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唐勝瑜這話的意思,他好像很不情願做她的未婚夫,敢情她好像很願意做他的未婚妻一樣。
出獄之後,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未婚夫,換誰誰能接受?
還有,他剛剛什麼意思?什麼叫她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他究竟哪只眼楮看見自己和趙紹元眉來眼去了?她明明是被逼著去參加飯局的,要是知道飯局上有唐勝瑜,打死她,她都不會去。
突然,樓上傳來唐勝瑜的聲音。
“從今天開始,徐家宅子你就不用回了,二樓最左邊的房間是你的臥室,房間我已經讓人收拾好了。至于學校那邊你還是可以正常去。”
徐藝清一听,整個人猶如五雷轟頂,她可不想跟唐勝瑜這樣的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光是想到唐勝瑜那張陰沉淡漠的臉,她就已經開始頭皮發麻了。
她想拒絕,但是卻不敢直接明說,生怕觸踫到唐勝瑜的逆鱗。
她從小被捧在手心,如今她連說話都要考慮別人的感受,想想就覺得委屈。
前段時間,在獄中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哪里經受得住那般的委屈,好幾次恨不得獄警打死自己,但是想想自己的父親和那個送自己進監獄的人,她硬是咬著牙挺過來了一口氣。
她很清楚現在自己早已不是身份特殊的官小姐,後面吃苦的日子怕是還多著,她總要學會放下架子,收斂性子。
于是,徐藝清放平心態,語氣盡量委婉地說道︰“那個,我想回家拿幾套換洗的衣物。”。
唐勝瑜走到樓梯邊,“難道我買不起幾件女人的衣服?你的房間有個衣帽間,里面的衣服不次于你當官小姐時候穿的!”
其實,她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想借機回家,然後找個借口推辭住過來的事情。
但是,唐勝瑜這麼一說,她現在根本就沒有理由再回去。
徐藝清心里一陣失落。
客廳的鐘敲響十二下,唐勝瑜看著樓下杵著跟門神一樣的徐藝清,冷冷道︰“你這是要給我站崗嗎?”
徐藝清听到唐勝瑜的聲音,這才慢吞吞地朝著二樓走去。
唐勝瑜站在樓梯的右側,看著徐藝清喪著一張臉,眉心輕皺了一下。
他好心讓她住在這里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要不是她前段時間身處牢中,她父親的那些仇家沒找到她,恐怕她現在也不可能平平安安地站在這里,還跟他擺臉色吧!
“這里沒人欠你什麼!”唐勝瑜眉心盡是不悅。
徐藝清腳下的動作一頓,他連她臉上什麼表情都要管嗎?行吧,行吧,這是他家,他說了算,隨後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左拐一直往前走,是她的房間。
她無視唐勝瑜盯著她的目光,直接越過他,快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唐勝瑜半椅著欄桿,盯著徐藝清走得飛快的背影,鼻子里面發出一聲冷哼,走那麼快,難道他還會吃了她不成?
徐藝清的房間很大,比在徐家宅子的房間還要大。
床上的床單,被子都是真絲的,摸上去質感特別好。
床的左邊一米處有個小門,里面是一個衣帽間,初夏秋冬的衣服分得清清楚楚,整齊地掛著,鞋子,包包一字排開,都是些最新的款式。
果然跟唐勝瑜說的一樣。
先前是官二代的時候,她的衣帽間都沒有現在的大,現在落魄了,這住的穿的反而都比先前的還好了,想來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有句話叫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徐藝清翻來覆去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學校那邊其實去不去沒有什麼差別,反正都快畢業了,但是忽然想起這兩天正好是選論文題目的日子,還是去一趟吧。
第二天一早徐藝清收拾好自己,就往學校趕了過去。
唐勝瑜給她準備的衣服都是最新的,大部分還都是限量款,走在校園中十分的惹人注目,還真是驗證了那句人靠衣裝的老話。
還沒有走近教學樓,剛從圖書館出來的曹可欣遠遠地就看見了徐藝清走了過來。
不可能!徐藝清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從牢中出來了!
她的眼楮死死地盯著愈來愈近的徐藝清,兩只眼楮怨憤得快要噴出火來。
只見徐藝清穿著VALENTINO限量款的黑白波點的連衣裙,手中拎著DIOR最新款的包包,十分的亮眼。
徐藝清也看見了曹可欣,就是這個女人,她父親才剛剛入獄接受調查,她就等不及地設計自己,將自己送進了監獄。
曹可欣為了不讓別人知道她被虐待,還故意讓獄卒每次都毆打她的背部。
這一筆賬,她嘴上可以說算了,但是她這滿背的傷痕可不答應!
