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藝清大概不知道,她每次一緊張或者害羞的時候,臉色上得特別快。
她要是真沒說過這事兒,她不至于連跟他眼神兒對視都不敢!她這不是心虛是什麼?
唐勝瑜不怕她不承認,繼續拆穿她︰“我還听說是在陳記燒烤,你和江岩親口說的。”
徐藝清一听,臉紅得更厲害了。
唐勝瑜眼底的笑意漸濃,出聲道︰“怎麼了?無話可說了?”
既然一開始就決定死不承認,那她就一賴到底。
“沒有啊,我剛剛只是在想,告訴你這件事兒的人會不會是看錯了人。”
徐藝清是那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你就算是把她說的話全都錄下來指證她,她也有本事說成那個聲音不是她的,是有人冒充她。
她睜著眼楮說瞎話的本事兒可是比人家算命的瞎子厲害多了。
唐勝瑜見她一副死鴨子嘴硬到底的架勢,輕笑出聲,自顧自地說道︰“可能是他兩個都看錯了。”
這看錯一個或許別人還能理解,但是一下子看錯了兩個,這人也應該去眼科看看了。
徐藝清明知多嘴的曹少奇不是這種人,所以特別深明大義地來了一句,“也不怪他,這大晚上的,看錯了也實屬正常。”
唐勝瑜一听,眼楮忽得半眯起,狐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晚上?”
徐藝清眼神飄忽,猶豫了一小會兒回道︰“我猜的,猜的!”
“你猜的可真夠準的!”唐勝瑜語氣里含著幾分嘲。
徐藝清死撐著笑意,說道︰“人稱半仙兒,你要不要算一卦,我給你算便宜點兒。”
唐勝瑜睨著她,眼底劃過一抹不屑,薄唇開啟,“我從來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
徐藝清訕訕地擺了擺手,“不算拉倒!那沒事兒了,我就先走了。”
這會兒晚上十點接近尾聲,她一個人走還挺怕的,吃一墊長一智,這個點兒打車她還真不敢打,但是她知道負責保護她的兩個保鏢肯定還在附近,看來到時候也只能麻煩那兩個保鏢將她送回酒店了。
其實,徐藝清挺不想回酒店了,酒店都沒有地方曬衣服的地方,床也沒有這邊的軟,牙膏什麼的也不好用,她一出去就後悔了,出去容易回來難,她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說回來,心底還是挺希望唐勝瑜能主動讓她留下來的。
她慢吞吞地挪到門邊,手指剛剛接觸到冰涼的門把手時。
唐勝瑜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這麼晚你去哪兒?”
徐藝清有種陰謀得逞的小興奮,但是瞬間藏好,轉過頭,眼神特無辜特可憐地看向唐勝瑜,粉唇微啟︰“酒店。”
她那副眼巴巴的樣子,被人不知道還以為他逼著她去酒店睡的。
唐勝瑜見不得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本來還想就著她離家出走的事情好好說她一通,以報復她說他姓唐的惡心這件事兒,可是看見她這可憐兮兮的樣子,那些想好的諷刺的話這會兒全都沉到了心底。
臉上還是不辨喜怒的嚴肅,但是聲音卻溫和了下來,“還去什麼酒店,這兒不夠你住?你以為劫匪都是早九晚五,按時下班?明早我讓人將你在酒店的東西送回來。”
說完,唐勝瑜就朝著樓上邁開了步子。
徐藝清站在原地,臉上平靜如水,但是心底暗喜。
她發現自從和唐勝瑜相處久了之後,自己越發的不要臉不要皮了,並且她還終于發現了唐勝瑜母胎單身的原因。
唐勝瑜是真不會說好听的,平時損她的那些話她就不說了,就剛剛這會兒,他說句讓她住下來就這麼難嗎?非要說得那麼難听!
活該他一直單身!
徐藝清啪嗒啪嗒一口氣跑到樓上自己的房間,一個縱身,跳上床,大床的舒服度讓她激動得在床上打起滾兒來。
“當初怎麼就沒發現這床這麼軟呢!”徐藝清邊說邊滾。
突然一個沒注意,滾過了頭,直直地從床上摔了下去。
手臂撞到結實地面的那一刻,她發出一聲驚呼︰“啊!”
此時正在書桌前看書的唐勝瑜听到聲音。
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情,沒來得及思考,幾乎是出于本能,沖出房間,急匆匆朝著她的房間地趕了過去。
他推開房門,屋子里面空蕩蕩的,沒見到徐藝清的人。
他眼楮眯起危險的弧度,掃視整個屋子,試探性地喊了兩聲︰“徐藝清,徐藝清!”
一邊喊著一邊朝著房內深處走去。
走到床邊的時候,只听見床的另一側有一陣微弱的聲音傳來,“我在,在這兒。”
徐藝清手臂疼得沒有力氣說話。
唐勝瑜循著聲音走到床的另一側,就看見徐藝清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你怎麼了?”唐勝瑜皺著眉頭,低頭看著她問道。
徐藝清輕輕地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受傷的手臂,眨了眨眼楮,語氣虛弱︰“疼,疼”
唐勝瑜覺得自己的頭都要大了,她還真的是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不重樣地給他制造麻煩!
唐勝瑜蹙起眉頭,臉上臉上盡是不悅,但還是二話不說,托起她的腰,盡量不踫到她手臂,將她從地上一把抱起,朝著樓下的車庫匆匆走去。
醫院。
醫生給徐藝清包扎好,打好石膏,然後配了些藥,並且囑咐她的手臂不能踫水之後。
唐勝瑜這才領著她出了醫院。
看著她打著石膏的手,臉上的笑意快要繃不住了。
實在忍不住揶揄道︰“要不要我給你換個寬點兒的夠你滾個十圈兒的床?”
這種丑事兒本來就怪難堪的了,可他還偏偏戳她的痛處。
她背後又沒有長眼楮,怎麼知道翻到頭兒了,這就是個意外,他至于這麼樂呵嗎?他看上去比找到女朋友還高興。
徐藝清不滿的“嘖”了一聲,問道︰“有那麼好笑嗎?”
唐勝瑜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但是眼底的笑意卻仍然不減,輕輕戳了戳她打著石膏的手臂,問道︰“疼嗎?”
徐藝清“嘶”了一聲,觸電似的縮了一下身子,狠狠剜了他一眼,頗有怒氣地回道︰“你說呢!”
“好笑啊!”唐勝瑜吐出兩個字,沒差點兒把徐藝清給氣死。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狗嘴里怎麼吐出象牙?”
徐藝清現在連疼都顧不上,實在懶得跟他說。
唐勝瑜倒是發覺,有徐藝清這樣偶爾的鬧騰,生活還是有了不少樂趣。
之前他一個人的時候,他的眼中非黑即白。
但是自從徐藝清走進了他的生活,他發現他身邊一下多了好多色彩。
她大笑的時候是金黃色,開心的時候是粉紅色,憂郁的時候是藍色,哭泣的時候是灰色,害羞的時候是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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