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後,傅辭鈞就送韞听夏回傅宅了,將她送到傅宅大門外,傅辭鈞便將車停下來了。
韞听夏見他不打算進去,松開安全帶的時候,扭頭看了他一眼問道︰“小叔,你不進去嗎?”
傅辭鈞只是看了她一眼,柔聲道︰“進去吧,晚上別太晚睡覺。”
韞听夏應了聲,抱著玫瑰花從車上下去,又俯著身將花放回了副駕駛座上,“那我把花放在這兒了,小叔你路上開車慢點!”
傅辭鈞掃了眼那束花,本來想說施 好不會再要了,讓她喜歡就抱回去,但轉念一想不太好,抿了抿嘴角點了下頭,“進去吧!”
回去後看到丁宜珠和傅祺佳母女倆正在看電視劇,確切的說是傅祺佳陪丁宜珠看電視。
廚房里,秀奶奶還在忙活,韞听夏從身後摟住她老人家,“奶奶你還沒休息呀。”
秀奶奶切著水果的動作微微一頓,笑眯眯的說︰“上完夜自習回來了?”
韞听夏將秀奶奶松開,往旁邊一站,老老實實的說︰“今晚沒去上晚自習,跟小叔一起去吃飯了,剛跟他分開。”
秀奶奶並不意外,傅辭鈞對韞听夏的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在這家里對這丫頭最上心的就是傅辭鈞了。
老太太切了最大塊哈密瓜遞給她,“去吧,洗個澡好好休息,別學習的太晚。”
韞听夏歡喜的接下哈密瓜,抱了秀奶奶一下,轉眼就往樓上跑了去。
在韞听夏洗完澡坐在書桌前寫日記的時候,另一邊的傅辭鈞才剛回到公寓。
停好車後正準備下車,視線瞥見那束花,他皺了皺眉,沉默了片刻還是伸了手將它拿了起來,一同帶回公寓里。
回到公寓,他換了鞋走進客廳,隨手將玫瑰花放在桌上,轉身回了臥室洗澡。
雖然剛進自家集團沒多久,但因為在基層,多數是在工地上奔走,都沒怎麼好好休息,沖了個澡後才覺得全身肌肉舒展不少。
單手拿著毛巾擦頭發,他走進餐廳區,倒了半杯水到杯子里,喝水的時候視線隨意一落,便又看見了那束玫瑰。
喝完水,他的視線還在花上,整個人像是陷入沉思般,過了片刻他走向電視櫃,將韞听夏原本買來養富貴竹的大花瓶裝了半瓶水。
將花瓶放在茶幾桌上,傅辭鈞將玫瑰花往花瓶里一放,坐在沙發上獨自看了它一會兒,才起身去了書房。
十一點多鐘,當時他還在書房里看文件,施 好突然跑來了,身上帶著一身的酒氣。
開門看見她又喝酒了,他皺了下眉,手還搭在門把上︰“喝醉了?”
“我看起來像是喝醉了嗎。”施 好淡淡的反問他,隨手將肩上的包往他身上一塞,繞開他進了屋里。
走到鞋櫃旁,她把腳上的鞋子一甩,穿上擺在鞋櫃上韞听夏平時在公寓里穿的鞋子,徑自朝客廳走去。
傅辭鈞關上門回到屋里,目光落在她的腳上,看到她腳下穿的鞋子,眉頭皺起來後就沒展開過了。
施 好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看起來很安靜,像雕塑似的一動不動。
只是還未等傅辭鈞走過去,就听見她掩著面的哭泣聲。
“你說他為什麼那麼狠心?寧願放棄像我這麼愛他的人,而選擇了個才見過一次面的女人?”
此時的她,卸去了一向的自信和高傲,淚如雨下,無助的像個小女孩。
傅辭鈞把她的包丟在沙發上,單手抄著家居服的褲袋,見她哭的這麼傷心,伸手將紙巾盒給她遞過去,並開口道︰“他為什麼放棄你,你比誰都清楚。”
施 好抬起頭,雙眼通紅,含著淚光。
傅辭鈞也沒有挪開眼,就這麼跟她對視著。
施 好的眼楮越來越紅,猩紅一片,喉頭更像是被塞了黃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唯有一陣陣往舌尖上酸澀涌。
傅辭鈞率先移開視線,將紙巾盒往她面前一放,身子朝前,斜斜地坐在沙發的扶手上︰“既然注定沒有結果,何不放手?”
這句話,徹徹底底的踩到了施 好的痛處,她拿著紙巾盒往地上一摔,“如果沒有,那我就努力爭取。”話落,她又一下跌坐回沙發,面容痛苦,“我做錯了什麼,我只是想好好地愛一個人而已,我究竟做錯過什麼?”
傅辭鈞抿著唇,站起身到餐桌上倒了杯水給她端過來,遞到她面前︰“你喝多了,好好睡一覺,明天什麼事都沒有。”
“為了他我什麼都可以放棄,可是他為什麼不肯重新接受我?”施 好伸手接過水杯,雙手緊握著杯壁,“放棄?認識二十年,在一起了六年,你讓我怎麼割舍的掉?”
杯子里蕩漾的水面,就像是她現在動蕩不平的生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活下去,這麼渾渾噩噩的……
“如果讓你放棄听夏,你能割舍對她的感情?”她抬起頭,反問傅辭鈞。
傅辭鈞額角驀地一跳,語氣不由得沉了下去︰“別胡說!”
施 好見他否認的這麼快,哈哈笑了幾聲,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站起身跟他對視著︰“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嗎,我們認識二十個年頭了!”
“你喝多了!”
傅辭鈞表面上鎮定,但他心里慌張了,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莫名的有一次心悸繚繞在心頭,讓他無措和不安。
施 好盯著他的眼楮,清楚地看見那兒露出來的慌亂。素來泰然自若的男人,此刻卻因為她一句話就慌了,意味著什麼?
還用明說嗎?
“否認是沒有用的,阿辭。”施 好一瞬不瞬的盯緊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就不管你願不願意正視這份感情,它已經存在了,也許正在你的一個不經意間逐漸壯大著。”
傅辭鈞站在那兒,心里浮起一股壓抑不住的煩躁,他想否認,但是他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就像是無法反駁,或者說是無處反駁。
“好了,咱們現在同病相憐了。”施 好自嘲的一笑,端起桌上的水杯一口飲盡,眼角閃著淚光,“都喜歡上了愛而不得的人。”
傅辭鈞站在那兒,始終沒有動彈過半分,雙手無意識的攥成拳頭。
滿腦子都是跟韞听夏相處的點點滴滴,她哭、她笑,甚至是她沒心沒肺的樣子,現在就像幻燈片一樣迅速在大腦里放映著。
他一直以為對她的好,只是長輩對小輩的關愛……
她明明是他看著長大的姑娘……
每每見到,她都得喊他一聲小叔……
這份感情,究竟是何時變的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