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這座城市,亨森一點兒也不陌生。
畢竟,一個賽季他要到這兒來打兩次客場。如果季後賽有幸和公牛相遇,次數還會更多。
除此之外,每年的聯合試訓也都是在芝加哥舉行。因此,亨森每年來芝加哥的次數,算來了也不少了。
但沒有哪一次,亨森來芝加哥會帶著如此沉重的心情。
客場來打公牛,亨森通常都是慷慨激昂的。來參加聯合試訓,亨森心里往往都充滿期待。
但這是第一次,亨森第一次覺得芝加哥這座城市是如此沉重。畢竟,他從未來芝加哥悼念過已故之人。
“......靜靜流逝的所有一切,這個世界沒有終結。安息吧,我的愛人,你的靈魂,將會延續。你的誕生與你的生存只是為了傳遞那希望的詩篇,直至永遠,將此淚水獻給你,這是嶄新的愛語,我們將感謝你給予我的夢想與幸福的日子。在這個地方與你初次相逢,直至永遠。我走過那片陰暗的草坪,我不會感到恐懼,因為你的靈魂與我同在......阿門。”
牧師在薩格的墓前說完了最後一段悼念詞,在親朋好友們的淚光之中,黑色的木質棺材被小心了放了下去。薩格從此將長眠于地下,當然,亨森這個無神論者現在反而相信,薩格不是長眠于地下,而是真的去了天堂。
他那樣的好人,理應獲得這樣的待遇。
听說薩格去世的消息後,亨森就立馬趕往了芝加哥。亨森在美國無親無故,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來參加葬禮。
即使是當年得心髒病的時候,亨森都從未感覺原來自己距離死亡是那麼的接近。
生命真的很脆弱,他還記得一個多月前,這個總是愛穿著花里胡哨西裝的老人還在球場上和自己打哈哈。然而現在,薩格的采訪將永遠只會純在于亨森的記憶之中。
跟著隊伍,亨森為薩格獻上了白花。當然,他獻上白花的方式和其他人不同,亨森直接單膝跪地,將白花小心的放了上去,凸現了他對薩格極大的尊重。
隨後,亨森走到薩格的妻子身邊。這個女人依然在以淚洗面,雖然早就知道這樣的事情會發生,但薩格家人的痛苦卻絲毫沒有減弱。
亨森與她擁抱,平時面對媒體,亨森的嘴巴就像“機關槍”,總是能夠妙語連珠。但面對薩格的妻子,亨森卻只是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多保重”。
整個流程結束,可亨森還不舍得離開。因為他還有些話,想跟薩格單獨聊聊。
于是亨森退到一旁,摸了摸自己西裝的內兜,在這個時刻,他想抽一根雪茄或者別的什麼東西來麻痹一下自己。
但摸到空空如也的口袋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戒雪茄好幾年了。
“需要火嗎?”就在這時,一個人把打火機遞到了亨森面前。
亨森抬頭一看,發現是他的老朋友,當然也是老敵人,格雷格.波波維奇。
波波維奇也來了,他當然會來。和亨森一樣,波波維奇同樣是薩格最好的朋友之一。
在球場邊,波波維奇總愛調侃薩格。他和薩格的經典對話,都足夠寫成一本笑話集了。
但調侃之外,卻是兩個男人真摯的友誼。薩格欣賞波波維奇的幽默風趣,波波維奇也喜歡薩格。
所以今天,波波維奇是除了亨森外,第二個趕到葬禮現場的nba主教練。
“不用了,pop,我已經戒煙很多年了。”驚訝過後,亨森擺了擺手,沖波波維奇基擠出了一個微笑。
亨森發現波波維奇的眼眶是紅潤的,相信他此時肯定也非常不好受吧。
“真後悔,我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面。”見亨森拒絕了自己,波波維奇收起了火機,讓後仰天感慨。
“他永遠活在我們心中,pop。我記得今天,馬刺隊好像有比賽吧。”
“那又如何?我打比賽的機會還多著呢。但薩格的葬禮,卻不能錯過。你不也一樣,明天還要趕到新奧爾良去打比賽。”
兩個教練相視一笑,他們都喜歡勝利。但在這個時節,勝利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