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傷感叫回憶,有一種痛苦叫別離。
回去的路上,何墨也一直握著甦螢的手,下山的路比上山要難走,她一路跌跌撞撞的,好幾次要摔倒都被何墨也給抱住,他還沒說什麼她先不滿了,冷著臉說︰“你慢點不行嗎?”
何墨也無辜地苦笑。
總算是回到老胡家的院子,老遠看到廚房冒出的裊裊炊煙,映襯在寂靜的山林中,美得就像畫一般,甦螢激動地吟了一首詩︰“絲絲古柳綱羅鴉,拍拍平田鼓吹 ,不是青煙出林杪,得知山崦有人家。”
何墨也再次苦笑。
“怎麼了?”她問。
“沒什麼,看你心情不錯我挺高興的。”何墨也走到了前面。
她在後面緊緊跟著︰“可我怎麼感覺你這不像是高興。”
“這你都看出來了?離聰明又近了一步。”
甦螢抬腳要踢他,被他輕易避開了。本想要追的,一抬頭看到胡嬸從屋里走了出來,看著他們笑著說︰“晚飯馬上就好,你們先休息會兒。”
“謝謝胡嬸,別做太多了,否則我忍不住吃多了又該長肉了,胡伯的手藝太好了。”甦螢甜甜一笑。
胡嬸樂得嘴都合不上了︰“你太瘦了,長點肉正好。”
何墨也把嘴湊到甦螢耳邊,小聲說︰“我怎麼沒發現你還挺會忽悠的。”
“胡叔做飯本來就好吃嘛!”
轉身往她的房間走。何墨也也跟了過來。她突然停住,回過身對他硬生生地說︰“別跟著我。”
何墨也無辜︰“我也回房間。”
他倆的房間是挨著的,自然得走一個方向。甦螢無話可說了。
兩人各自回房,甦螢靠在被子上玩了會兒手機,直到胡青來敲門,說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冬天的夜幕降臨的早,山里黑的更快。才五點多就已經全黑了。不大的小院兒安了好幾盞大燈,把整個院子照得燈火通明。
晚上的飯菜比較簡單,以青菜為主。主食是玉米粥,再配上一些自家淹的小咸菜,這頓飯吃的極其爽口,甦螢又吃多了。
簡簡單單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何墨也說第二天會帶她去老鷹谷,讓她早點休息。
外面天寒地凍的,胡家的小屋里卻暖和極了,火炕整整燒了一天,摸著燙手,幸好胡嬸給她多鋪了幾層,熱度透過褥子和再傳到她的身上,已經輕了很多,暖暖的。
一夜無夢。
第二天,她起晚了。何墨也想讓她多睡會兒,沒來打擾她。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
急急忙忙穿衣服去洗漱。何墨也正抱著筆記本坐在院里處理公務。看到她笑著說︰“終于起來了?”
“怎麼不叫我?”甦螢紅著臉嬌嗔。
大家都吃過了早飯,胡嬸給她留了粥和糖餅,在大鍋里熱著。何墨也放下筆記本幫她把早飯端出來,說︰“快吃,吃完去老鷹谷。”
甦螢端起粥喝了一口,跟昨晚的粥不同,現在這個是小米的,更加順滑。
“中午是不是回不來?那我們吃什麼?”一想到那麼遠,她有點發怵了,這一天的山路可不是那麼好走的。
“胡嬸給我們備了吃的。已經裝好了。”他去把筆記本收了起來,放進屋里。
甦螢慢條斯理地撕著糖餅吃,眼楮掃了一下院子,怎麼沒看到胡伯胡嬸他們?
正奇怪,胡青從外面急急忙忙地沖了進來,“爸媽,不好了,小麗被熱水燙了,挺嚴重的。讓咱趕緊過去。”
甦螢傻傻地看著他︰“胡伯胡嬸不在。小麗是誰。”
大冷天的,胡青的額頭竟然滲出不少汗珠︰“小麗是我哥的女兒。剛兩歲,淘氣把家里的暖壺扳倒了,一壺熱水全灑到她身上。”
何墨也听到動靜從屋里走了出來,說︰“你別著急,胡伯他們去鎮上買菜去了,我開車帶你去找。”他又看向甦螢︰“你在家等著,把大門鎖上,誰敲門也別讓進。”
她也擔心那孩子,急切地說︰“知道了,你們趕緊去吧!我看家,沒問題的。”
似乎還是不太放心,何墨也又看了她一眼兒才去取車。
胡青對甦螢說︰“麻煩你了。冬天不會有客人來的,听墨也的話,把大門反鎖,誰叫也別開。”
他們走了,甦螢反鎖上院門,也沒心情再吃飯,把碗收進廚房洗干淨。然後回到她的小屋。
空落落的院子就剩下了她一個人。而且這方圓幾里都再也沒別人,白天還好說,看看電視玩玩游戲,時間就打發掉了。可到了傍晚,她就坐不住了。
變天了,風越來越大,樹枝間相互拍打的聲音,院里有東西被吹倒的聲音,還有各種不知是什麼聲,讓她越來越緊張。他們怎麼還不回來?
給何墨也打電話,手機關機。其他人的她不知道號。人越是害怕的時候,就會越琢磨緊張的事,會不會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她甚至不敢往窗子那里看,生怕那里突然多出一個頭來。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拿出手機玩游戲。但似乎不管用,手上玩著,腦子里還是會想,根本就無法集中精神。
她又想到找人聊天,有個人陪著說說話,興許就能好點。
給于秋杏打,話還沒進入正題,她就說忙給掛了。給李佳打,李佳正在跟同事聚餐,也沒時間。
看著手機她直生氣,到了關鍵時候都這麼不靠譜,除了她倆她不知道還能找誰。曾建國肯定是不能聯系了,躲還來不及。腦子里突然閃出一個名字,肖客。
想到他的時候,她心頭還是忍不住顫了一下。
他的手機號是多少?把通迅錄上下翻找了幾遍,十幾個人名,單單就沒有他。想起自從換了手機後沒存過他的號。看來只能踫運氣了,在微信上發出一句話︰你在嗎?在就出來說話。
她是有點急了,心慌得似要跳出來。
“在,有事?”
終于有人回復了,甦螢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見甦螢沒回復,肖客又問︰“螢螢,你還在嗎?”
“在。”她手都抖了。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關系,窗外的風似乎沒那麼大了,也不再嚇人。
“我剛回家,你吃飯了沒?”
她連這個屋都沒敢出。吃的東西全在院北的廚房里,現在院里是漆黑一片,她不知道燈的開關在哪兒,越黑就越害怕,越害怕也就越不敢出這個屋。
肚子里餓的饑腸轆轆,中午自己下的一包方便面,早就消化沒了。
“肖客,我很害怕。”窗外有白色的東西在飛,越來越多,足有栗子那麼大,她嚇得快哭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