能看到對面的人眼楮紅。
“你能看到？”她不想回答，反問。
“當然，這麼明了，誰欺負你了。”
甦螢還是不回答。她心里別扭，何老爺子的強硬反對讓她不舒服，何墨也為了她跟家人爭吵也讓她不舒服。曾建國看她時的心痛眼神更加讓她不舒服。
她該怎麼辦。
燒烤店到了，兩人下了車。甦螢付了車錢。
過年的關系，店里冷冷清清的。她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等了半天，服務員才過來。一臉的歉意︰“不好意思，過年員工們都回家了，就剩下我一個人，有點兒忙過來了。”
甦螢掃了一眼大廳，一共沒幾桌客人，這服務員的水平有待加強。
說好了她請，大方了一把，把菜單往于秋杏面前一放︰“想吃什麼隨便點，不用客氣。”
“放心，我什麼時候跟你客氣過。”她喜滋滋地接過菜單，真的是毫不客氣，點了四盤肉，一盤鍋烙，還有兩串雞翅一盤蠶蛹。
甦螢心里惡寒，想勸她放棄蠶蛹，話未出口，她搶先說︰“我今天就想吃這口，不許攔著我。”
算了，隨她吧！
怕心情不好摟不住喝多了，甦螢堅持不讓點酒，于秋杏抗議︰“人家本來就是想出來借酒消愁的，你居然不讓我喝，是不是心疼錢了。我點便宜的。”
“不行。”甦螢對服務員說︰“來兩瓶可樂。”
服務員走了。
旁邊兩桌客人的桌子上還空無一物，估計等輪到她們還得過一段時間。
甦螢拿了一個空杯倒了熱水，抿了一小口。隨後看著于秋杏，問︰“說說吧！你們倆又怎麼了，還是因為他媽？”
“可不是嗎？他居然听了她媽媽的話去相親，對方是我一個同學的妹妹。那女的看上他了，約了下次見面的時間，他還答應了，你說可氣不。”她說著說著，眼圈又紅了。
真的是同病相憐，甦螢握了握她的手，安慰︰“行了，你也別太在意，若是他真的變了心，你就再找別人，還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不成？”
“可是我喜歡這棵樹。”
“在愛情里，誰投入的感情更多，誰就輸了。”
“如果沒有這些溝溝坎坎，沒有他媽媽的百般阻撓，就算是輸了我也願意。”
甦螢想了想︰“以後的事我們誰也料不到，好好過好現在吧！喜歡就抓住。”
烤肉端上來了，她只吃一口又放下︰“不好吃，肯定是換廚師了。”
甦螢一笑︰“是你口味提高了吧？”
拿起一串，嘗了塊兒，跟之前的沒什麼區別。
于秋杏環視了下四周，突然感慨︰“還記得咱倆第一次來這里嗎？四年前，那時候面積還沒這麼大，只有一小間，大部分的桌子都擺在外面。”
第一次來時是夏天，門外擺了十幾張簡單的長方形桌子。老板的手藝好，烤出來的肉又香又嫩，火候把握的非常好。
她們每次來都吃到撐著，再嚷嚷著減肥。女人總是這樣，一邊吃著各種美食，一邊又喊著減肥。成心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說說你吧？為什麼哭。”于秋杏把話題轉到甦螢身上。
還真是巧，兩個人都遇上傷心事。
甦螢眸色一沉，低下頭，猛喝了一口可樂，結果被里面的氣體嗆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于秋杏走過去幫她拍背︰“你急什麼，也吵架了？”
甦螢搖頭，他們似乎不會吵架。她在心里一直是怵他的，不高興了只會自己生悶氣。
而何墨也則是不屑跟她吵。
“那你倒說說是怎麼回事兒啊？你想急死我。”
跟服務員要了一壺熱水，倒了一杯喝下，總算是把咳嗽壓了下去。
簡單描述了一下剛才的事情經過。
于秋杏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問“你是不是又在想著怎麼逃避？這樣活著太對不起自己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做什麼事之前得考慮一下他。”
四年的朋友不是白做的，她太了解她了。
“我就是不想讓他為難。”
“你愛他嗎？”于秋杏很嚴肅地問。
她猶豫了一下，點頭。她不記得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這種感覺。只是一想到要離開他，心里就會像刀割一樣的疼，沒著沒落的，甚至心生恐懼。
“听我的，你愛的是他，要過一輩子的人也是他，不要去管別人的看法。”
怎麼可能不管，她沉默。
“你就是一個傻子。”于秋杏氣得用力戳了一下她的頭。
“我又怎麼了？”她有點兒迷茫。
“你應該學學安小天，要有那種死纏爛打的勁兒。告訴所有人，他是你男朋友，誰也不能干涉。”
“你做到了嗎？”甦螢反問。
“……”
她們都做不到，性格如果能輕易改變就不叫性格了。
吃完了烤肉，兩人都不想回家，商量著去看午夜場。
從烤肉店到最近的影院只隔了一條街，走出去正好當飯後散步了。
大街上冷冷清清，能在正月的夜里11點還散步的怕只有她們了。邊走邊互相調侃。
甦螢的心情好了許多，什麼都不想，用于秋杏的話說，反正都這樣了，何必再去自尋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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