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他就跟甦螢嘮叨過︰“小肖這小伙子不錯，懂事又不張揚，很對我味口。可惜是北京人，不然我就招他做女婿。”
“北京人怎麼了？”那時候甦螢剛對肖客萌生好感，她喜歡長得帥的男生，長得帥、氣質好又體貼的極品男生更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直到無法自拔。
曾建國勸她︰“你跟他之間的距離不僅僅是那290公里，還有家庭，工作，和生活的圈子。丫頭，距離是幸福最大的障礙，不管是看得見的還是看不見的。”
回到民宿，曾建國回房休息了，他讓甦螢替他陪好客人。
甦螢有點為難，若是不知道他有女友或許還能自在些，現在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離得越近折磨就越深。
“出去走走吧！”肖客提議。
甦螢猶豫了一下，最終沒舍得拒絕。
五月的海濱還不是旅游的最好季節，沙灘上的人不多。潮濕的海風夾雜著淡淡的咸腥味從兩人身上拂過，帶來一絲涼意。
這里的溫度比城里要低一些。甦螢身穿的寶藍色碎花長紗裙很薄，被風一打就透了。
“你女朋友呢？”故作輕松，甦螢笑著問。
“她和幾個朋友出海玩了。”
“你怎麼沒去？”
“我暈船。”
“……”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暈船又不是什麼奇怪的事。”肖客看向甦螢，呵呵一笑。
人有時候總是很茅盾，雖然嫉妒的很，還是忍不住想打听到更多︰“你們認識多久了，以前從沒听你說過她。”
肖客略停頓了一下，目光飄向遠方︰“我和她是一個大院長大的。後來她父親轉業全家搬走，那年她16歲。今年年初時她在王府井遇到我母親，我才知道我們還在一個城市。”
“青梅竹馬。”甦螢酸酸的。
“是，我母親安排我們見面，就像普通的相親一樣，我們都接受了彼此。她適合我。”
像是在听著別人的故事，其實也是別人的故事，甦螢無話可說，耳邊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對她說︰“他不是你的，放棄吧！”
可心一旦付出，收回來時，終會千創百孔。
“你幸福就好。”
“甦螢，對不起。”原來，他什麼都明白。
“我想要的不是對不起。”甦螢幽幽地說，把頭仰起看向天空。今天的天藍得出奇，像假的一樣，連片雲彩都沒有。
去年肖客初來那天，天也是這麼藍。他在微信里說想吃烤海蝦。甦螢早早就去碼頭等著清早出海漁船回來。
在太陽下曬了三個小時，肩和胳膊曬得掉了一層皮，又紅又腫。
肖客感動的眼圈都紅了，一邊幫她擦藥一邊說︰“這麼不讓人放心，真想把你栓在身邊。”
她眯著眼故意說︰“好啊！那你娶我。”
“又胡說了，女孩子得懂得矜持。”他板著臉，像個說教的老人。眼里卻閃過一絲隱忍，就那麼一下，再看就沒了，她以為她看錯了。
……
甦螢沒有見到肖客的女朋友。回到民宿時曾建國還在睡，發了條微信她就回市里了。
這條微信第二天才收到回復，內容是北京的客人都退房了，他很閑，讓甦螢有空多去陪他。
肖客走了，心里空了一塊兒。這種失落讓她消沉了好些日子。
五月底，寶豐4Ｓ店要籌備一個團購活動，客戶們都在等著，沒有人提車就沒有保單可出。
無所事事的甦螢整日抱著手機看，同一辦公室Ｐ保的李佳在電腦上追劇，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另外兩家保險公司的出單員干脆連人影都不見了，被派去了別的4Ｓ店。
沒有業務，銷售顧問也輕閑的很。于秋杏跑來聊天。李佳含著眼淚問她︰“你擅自脫崗沒人管你？”
于秋杏揚了揚眉，伸出三根手指比劃著︰“現在大廳里的客戶不超過三個，十個銷售顧問虎視眈眈，僧多粥少，我這是給別人機會。我說大姐，咱能不能不這麼多愁善感，這萬一來個客戶看到了，還以為甦螢把你怎麼著了。”
甦螢放下手機，詫異地問︰“為什麼是我把她？”
“這屋里就你們倆個，不是你還能是別人？”
李佳瞪了于秋杏一眼兒，不再說話，繼續追劇。
于秋杏走到甦螢身邊，小聲說︰“听說這次活動Ｐ保給了三萬塊錢，保單要都出她家的。”
“那不正好？我輕閑。”甦螢拿的是固定工資，業務量的多少就是決定幾句夸獎或幾句批評的事兒，她已經習慣了。
“也是，晚上有安排沒？想吃糖醋排骨了。”
在寶豐甦螢跟兩個人最談得來，一個是于秋杏，另一個是李佳。
于秋杏來自農村，家里條件優越，自小也算是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吃喝玩樣樣精通，家務活一樣不會，經常到甦螢家里蹭飯。
李佳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父親去世得早，母親沒有工作，靠著擺地攤賺些生活費。生活的艱辛養成李佳孤僻的性格，除了甦螢，她跟誰都不來往。
于秋杏曾很好的分折過李佳，自卑加好強，之所以願意跟甦螢做朋友，那是因為甦螢的寄人籬下讓她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雖然不是同一種病。
她們都是甦螢的朋友，卻不是彼此的朋友，這一點，甦螢很無奈。
糖醋排骨沒吃成，臨下班時來了一個提車的客戶，點名要上Ｒ保的車險。甦螢一直等到六點半。于秋杏見已沒希望，接到一通電話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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