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時是三點左右，盛世是下午五點半下班，就是說甦夏只有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去整理方案報告，這簡直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秦一臣剛說完，甦夏就覺得剛剛因為公正評價而自己對他那一點點的改觀是錯的，秦一臣還是老樣子，還是看她不順眼，找著機會抓她的小辮子。
“盛世一項追求高效，下班前交來，可以做到嗎？甦夏？”秦一臣問。
甦夏對上他挑釁的目光，不懼地回答，“當然可以。”
誰都不能質疑她的工作能力，尤其是秦一臣。
“好，散會！”
從會議室出來，所有人看向甦夏的目光都不一樣了，除了知道秦總不喜她之外，還知道了這女人是個倔脾氣，以後跟她打交道可得小心點，免得惹得自己一身麻煩。
故意使壞想攬功勞的Tina暗自生氣，搶先把剛那份方案拿走了。
甦夏手上沒有一點資料，只能憑著剛剛會議上的記錄，一點點完善。
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甦夏沒有離開過辦公桌一步，也沒說過一句話，一個勁地在電腦前敲敲打打。
Tina坐在不遠處的辦公桌上，時不時偷偷看過去，她就不信了，甦夏能搞定不求她，到時候她一定要趁機修理修理她。
可Tina的願望落空了，還有十五分鐘就到五點半時，甦夏終于完成了方案，拿著打印好的方案稿，甦夏連看都沒看Tina一眼，往秦一臣辦公室的方向去了。
Tina氣得掰斷了一根鉛筆。
站在秦一臣頂樓辦公室門前，甦夏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抬手敲開那扇厚重的門。
“進來。”里面傳來秦一臣低沉的聲音。
甦夏依言進去。
“還有九分鐘就到下班時間，”秦一臣看了下腕表，“你效率很低啊。”
甦夏把方案稿放在他桌上，沒有為這無端的指責辯解。反正她說什麼都沒用，他都會挑刺的，還不如省點力氣。
秦一臣挑挑眉，有點意外她的反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才低頭起方案稿。
甦夏站在辦公桌邊上，剛秦一臣似乎忘了叫她坐下，她就一直站著。
秦一臣看得很慢很仔細，有些地方還用筆圈出來做了些注解，很專注很認真。
時間在靜靜地流逝，甦夏的腿都有點酸了，秦一臣才看到最後一頁。
“勉強可以。”秦一臣合上方案，剛一抬頭就看見甦夏悄悄在小小地跺跺腳、放松放松，她站累了。
雖然他脾氣有點不好，但也不是個不進人情的上司，往常和下屬面談開會，他都會讓人坐著說話。
剛剛他是忘了，現在……
秦一臣勾著嘴角，姿態放松地靠在大椅背上，沒開口讓甦夏坐下。
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一個輕松，一個累，好鮮明的對比。
甦夏知道，磨難開始了。
秦一臣一一提出剛方案中的疑問，甦夏也完美的回答了。
等這方案挑不出一絲錯處和不足時，時間已經快到七點了，甦夏穿著七厘米高的高跟鞋站了快一個半小時，小腿都微微的顫抖。
“這方案就是這樣，稍後我會再把最終稿整理好交給您過目。”甦夏說話太多，又一直沒喝水，嗓子有點啞了。
“好。不過我現在又有了點新想法，你想想怎麼補充加到里面。”秦一臣似乎不想就這樣簡單放過她，又洋洋灑灑地說了十幾分鐘。
甦夏耐著性子听了，越听心里越冒火。
他說的是什麼建議啊，分明就是她方案里面的換個說法包裝包裝而已，要麼就是一些不足輕重的細節，用得著這樣鄭重其事的說嗎？
“懂了嗎？”秦一臣終于說完了，“懂了就回去繼續做，明早我要看到新的方案。”抬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甦夏臉色有點發白，整個下午連軸轉，精神高度集中，她的體力有點透支了。得了允許可以離開，她也沒精力再說什麼了，收拾好方案，一刻也不想多待，快步往外走，快到門口時，還踉蹌了一下。
果不其然，身後傳來了秦一臣不加掩飾地嘲笑。
一直壓在心頭的火氣，瞬間迸發出來了。
甦夏轉過身來，直視秦一臣說道︰“你對我不滿，直說就是了，用得著在工作上整我嗎？”
“我怎麼整你了？要你把方案寫得完美是整你？你出去問問，這間公司里，有哪個員工沒被我挑過錯？”
甦夏眼楮紅紅的，還隱隱泛著水光，咬著下唇沒出聲。
“這間公司是我的，我有義務對它負責。你交上來的每一份方案，只要實施下去，一旦有差錯，影響得是盛世。我挑剔點，難道有錯嗎？”
甦夏睜著眼楮，不敢眨，生怕她一動，眼淚就要落下來了，她不想在這人面前示弱。
剛剛的突然發難，是她一時的不理智，爆發出來了，理智也回來了，對著秦一臣這人，在她面前是沒有道理可以講的。
微微昂起頭，把眼中的水汽憋了回去，甦夏已經沒說話，打開門走了。
剛出門，那眼楮就落下來了。
幸好現在已經下班很久了，走道上沒人，甦夏抱著資料跑到了樓梯間。
碩大的辦公室里，就只剩下秦一臣了。
他的視力極好，剛剛甦夏的動作他看得一清二楚，也看清了她轉身出門時，眼角的淚光。
如願地整了甦夏一把，但秦一臣心里沒有預想中的暢快。
想不明白問題所在，秦一臣煩躁極了，這辦公室里似乎還殘留著甦夏的氣息，他待不下去了。
走在走道時，秦一臣鬼使神差地往樓梯間去，隱隱約約听到了些哭聲，是甦夏的。
秦一臣隱身靠在樓梯間的門上，沒讓甦夏發現。
听了好半會，秦一臣才驚覺自己的反常，暗暗咒罵了句，“我這是見鬼了嗎？”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