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一下,甦螢把手遞給何墨也。
何墨也左手握住她的手,右手去扶她的腰,輕輕一托,一個恍惚她便已到了船上。
突然間吃力的小船不停地搖動,嚇得甦螢大氣也不敢出,兩只手緊緊地抓住何墨也。
“別怕,往後退兩步。”
她听話地後退了兩步,何墨也跳上船,回身對于秋杏說︰“一會兒我再回來接你。”
于秋杏點頭說好。
何墨也扶著甦螢坐在船頭,握著的手一直沒松開,他的手很大,溫暖而有力。與上次不同,這次讓她有種依靠感,甚至……怕他放開。
不過十來分鐘,對甦螢來說卻是相當漫長。到了島上,何墨也幾乎是半抱著幫甦螢下了船。她的腿是僵硬的,上岸許久都沒緩過來。
劉叔從船上扔給何墨也一個很大的黑色袋子。他穩穩接著,走到一處離湖較遠的空地放下,然後又回到船邊。
對一直站著沒動的甦螢說︰“你先在這里等會兒,我去接你的朋友。”
不等甦螢回話,他已經上了小船。
船劃走了,甦螢又站了一會兒,感覺身體不再那麼僵硬,找了一塊稍平坦的大石頭坐下,遠遠看著他們。
于秋杏上了船,她的膽子大一些,走到船尾跟劃船的劉叔說話。何墨也獨自站在船頭。
船靠了岸邊,甦螢起身迎上去。
于秋杏是自己跳下來,一臉的興奮︰“真好玩。”
“你小心點兒。”甦螢下意識的去扶她。
何墨也跟劉叔又說了些話才下船,離得遠她一句沒听清,只看到劉叔一個勁地點頭說好。
劉叔劃著船離開了。
何墨也打開那個大黑袋子,像百寶箱一樣從里面一樣一樣地往外掏著物品,工具盒,太陽傘,抄網,帆布水桶,馬扎……
他邊拿邊說︰“我不知道你們會來,什麼都是單人份的。甦螢,這個馬扎給你,別坐石頭了,山里涼,石頭寒氣重。”
他把馬扎打開遞向甦螢,甦螢扭頭看了看于秋杏,沒接。
“沒事的,您自己用吧!我站著就成。”
于秋杏在一邊撇嘴︰“偏心。”
何墨也揚眉一笑,對于秋杏說︰“瞧你把她嚇得都不敢用了。”
甦螢不接,他便送了過來,放到她身後按她坐下︰“你這性子,平時一定沒少被別人欺負吧?”
“哪有。”甦螢的臉紅了紅。
待何墨也轉身離開,甦螢對于秋杏說︰“你坐吧!我去看何總釣魚。”
于秋杏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我也看何總釣魚。”馬扎被扔在了空地上。
什麼都是單份,唯獨魚桿拿了三根,一一掛好魚鉺,分別遞給甦螢和于秋杏各一根。兩人看著何墨也的動作,照貓畫虎,把魚線甩到水中。
然後是漫長的等待,五分鐘,十個分鐘,半個小時……
于秋杏最先守不住了,放下魚桿跑進身後的樹林,幾分鐘後又跑了出來,手里捧著一把黃綠色的東西,大叫著︰“甦螢,這里有榛子,味道不錯,快嘗嘗。”
何墨也瞪著她︰“把魚都嚇跑了。”
“還用嚇?這麼久了一條都沒釣到。”于秋杏白了他一眼。
何墨也眉頭緊鎖,不再理她。
還拿著魚桿的甦螢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于秋杏在一邊不停地催促,非要拉著她采榛子,吹得像人生少有的美味。
就在這時,何墨也感覺手上一沉,魚咬勾了。他用力一拽,快速收線。從拖拽的力量上來看這條魚肯定小不了。
兩位女士也興奮地圍了上來,甦螢放下手里的魚桿拿起抄網,眼楮緊緊盯著魚線穿過的水面。水面上漸漸有水花泛起,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大。
終于,一條一尺長的黑色大魚跳出水面,它的嘴已經被魚鉤鉤穿了。甦螢的抄網本來已經伸過去了,又生生被嚇了回來。連著往後退了兩步,沒注意到站在她後面的于秋杏,等發現時想躲來已經來不及了,兩個人撞到一起。
于秋杏跌坐在地上,甦螢則仰面倒下,她站的地方正是一個坡,坡下半米便是湖水,常年被水浸著,這個坡又濕又滑。
何墨也驚恐地扔掉魚桿飛奔過來想拉住她,晚了,就差那麼一點,她已經朝湖里滾去,撲通掉進水中。
一秒都沒猶豫,何墨也緊跟著跳下湖。
甦螢腦子里一片空白,水從四面八方涌向她,灌入她的口中,鼻中,耳中,像死一樣的難受。
她還沒來得及害怕,一雙手已經托住了她腰,把她用力往上推。
徒勞地想去抓那雙手,可怎麼也抓不住。直到感受到空氣的吸入。她睜開眼,此時才知道恐懼,臉色慘白,身子轉向何墨也緊緊抱住他,她全身都在抖。
于秋杏的臉色比她也強不到哪去,在岸上急得已經哭了︰“何總,她怎麼樣?不會死吧!”
甦螢想安慰一下她,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怎麼溺個水還把聲帶給傷了?
何墨也把她推上岸,于秋杏七手八腳的來幫忙,心急沒看腳下,自己又差點滑下去。何墨也怒道︰“你閃開吧!別幫了倒忙再把我們砸下去。”
于秋杏苦著臉退到一邊。
兩人都上了岸,何墨也把甦螢抱到安全的地方,半躺在地上,讓于秋杏扶著她。
在自己身上的幾個口袋摸了摸,眉宇間透著濃濃的煩躁,最後從褲兜里掏出了手機,按了幾下,手機進了水已經關機了。
抬頭問于秋杏︰“你手機呢?”
于秋杏傻愣了一下,急忙從背著的包里掏出手機遞給他。
他擔憂地看了甦螢一看,然後走出幾米,打了一個電話。
此時的甦螢慢慢從溺水的恐懼中緩和過來,她全身無力,手都抬不起來。強擠出一絲難看的笑算是安慰于秋杏。
于秋杏又哭了起來。
沒過多久,劉叔劃著小船過來了,他看了看甦螢,又看向何墨也,問︰“怎麼回事?”
何墨也只是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走到甦螢身邊抱起她,上了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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