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司雪梨是被寶吵醒的,听這哭聲就知道是要換尿片了,于是起床,拿尿片的同時囑咐佣人端一盆熱水進來幫寶洗屁屁用。
十來分鐘後,司雪梨搞定好一切,佣人把水盆還有廢棄的尿片毛巾拿出去扔了。
司雪梨替寶穿上新的尿片後,彎著腰,抓著他的兩只手臂,鼻子踫鼻子︰“搞定啦。”對上的,是寶笑意盈盈的臉蛋。
司雪梨打從心底覺得治愈。寶挺好帶的,除非是餓或者是尿片弄得不舒服才會哭,噢,還有一個,就是莊臣靠近,否則他都是自已跟自已玩,不吵也不鬧。
不像別的朋友,一到晚都嚎啕大哭,主要也不知道在哭什麼,這種是最難搞的。
“我們去看舅舅好不好?”司雪梨將寶抱起,商議。不知道今莊雲驍的精神怎麼樣。
昨他的臉慘白慘白,而且露出來的肌膚是大大的傷痕,有燙贍,有刀贍,有槍贍。
哎。司雪梨內心沉重。這些傷莊臣身上也有,但遠遠沒莊雲驍那麼恐怖,莊雲驍的縱橫交錯,就跟地圖似的。
而昨quee的話過份了,對于一個痛失家饒人來,克星,孤獨二詞宛如心尖刺。
莊雲驍看著吊兒郎當漫不經心,但從他昨晚寧願住院也不來莊園住的舉動,他是上心了。
司雪梨知道一百句寬慰的話也沒意義,只有把寶帶去給他玩,用行動表明,她並沒有責怪他,那才最重要的。
司雪梨下樓,才知道通宵應酬三人組已經回來了。莊臣坐在沙發上,一身酒氣,眉心直擰,看得出來很難受。
而quee和鄒君瑗因為年紀大了,又熬了一宿夜,精神好不到哪里去,正坐在餐桌旁喝米粥,但整體看起來還是比莊臣好不少。
“你們回來多久了?”司雪梨抱著寶走到沙發邊,首先看莊臣︰“你怎麼樣?眼楮沒有事吧?”她最擔心就是他的眼疾因為酒精復發。
莊臣听到雪梨的聲音,抬起頭,費勁睜開眼︰“沒事,就是頭痛。”見兒子乖乖呆在雪梨懷里,不哭也不鬧,莊臣吃味,抓著兒子的腳丫晃了晃。
兒子比莊霆更有脾氣,以前的莊霆好歹也給他的抱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氣在肚子的時候他老是女兒女兒的劍
“趕緊上樓睡覺吧,我讓人給你煮解酒湯。”司雪梨看著疼惜,末了︰“吃完早餐我就去醫院看哥,帶寶去。”
“他怎麼樣了?”莊臣問。昨晚忙于交際,打電話給醫院那邊吩咐到位後,他便沒有再詢問過關于莊雲驍的事。
“昨晚縫針輸血了,把傷養起來應該就沒問題。”司雪梨答。quee听到司雪梨要帶寶去醫院,昨晚的事她還劫後余生呢,眉心直擰︰“你要帶寶去醫院?”司雪梨轉身,抱著寶走到餐桌,準備吃早餐︰“是啊,帶他去陪舅舅完,”著,舉起寶,鼻子對鼻子︰“你要負責哄舅舅開心哦。”寶吧唧著嘴,睡得香甜。
司雪梨無奈,寶跟他們是有時差吧。
“不行,”quee一臉嚴肅拒絕︰“你眼里就只有你哥,寶的安全怎麼辦,你別忘了,昨晚你兒子差點被他害死!”
“媽!”司雪梨不想再听到這種法︰“意外的事沒有人想的,他都光站著讓敵人砍不還手了,就因為害怕傷害寶,你也檢查過了,寶身上一點傷痕也沒有,足夠證明他有多負責!”
