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蕁又返回去，選了一些帽子手套和圍脖，男式女式的都有，然後再帶上一些吃的，就差不多了。
姜蕁還是第一次這樣走親戚，很多地方都想的不周到，還是顧媽提醒了，才把東西都給拿全了。
白得開車到街上時，姜蕁又下去買一些補品，好似走親戚都是這麼著吧？姜蕁不確定，但買了總比沒買的好。
……
“剛回來就出去，你心里還有這個家嗎！”
此時的督軍府里，顧督軍看向那剛醒來就趕緊收拾出門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
“父親。”顧淮神色淡淡，沒將面前人生氣的模樣，放在心上。
“你——”顧督軍溫怒，他身邊的女人就將人扶住了︰“老爺，別生氣，長離剛回來就出去，肯定是有急事，您……”
“你就知道給他找借口！”顧督軍瞪了女人一眼，卻沒甩開她的手︰“你看他現在不著家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外面扎根兒了！”
“爸，大哥要出去，您就讓他出去唄，他又不是小毛孩兒了。”玄關處，走出來一個吊兒郎當的少年。
“永嘉，怎麼說話呢？”女人呵斥了一聲︰“快給你哥道歉！”
“媽——到底誰是你親兒子？”少年哼了聲，不滿道︰“您把人家當親兒子，人家可不見得把你當親媽！”
從小他媽就護顧長離，知道的是因為顧長離是他媽姐姐的兒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顧長離是他媽親兒子呢！
小時候他不懂，听身邊的人給他分析，說他媽是為了籠絡前面那人生的兒子，能得督軍的看重，做的都是表面上的功夫。
可這麼多年了，他是真的沒看出來自家媽是在演戲，還是真情實意的……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家媽挺可怕的……但有時候，又有些違和感，不知道從哪里說起……總覺得他媽對顧長離的態度，不像是對姐姐的孩子，也不像是為了討好丈夫，而是……
啪的一聲，一巴掌讓少年收回思緒，他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臉道︰“媽！你打我？！”
女人也就是孟月蘭，臉上帶著怒意和失望︰“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準那麼和你哥說話！”
見少年愣在原地，孟月蘭又有些後悔打重了他︰“是不是疼了？給我看看……”
少年啪的打開孟月蘭的手︰“別踫我！”幾步躲開，目中帶著些恨意︰“我看他才是你親兒子吧，你護的這麼緊，讓他叫你媽啊！”
顧督軍看著這場鬧劇︰“夠了！”話音剛落，少年眼眶猩紅，幾步沖了出去。
孟月蘭想追上去，又收回了手，走到顧督軍身邊，欲言又止。
顧督軍道︰“他也大了，你也別總打他。”男孩子這個年齡正是叛逆的時候，被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打了，肯定抹不開面子。
夫妻倆說話的時候，顧淮退場，只剛到門口，就被叫住了︰“你也老大不小，不想著結婚，老去外邊兒胡混什麼？”
孟月蘭趕忙攔住，不然這父子倆又吵起來︰“老爺，長離的條件這麼好，咱們總得挑挑不是？結婚是一輩子的事兒，不著急……”
顧督軍的心情不好，前線的戰事，因著接近年關，所以暫時停了下來，但形勢依舊不利，他們東州的兵力太少了，如果再拖下去，不是被外來者吃掉，就是被本土三州給吞並……
顧督軍看著顧淮，似是想起了什麼人，心頭一陣堵塞︰“陳參將的女兒，剛從國外回來，給你約了時間——”
顧淮定定的看著顧督軍，似是宣告，亦是宣戰︰“我要娶誰，自己決定，您無需插手。”
望著顧淮離開時的背影，想到他方才堅定的模樣，顧督軍心頭一空，怒氣消失，悵然的坐在沙發上︰“他，長大了。”
孟月蘭握著他的手，拍了拍道︰“我會勸勸他。”
兩夫妻相顧無言，顧督軍去了書房，從最深層的櫃子里，拿出一張照片，望著照片上的人，久久怔神。
孟月蘭到門口攔住顧淮︰“別和你父親置氣，他也是關心你，那陳參將家的姑娘，前些日子我在宴會上見過，挺好的女孩子……”
顧淮靜靜的听她說，見她停下來才道︰“孟姨，永嘉才是你親兒子。”轉身離開時，又頓下腳步道︰“莫再因我，與他動手。”
那個少年，不止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還是表弟，年紀不過才十六歲，正是叛逆的時候，往常就算他敵對，他也從未放在心上。
自從母親去世後，顧淮的心，漸漸的就冷了，周圍的人心復雜，他們究竟是怎樣的，他也吃過許多的虧才明白。
以前他或許在意，也不甘過，為什麼這樣的事情要落在他身上。
可現在，他不在意了，他只在意那個讓他的心暖起來的姑娘，在意屬于他的姜寶兒。
想起她還在等他，許久未見，也必然想念，就想快些見到她——
顧淮腳步越來越快，孟月蘭望著他的背影，想著他說的話，攤開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氣，又重重的吐出來。
孟月蘭嗤笑一聲，眸中泛著寒涼，唇角揚起詭異的弧度，很快又收斂起來，仿若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夫人，少帥他——”于媽是孟月蘭的奶娘，跟在她身邊已經幾十年了，最是忠心不過。
“長大了，翅膀硬了。”孟月蘭嘆口氣，眉眼間泛著輕愁，似乎很是難辦。
“那陳家小姐那邊？”于媽也覺得自家夫人過的不容易，對待前頭夫人生的孩子那麼好，有時候連自己親生的幾個孩子都得讓著……
于媽為自家夫人不值︰“我看淮少爺就是個養不熟的，這都多少年了？您待他那麼好，那顆心跟石頭似的，怎麼都暖不熱乎！”
孟月蘭瞪了于媽一眼，後者馬上收斂︰“于媽，這話以後不要再說，無論如何，長離是我姐姐的孩子，不看在督軍的份兒上，看在姐姐的份兒上，我也不能虧待他。”
于媽張了張口，終是換了話題︰“唉，我就是為您委屈……那陳小姐那邊，您看怎麼安排好？這時間都約好了，總不能不去……”
孟月蘭眉心微蹙︰“我來想辦法，先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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