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是我們虧欠了你，說實話你的父母是何時離開的我們其實也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外婆忍不住思念女兒的痛苦我們到這兒，還不知道你媽媽她竟然不在了。”外公身為男人，一個經歷了一世風雨的男人，在提到孩子的時候依然淚水潸然，他轉身看向別處掩飾著。
“到底怎麼回事？”他這麼一說方莉也忍不住追問起來。
“是這樣的。”外婆抬手按住了外公的手自己講述起來。
“其實你媽媽認識你爸爸之後曾經高興的和我們說過，說是遇到了一個不錯的男人，還準備要結婚，可後來我們想要過來看看的時候你媽媽卻猶豫不定，還專門回家了一次，讓我們不要到這兒來了，我再三追問你媽媽才說是你奶奶一家人都不同意，尤其是你奶奶不同意這門婚事，說是為你爸爸找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可你爸爸不同意非要和你媽媽在一起，你奶奶最終同意了，可條件是從此以後讓你媽媽不再和我們聯系。”
“怎麼會有這樣的條件，太殘忍了！”方莉在旁邊嘀咕了一句。凌悠然心里清楚，依照奶奶那樣的性子確實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只不過這個條件不是為了讓媽媽和外公一家切斷聯系，而是為了讓媽媽退卻。
“我們最終還是讓步了，因為看得出來你爸爸對你媽媽確實很好，而你媽媽又哭著說離不開她，當時還懷孕了，就是你。”
外婆深深嘆息了一聲，“說實話每一位父母都希望孩子能夠幸福，哪怕是從此以後失去了這個孩子，只要知道她還幸福的生活著心里也會是踏實的，即便是想念女兒的痛苦折磨著自己。”
她再次低頭黯然落淚。
“其實我也想得到，你媽媽也許婚後的生活並不是很幸福，因為有那樣一個婆婆怎麼能夠不被刁難呢，我原本想著等到你出生了，有了孫子之後你奶奶就會松口，就會讓你媽媽回老家看望我們，我們也會過來看看他們，還指望著能夠看管你一段時間呢，然後讓他們再生一個孩子，可後來你媽媽打電話說她除了你生不了孩子了。”
外婆繼續說著，梗在心頭這麼多年的郁悶和壓抑終于說了出來。
“為什麼生不了孩子了？”凌悠然也覺得納悶，依照父母關系那麼好應該還會生一個兩個的。
“因為你奶奶逼著你媽媽去做了手術，除了你不能再生育，還說我們一家的種不能和凌家延續在一起，想想真是可笑，凌家，都出了什麼樣的人。”外婆諷刺著，臉上的苦笑化作了蔑視。
“原來奶奶那麼殘忍！”凌悠然腦海中浮現出之前記憶中的一幕幕，雖然媽媽掩飾的很好，可她還是依稀記得奶奶對媽媽確實有意見，尤其是她逐漸長大之後也看出來，奶奶很多時候似乎在故意刁難媽媽，只有爸爸回來之後才會收斂。
那時候甚至還帶回來一個女人過……
只不過記憶太模糊了。
印象之中奶奶對自己也不是很好，只不過在父母去世之後才好一些，之前一直對凌悠嫻另眼相待的。
只是為什麼在父母去世之後對自己的態度改變了呢？
還有在顧光白這一件事情上，奶奶自始至終都是反對的，不允許她和顧光白來往，其實她當時都是不理解的，如果不是奶奶阻止的話，也許她已經和顧光白在一起了。
到底這中間掩藏著屬于他們那一輩什麼樣的秘密？
“現在想想我們真的對不起你媽，你媽都不在這個世界上這麼多年了可是我們竟然絲毫不知，甚至連她的墓地都未曾去看過，悠然啊，給我們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出車禍呢？”
外公此時也穩定了情緒，問起了車禍的事情。
“其實那時候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人告訴我出車禍了，後來才听嬸嬸說那麼一兩句，說是那天原本是媽媽去參加一個慈善會的，誰知道爸爸突然心血來潮從公司直接給媽媽打電話和媽媽一起去，在路上出現了故障和對面而來的貨車撞在一起，當場就……”
凌悠然不說了，有些事情雖然在心里已經重復過了千百遍，也接受了這個事實，可再次想起來還是心痛難當。
“原來是這樣，我當初就說你媽媽，嫁到了凌家看似很風光，其實卻不是好事，還是出事了。”兩位老人都沉默了下來。
方莉在旁邊看著也吃的差不多了就起身說，“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待會兒路面上的雪就厚了，不如我們現在回家吧，悠然啊，外公外婆來了，正好住在家里，既然沒有別的親人了，不如讓外公外婆在家里陪著我們，那樣的話不管什麼時候回來家里也有人，你看呢？”
凌悠然也是這個意思，“外公，外婆，既然來了以後就不要回老家了，就和我住在一起，那麼大的房子正好也需要兩位老人陪著我，那樣你們和我都不會再孤單了。”
外公外婆彼此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好吧。”
其實他們這次來有一半也是來投親的。
凌悠然帶著老人在附近的商場里買了幾套里里外外穿的衣服這才回到了凌家，車子剛剛到距離家門十多米遠的位置，車燈所到之處竟然看到一個人影站在大門口的方向向里張望著，她嚇了一跳，方莉坐在前面也看到了。
“誰啊，會不會是小偷，準備進門偷東西呢，都說到了最冷的時候小偷就會出來活動了，幸虧出來的時候我沒有關燈，所以好像家里有人的樣子。”
凌悠然卻凝眉仔細的看過去，那個背影應該是屬于歐向寧的。
高大而冷峻，即便是在大雪紛飛中依然難以掩蓋他身上那種犀利之氣，她微微吸了口氣，他怎麼這個時候到這兒來了？
走近了看到道邊那輛黑色的車方莉也明白了，她呵呵一笑說，“對了，我因為看到外公外婆竟然忘記了，我告訴傅越找不到你了，還沒告訴他你已經回來了，看來歐向寧知道找不到你了就著急了，回來看你來了。”
車子停下，歐向寧听到動靜也轉身看過來，這下算是確定了。
方莉扶著外公外婆下車，“外公，外婆，有人來找悠然了，所以我們先進去。”
只留下凌悠然和歐向寧面對面站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