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歡迎你們來玩。”
甦雨筱說著,又看到謝家豪身後的楊軍,那小眼神一直提防的盯著四周,生怕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落在自己身上一樣。
謝家豪發現她揶揄的目光,轉頭看了一眼伸手的楊軍,也忍不住輕笑出聲。
“表哥,你,你,你頭頂……”
突然,甦雨筱一臉驚恐的指著楊軍的發頂,接連後退了幾步。
謝家豪似乎也是下意識的往後蹦了一大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怎麼了怎麼了,什麼東西,媽……”
楊軍見身邊的人都遠離了自己,嚇得臉色大變,慌亂的蹦來蹦去,兩手想要往頭頂摸,似乎又有些糾結不敢下手,那樣子看起來非常滑稽。
“怎麼了怎麼了,軍兒……”姨媽趕了過來,楊軍立刻彎腰將自己的腦袋送了過來,急著讓姨媽幫他檢查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沒有啊……”姨媽在他頭發上翻了翻又吹了吹,確定很干淨。
“甦雨筱,怎麼回事兒,你嚇我是不是?”楊軍回過神來,立刻對著甦雨筱吼了一句,少年大概是覺得沒了面子,臉都氣紅了。
甦雨筱一臉無辜,指了指他頭頂上的地方。
“我只是想提醒你,那里有只蜘蛛……”
楊軍抬頭看了一眼,發現了距離自己不到半米遠的蜘蛛網,以及那正靠著一根細絲吊下來晃晃悠悠的蜘蛛,立刻啊一聲,跳到了院子里。
院子是露天的,應該是絕對的安全。
不過,楊軍大概真的是運氣不好,才站到院子正中間,就有一只燕子從堂屋里飛了出來,一坨白色的鳥屎正巧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啊……”
楊軍看著手臂上那一灘白色鳥屎,白眼一翻,人就暈了過去。
甦雨筱沒想到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竟然這麼小,拼命忍著才沒笑出聲。
她不敢笑,因為她知道在村里,鳥屎落在身上是不好的事情,要吃十二姓米才行。
果然,姨媽和甦母的臉色都不怎麼好,姨媽幫表哥把鳥屎擦了,又和謝家豪一起把人扛進了堂屋的小床上。
安置好了之後立刻就催著甦母去討十二姓米。
所謂的十二姓米,就是由十二個不同姓氏的人給的米,合起來煮出來的米飯,要一粒不剩的吃掉,才能去災。
甦母就掰著手指頭算,誰家的嬸子姓李,哪家的嬸子姓王。
謝家豪不懂這些,就問甦雨筱是怎麼回事兒,甦雨筱解釋了一番,就見謝家豪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
“怎麼了?”
“那這種事情究竟有沒有根據的?”
總覺得甦雨筱應該會知道才對。
“也有吧,世間萬物就好像一張交織的大網,不管多微小的事情都有可能影響到網中的紋路。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能不能改變這注定中的事情,在于人心。這種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誰也說不準。”
按照姨媽和母親來看,表哥如今是不適合出行了,出去的話會遇到不好的事情。
而這個決定,對于表哥來說究竟有沒有影響?誰也說不準。
萬事無絕隊,沒有人能斷言未曾發生的事情。
說起來,大概也可以稱之為蝴蝶效應。
楊軍只是躺了一會兒就醒了,看起來整個人都有些萎靡,尤其是知道今天還不能返回臨江市之後,更是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要住一晚?”
楊軍艱難的撐著自己的上半身,雖然沒有受傷,但是看起來已經是氣息奄奄。
真的嚇得不輕。
大概又聯想到回不去了,即將面臨的一系列不可接受的事情,比如要在爬滿了蛆的旱廁里上廁所,要走在到處都是雞鴨牛屎的泥土路上……
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可是不小的折磨。
比天塌了都要恐怖。
“嗯嗯,反正我們已經很多年沒跟外婆過中秋了,就在這里住兩晚吧。”
“兩晚?”
楊軍都要哭了。
姨媽點了點頭。
反正明天就是中秋了,干脆過完中秋再走。
楊軍醒了,姨媽的心思終于轉到了別處,發現了堂屋里的電話和各種精致禮盒包裝的禮品,其中還有好幾盒大飯店的月餅和幾條好煙以及茅台。
“這些都是哪兒來的?哇……中華,茅台,小嘟來,都是好東西啊……”
正點著,門外又傳來了說話聲,似乎是甦父和甦母正在和某人推拒著什麼,姨媽連忙走了出去。
原來是大鵬叔買了幾盒月餅和柚子想要來送禮,但是父母說什麼都不肯收。
“主要不是給你們的,是給李師父的,你們就替李師父收下。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一份心意……”
父母听大鵬叔這麼一說,倒是不好推拒了,但更不好收下。
真是的,這辦的什麼事兒啊,要送給李師父就直接送給李師父不就行了,送他們家來干嘛?
月餅不是鎮上賣的簡易包裝,而是去城里買的,雖然不是大飯店大品牌,但也是市里大眾消費的品牌,可見大鵬叔為此還特地跑了一趟市里。
“大鵬叔,師父他老人家不吃月餅,您回去吧,有這份心就行了。”
甦雨筱擠上去,將東西又推回了大鵬叔手上。
大鵬叔一時犯難,看著甦雨筱,有心想要再說什麼,又似乎不怎麼敢開口。
“上次的事兒還多虧了李師父,我這不是一點心意嘛……”
大鵬叔提著東西放也不是走也不是。
和道士打交道,都是比較講究忌諱的,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對待正常人一樣對待甦雨筱。
畢竟,有時候人家推拒說不要,但其實你再堅持,別人就收了。
但是面對甦雨筱,他不敢太過堅持。
“上次已經謝過了,大鵬叔,真的不用。”
師父說過,事畢拂衣去則少沾因果。上次幫了大鵬叔一把,師父受到了懲罰,大鵬叔也付出了金錢的代價,他們之間已經兩清了。
至于什麼中秋節送禮什麼的,不親不故的,還是免了吧。
天道輪回中,你就是承了別人一口水的情,那也是欠下了因果。
大鵬叔應該也是想到道士似乎都是不輕易接受別人的東西,想了想沒再說什麼,把東西提了回去。
“什麼李師父?是小小的師父嗎?怎麼回事兒?”姨媽目睹了全過程,大鵬叔走後立刻就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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