“嘖嘖嘖,難得今天心情好,怎麼一出門淨遇見狗!”徐藝清掃了一眼曹可欣,嫌惡地說道。
曹可欣的父親曹國棟比徐齊家低一級,之前在徐齊家手下做事兒,所以之前徐藝清總是壓著她一頭,如今徐齊家好不容易下馬接受調查,曹可欣的父親曹國棟暫時接替了徐齊家的位置,她才終于揚眉吐氣了一把。
雖然說是暫時的,但大家都知道,這曹國棟肯定是要接替徐齊家的位置的,只是早晚的事情。
曹可欣現在好不容易比徐藝清站的高,自己憑什麼還要處處受她的氣,曹可欣手筆直地指著徐藝清的鼻子,瞪眼質問道︰“你罵誰是狗呢!”
徐藝清一臉鎮定,對著曹可欣笑得一臉燦爛,“誰應了就是誰唄!”
曹可欣被她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杏目瞪得更圓了,“徐藝清,你得意個什麼勁兒呢?我告訴你,我爸跟我說了,你爸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打蛇打七寸,徐藝清的七寸就是她父親。
哪有調查了三個月還沒有結果的,她知道徐齊家出來的幾率很小,但是她心底至少還是有些希望的,現在曹可欣突然一下子將她心中僅存的那點兒希望澆滅了,她不跟她急跟誰急!
徐藝清抄起手中的DIOR的包包毫不猶豫地就往曹可欣的頭上砸去。
曹可欣也是個厲害的主兒,但是她厲害的地方不是打架,是裝可憐,博同情。
其實,曹可欣就是故意戳到了徐藝清的痛處,先讓她暴跳如雷,讓她毆打自己,她送了她一次進監獄,她還能送第二次。
徐藝清甩出去的包包還沒有落到曹可欣的身上,曹可欣就立馬虛弱地倒了下去。
哼,這朵曠世白蓮花還真能裝!
徐藝清抬起腳,剛想趁機踹兩腳,但是腦海中猛然閃過上次她因為跟曹可欣打架,被人指證說她蓄意傷人,然後自己就被曹可欣送進了監獄的事情。
這次,她不會再上她的當!讓她躺著丟臉吧!
徐藝清瞅著身邊沒多少人注意這邊,丟下倒在地上的曹可欣趕緊走遠了。
倒在地上許久的曹可欣沒等到徐藝清的拳打腳踢,倒是等來了周圍的議論聲,睜開眼,周圍密密麻麻的人,圍了一圈,看猴一樣地看著她,哪里還有徐藝清的影子。
她有些羞憤至極地爬起身,用手給自己扇了兩下風,尷尬地笑了笑︰“剛剛太熱了,中暑了。”
說完,趕緊撥開人群,小跑著走開了。
這個死徐藝清!居然拿她當猴甩!曹可欣拽緊了手中的包,心底對徐藝清的厭惡又深了幾分。
遠處,徐藝清站在教學樓六樓。
圖書館前發生的一切她看得清清楚楚,看著曹可欣丟人的模樣,她快要笑岔氣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她就是這樣一個愛恨分明的人。
她捧著笑得疼的肚子,剛轉身就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一身黑色的唐勝瑜。
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住,下意識地收斂起眼底的笑意,垂下視線,不敢看他。
心里卻忍不住抱怨︰他怎麼陰魂不散的,在這兒都能遇到他。
唐勝瑜心里很是納悶,她就這麼害怕自己?!剛剛明明笑得很開心,現在看見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他是罵她了?還是打她了?她有必要這麼怕自己嗎?
徐藝清干站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正盤算著要不要跟他打招呼。
唐勝瑜卻走了過來,站在距離她一米的地方。
她能清晰地聞見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兒,徐藝清向來不喜歡聞煙味兒,但是唐勝瑜身上的煙草味兒卻出奇地好聞。
“你以前在學校捉弄同學,辱罵斗毆我都不會管你,但是注意你現在的身份,你想丟人,我可丟不起這人!”
她被他說得心里一陣犯堵,他以為自己很想做他的未婚妻嗎?她從未打著他的名號做任何事情,再說了這學校誰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更何況她從來不先得罪人,明明是那曹可欣先惹自己的!
她最終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不用你次次提醒我的身份,我自己心里自有分寸!”
唐勝瑜明顯嗤了一聲,“看來你還把自己當官二代呢,脾氣說上來就上來?”
徐藝清最怕別人說起這個,一說起這個,她就想起牢獄中的徐齊家,一想道徐齊家,她心口就像被刀捅了一個大窟窿一樣疼痛。
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悄悄緊握成拳,緊閉的粉唇下,牙關緊咬。
唐勝瑜接著說道︰“你要是真的有分寸,就不會去捉弄曹可欣了!”
她很清楚唐勝瑜什麼意思,曹國棟現在成了西城炙手可熱的大人物,她居然不怕死地去捉弄曹可欣,要是曹可欣抓到她什麼把柄,不但她和父親沒有什麼好果子吃,就連帶著他唐勝瑜,她莫名其妙的未婚夫也會被拖下水。(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