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樣一雙眼楮，深邃，沉靜，卻並不冷漠，看一眼，就讓人無法忘記。
陳漫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安靜的等待。
本來，她是想開門見山的聊聊挖牆腳的事情，現在陳漫突然有點心虛。
話說別人挖牆腳，最多也就挖走幾塊基石，牆還是在的，她現在可是直接要把人家牆挖倒，然後把石頭全都搬回自家院子里。
陳漫心里還在組織語言，想著要怎麼開始第一句話，回過神來的時候，患者都已經走光了，四個椅子上，只有陳漫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我這里只給寵物看病哦”玩笑的口吻，卓醫生摘下口罩，已經站到了陳漫面前。
“哦！額……”陳漫覺得仰著頭看他感覺很不好，于是也站了起來。
那麼好看一雙眼楮，卻搭配著一副平凡的面孔，怎麼說呢，不是那種看一眼就讓人驚艷的面孔，但是卻很耐看。
“你好，卓言”卓言伸出手，和陳漫禮貌的握了手。
“你好，我叫……”
“嗯，我知道你！陳漫”
“哦？我們見過？”陳漫已經開始在腦子里搜索，什麼時候見過卓言。
“並沒有，難道你不知道，你那邊很多客戶，都來了我這里？”卓言輕笑出聲，坦坦蕩蕩，仿佛，只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哦，原來如此！呵呵，我當然知道。”
“所以，你是為這件事而來？”
“不過你只是听別人說起，並沒有見過我，怎麼就能一眼認出我？”
“曾經和客人聊天，她和我描述過你，而且，你來我這里，沒有帶寵物，也似乎對我並沒有意思”
沒有帶寵物，也不是愛慕他，再結合客人的描述，似乎真的不難猜。
陳漫笑笑，接他上一句話︰“算是吧，不過也不全是為了這件事”
“讓我猜猜？”
陳漫挑挑眉，示意他可以。
“你想讓我到你那里上班？”
陳漫心里一跳，難道他會讀心術？明明，他只是個凡人。
“根據是什麼？”
“猜的，哪有根據，你不會是來砸我場子的吧？”卓言故意擺出一副警惕的表情，但是很快，自己就破功笑了出來。
“你猜對了！”陳漫笑了，她有感覺，卓言的猜測似乎並不是沒有根據，他那雙深邃的眼楮，似乎真的能洞穿人心。
“好啊！”卓言的爽快，倒是出乎了陳漫的意料。
“你不問問我待遇問題嗎？”
“無所謂，不過听說你那邊的醫生，待遇都很好”
“……”
“對了，你那邊可以收紅包嗎？”
“不可以！”
“這樣啊，那好吧，也沒問題！”
“我那邊，要按時上班，下班可以靈活，看完當天的號就可以；不可以收紅包；不可以亂開藥；忙碌的時候要加班；輪班要值夜班；不可以隨意免單；不可以……”
“都沒問題！”
就這樣？就這樣就可以了？陳漫一時有點發懵，她原本是打算打持久戰的，她還準備了三顧茅廬的戲碼，看來，都用不上了。
這人到底是灑脫還是？
之前听小莉說，他有時給客人免單，有時又收很多紅包，應該是很隨性的一個人，現在看來，還真不是一般的隨性，好歹是個自己的診所，再怎麼樣，也比給別人打工要賺的錢多，他竟然，這麼輕易就舍棄。
“你……？”有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我只有一個要求”
這才正常嘛，任誰也不可能這麼大公無私啊。不要是獅子大開口就好！
“說來听听”陳漫開口。
“我在找我的記憶，你能幫我對不對？”
陳漫心里一跳，他怎麼知道？
陳漫不動聲色，再次查探了一下，卓言確實是個凡人！
為什麼會覺得不對，是因為平時如果有人想要修復記憶都會主動去找到她，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陳漫可以感受到他的執念，但是似乎還沒有強烈到可以根據指引找到自己的地步。
“你是什麼人？”陳漫冷下了臉，感覺在這人眼里藏不住秘密，雖然沒有覺得危險，但是感覺實在很不舒服。
“如你所見，我只是個寵物醫生”
“是嗎？既然如此，我的小廟恐怕容不下您這尊大佛，我看你，還是繼續開你的診所吧，我怕到我那里，會埋沒了你的才華！”
卓言這個人，讓她感覺不舒服，她突然改變了主意，不想挖牆腳了，她有實力，來者不懼。
“我沒騙你！你听我說！”看著陳漫就要開門離開，卓言趕緊開口。
陳漫轉過身來，面對著卓言︰“你說！”
“你猜的沒錯，我是有一點點特殊的本事，但不是讀心術”
“哦？”陳漫來了興趣，幾百年來，第一次遇見有凡人擁有特殊的技能。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可以通過人的眼楮，感覺到他當前的想法，不是每次都準確，但是也八九不離十，但是如果他心里抗拒，不想被我感知，我就什麼都感覺不到”
“但是我剛才可沒有想關于找記憶相關的事情”
“那應該是你的執念，即使你沒有想，我也能感覺到！”
哎呦！還能這樣！陳漫馬上就在心里豎起了防線，讓卓言感覺不出她在想什麼。
“那，現在我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哼！”
“你可以幫我嗎？”
“可以，但是，你的工資比其他醫生，減半！”懲罰他剛才窺探她的想法！
“沒問題”卓言笑了，那雙眼楮，笑起來，居然更好看！
“不過要等一等，我最近有其他事情忙”幫林嬌修復記憶，對陳漫靈力損耗嚴重，她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
“好，沒問題”
“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
“沒問題，你問”
“你是不是最喜歡說的話就是‘沒問題’？”聊了這麼一會兒，說了四五個沒問題。
卓言︰“……”並不是好嗎。
“把你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就到我那里去報到！”
“沒問題！額……好！”
陳漫笑笑，開門離開，收獲了一個得力的隊友，還是一個需要修復記憶的患者，心情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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