“他負責不應該?”quee反問︰“敵人是他招來的,他自已不重視,還差點害死我寶貝外孫!”只要想到昨晚,quee仍大片虛汗往外冒,昨晚只是幸運而已,遇到一個報復心重的,玩慢慢折磨這一套,要是遇到心狠手辣的,一槍就過去了,哪來這麼多廢話。
昨晚,就會喜事變白事。司雪梨不知道該怎麼,馬康確實是莊雲驍的敵人,最後她耍無賴似的︰“不管怎樣,你昨晚都不應該這麼話。”
“你現在是怪我?”quee覺得不可思議,將勺子啪一聲放在桌子上︰“我都差點被他嚇得中風了,我也只是擔心我的寶貝外孫而已,我有什麼錯!”鄒君瑗抬手給quee順氣,做和事佬︰“雪梨不是這個意思,她也只是心疼雲驍而已,雲驍這一次確實做得有情有義……”
“君瑗,怎麼連你也不明白我的意思啊?他的敵人他這麼做是應該的,不是有情有義!”quee抬起頭︰“你明白嗎,昨晚的事只是幸運而已,僥幸逃過一劫,要是真出什麼事,你現在還能幫著他話?”如果還可以,她真要寫一個服字。
鄒君瑗閉嘴。確實,當听司雪梨寶他們可能出事時,她這心啊,這輩子都沒受過如此大的折磨。
度秒如年,真真適合用來形容昨晚的場景。司雪梨听不得假設︰“哪來那麼多要是,如果,這樣的話,我就不應該嫁給莊臣,豈不是麻煩更少。”司雪梨本來想我就不應該和你相認,頂著孫氏繼承饒頭餃,導致自已危機重重。
不過這話听在quee耳里一定會變味,所以她拿莊臣出來舉例子。
“……”莊臣坐著也受傷。眼見老婆和丈母娘吵起來,莊臣只好撐著頭痛站起,走到雪梨身後,雙手搭在她肩上,幫腔︰“沒事的,沿途我會讓張磊跟著。”
“你們都不懂我的意思!”quee氣得倏地站起,上二樓去。一件事不是只要結果是好的就能輕易原諒,他們昨晚被莊雲驍險些嚇死,以及倍受折磨與煎熬,這些都不算事了?
況且莊雲驍確確實實沒有規管好自已的事,才由得敵人大咧咧找上門。
司雪梨抿著唇,雖然quee現在很生氣,但她仍不打算取消去醫院的念頭。
莊臣大掌在雪梨的腦袋上輕輕撫了撫,摸著她柔順的長發︰“吃早餐吧,我讓張磊開車過來接你。”鄒君瑗安慰︰“沒事的,芳華就是太擔心寶,才會這樣。”司雪梨嘆氣︰“媽媽對不起。”她實在沒辦法與她們站在同一陣線跟莊雲驍搞對立,她確實很偏心。
明明大家都是她的親人,但她就是偏愛莊雲驍。quee的假設她不是沒想過,萬一真的喜事變白事,司雪梨相信自已最終都是能夠理解他的,理解他不是神,他只是凡人,也有失手的時候。
司雪梨吃完早餐後,帶上寶,捎上一袋水果,出發,前往醫院。她到達病房的時候,看見莊雲驍趴在床上打游戲,聲音開得老響了,轟隆隆的。
見他真的听話乖乖呆在這里養傷,司雪梨露出會心的笑容︰“哥,易蘅呢。”
“辦事去了。”莊雲驍頭也不回道。司雪梨將寶從背帶里摘下來,平躺放在莊雲驍身邊︰“你外甥有時差,借你的床睡睡。”
“……”莊雲驍看著沉睡的屁孩,內心復雜,他老早就听到司雪梨的腳步聲了,雖然大家的腳步聲都是差不多的,但他就是能分辨出來,可沒想到,一同來的,還有屁孩。
莊雲驍看了三秒就收起視線,繼續打游戲,只是已經將手機調成靜音了︰“呵,還敢帶他來,不怕我害死他?”司雪梨心被刺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听他出這種自暴自棄的話,竟覺得心痛。
司雪梨假裝听不到︰“你想吃什麼水果,算了,給你切隻果吧。”著,拿著兩個紅彤彤的隻果進洗手間清洗。
莊雲驍听到廁所里傳出嘩啦啦的水流聲,知道司雪梨正在洗隻果,于是側頭,看著身旁熟睡的屁孩。
屁孩被喂得可真肥美,又白又胖,這眉這眼這鼻子嘴巴,全部像他。莊雲驍心里生出一股自豪感,伸手踫了踫屁孩的臉,沒有醒,于是得寸進尺,改為捏他的鼻子。
堅持了三秒,見屁孩臉蛋皺起要被他弄哭,莊雲驍立刻松開手,看著屁孩皺巴巴的臉慢慢舒緩最後恢復平靜,他心想這可真是個可愛的玩具。
司雪梨一直向後仰著身暗中觀察病床上的動靜,她雙手還在洗隻果,不過注意力都在莊雲驍身上。
他還真是傲嬌啊,剛才以為她看著的時候,故意不理寶,現在以為她沒有看,這里踫踫那里摸摸,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司雪梨慶幸自已把寶帶來了。想了想,她特意關掉水龍頭,只見莊雲驍立刻收起逗弄寶的手,瞬間恢復打游戲,對身旁人兒不聞不問的冷漠狀。
司雪梨想笑。但她沒有戳穿傲嬌男的舉動,假裝一切不知。
“今醫生來換藥了嗎。”司雪梨拿著兩個隻果走出去,一臉自然。
“嗯。”莊雲驍玩了十來秒,突然想起別人手機是有輻射的,孩子又脆弱,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科學根據,但也神差鬼使的將手機扔到床尾,趴著,百無聊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