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些，姜蕁也忍不住為這一家族的興衰落敗唏噓。
其後的篇章，是各種香料的名稱和效用介紹。
姜蕁沒看這些，也沒時間給她再看下去，所以將書妥帖的收進了包里。
“快五點了，我們去吃點東西，早些過去吧。”姜蕁也給自己買了塊懷表，看時間自是方便些。
白得維持不說話的人設，起身去結賬後，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做造型的地方，上了車後，姜蕁倒是沒再戴口罩。
嗯哼，今天化妝了，她怕掉粉兒，所以還是不戴了，只往帕子上涂了些香水，實在受不了時，放鼻子前面捂一捂。
因著昨天去了一趟，今天倒是不顯時間長了。
到地方後，白得下車給她開車門，而後將胳膊遞了過來，姜蕁也是習慣，帶著白色蕾絲手套的手放在他胳膊上。
今天的白得，穿的是白色西裝，與她身上的洋裝倒是相配。
“你可得保持人設，別說話啊，今天可是一場硬仗呢。”姜蕁聲音低低的囑咐著。
白得也不說話，稍稍點頭，表示知道。
兩人到了門口，看門的阿貴，昨天見過姜蕁，道了聲表小姐好，引著人進去了。
姜蕁和白得，與姜家的佣人去了後堂，先見到了老太太，她正挑著衣服，見她過來，就讓她幫忙。
姜蕁笑著應聲，讓人先帶白得去休息，自己進了內堂，與老太太挑了身衣服。
老爺子是個商人，出席的宴會不少。
所以，老太太也不那麼講究的總是穿襖裙，今次配著老爺子的長衫，挑了幾件旗袍，卻不知究竟穿哪身好。
這邊姜蕁在陪著老太太，宴會的事情是大舅母杭依姍在忙，二舅母白雨欣協助。
倒是三舅母柳茵彤還未回來，老太太說，老三媳婦是個明星，老四拍戲，她這幾年沒再拍戲，因著是老四第一部電影，所以捧場客串一下，也算是拉拉人氣。
老太太說著說著崛了嘴︰“她哪里是客串捧場拉人氣？我看她就是改不了，喜歡那行當！”
老太太嘆息了聲道︰“當初我就不同意老三娶她，一個洋場里出來的女人，能有多好？也就老三捧著……”
姜蕁真不知該如何接話，都是長輩，她也不能念其不是，所幸沒有接話。
老太太倒也不是非要她接話，只是抱怨幾句罷了︰“若非她連著生了兩個兒子，我早就將人攆出去了。”
這些年，她雖不管，卻也看的清楚，這老三媳婦兒是個隨便的，出門總是妖妖嬈嬈的，那眼神總是勾著男人……
到底是老三媳婦兒，她年紀大了，也懶得管這些，所幸都交給老大媳婦，讓他們自己掰扯去。
姜蕁疑惑不已︰“三舅舅家不是三個表哥嗎？”
老太太聞言道︰“寄明和寄雁是你三舅母生的，寄沉是你三舅舅的姨太太生的……唉，那也不是個省心的……算了，今天好日子，不提那些糟心事兒了。”
老太太看姜蕁恍然大悟的樣子，捂著嘴兒笑了︰“我和你這孩子說這些作甚？倒是污了你的耳朵，以後外婆不說這些了。”
姜蕁笑道︰“外婆願意和我說這些，說明我們親近呀。”只是過了今天，這般輕松的聊天場景，便不會再有了。
如此一想，姜蕁惆悵得緊。
她還挺喜歡這位老太太的——
因著這心情，姜蕁待老太太也真誠了些，兩人之間氣氛越發好，只那邊佣人來傳話，說宴會要開始了，這才做最後收拾，然後結伴去主廳。
……
今天是姜家認親的日子，上海大多世家都來了。
顧督軍原本也要來的，只是前線打仗的事情比較緊要，所以派了副官過來賀喜。
還有許多姜家的合作伙伴，以及交好的公董局里的人也前來賀喜了。
總之，還是挺熱鬧的。
這里大半的人，姜蕁不認識。
剩下的一部分，倒是在報紙上見過，並未見過真人。
宴會開始之際，氣氛挺好的，還有媒體過來，姜堰柏正在台上將話，沉長的一端開場詞，而後就道出姜蕁的身份，並招呼她上台來和各位打招呼。
但是——
姜蕁剛上台，還未說話，媒體當中就有記者開始犀利發問。
“听聞姜小姐是永華公司掌權人，近日來是要與侵略者，日本人進行合作是嗎？”
激憤言語落下，別家媒體，聞風而動，他們怎麼不知道這些？
只時間不給考慮，當即決定，趕緊拍下照片，而後趁機發問。
那記者咄咄逼人，一句比一句犀利，提到的都是日本人燒殺搶掠的罪證，因著發問，額間青筋都暴起，整個人顯得尤為激動！
姜蕁早就料到這一點，但還是有些被嚇到。
平復一下心緒，姜蕁正要說話，不知何時，前來保護她的白得，為了攔住激動的記者，突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整個人抽搐著！
姜蕁懵逼臉︰o☉ ☉o
霧草！這是什麼劇情？明明先前沒有這一情節啊！
姜堰柏倒是很快反應過來，也沒與姜蕁知會，直接捂著胸口，顫抖的指著姜蕁，顫音在線︰“你，你與日本人合作？你……辱我姜家門楣，你，你給我滾出去——”
姜堰柏這話，直接驚到了姜家人，眼見人要暈倒，趕緊上來扶。
一時間，兵荒馬亂，那些記者還要采訪，姜蕁卻擔心白得真的出什麼問題，自是不去理會他們。
宴會鬧成這樣，已是舉辦不下去，大舅母杭依姍，趕緊讓人把記者趕出去，然後親自將賓客送走。
“抱歉。”姜蕁不去看姜家其他人的反應，她很不放心白得，言語讓人幫忙抬著倒在地上的人上了車，且直奔醫院。
……
姜蕁帶著白得走了，姜家氣氛卻低迷下來。
姜俊虎尤為不解，與日本人合作做生意的多了，怎麼偏偏他外甥女就不能賺日本人的錢了？
這些日本人狡猾得緊，即使侵略泱泱民國，也能在國內有一席之地，還到處賺取國人的錢……
他不懂怎麼做生意，但他懂得，你欺負了我，我就要欺負回去！
若是兩國能辦個擂台賽，靠拳頭解決問題……
他早就把人揍的連媽都不認識了！
可惜……
早些年他入伍，打仗時受了傷，沒辦法再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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