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黃自豪這個人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跟爸爸熟識,想來是他的朋友之類的人吧。在我的印象中,以前從沒有見過他,難道他是爸爸最近才結識的嗎?
估計就是這樣的吧,我每年能夠見到的時間十分有限,他在這期間認識些新的朋友,我不知道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不可能記住他的每個朋友,那些叔叔阿姨,在記憶中匆匆走過,我所能記住的唯有那些跟我們家比較熟絡的常來往的會有些印象。只是隨著這幾年的爸媽的出走,這些親朋故友也不怎麼聯絡了。
我也習慣了一個人守著家門,一個人的生活。
黃自豪絕對是個心理素質很高的自來熟,剛才在跟小姑吵的人就是他。天知道,小姑從小被寵大的,平日里我沒少受她欺負,還手也打不過她,這黃自豪居然會這麼不知死活的跟她爭吵,萬一惹出了那些姑伯,不知道他又該如何收場?
“所以,你就把這小丫頭也帶來了,你不知道在這里對于她意味著什麼嗎?就算只是為了見見二嫂,也可以晚一點再見呀。”被黃自豪打斷了一會,小姑不知為何又提及起了貞兒的事情。我知道她的意思,對于死而復生的貞兒來說,這不久前剛剛宣判了她死亡事實的醫院,實在是最不該到來的地方。
我也擔心貞兒被人認出來會引起多大的風波,最好的結果也是貞兒被人帶走,最差的,那與死了沒什麼兩樣。電影中提及到的那些東西,我不可能不明白。死而復生的人呀,最有研究價值了,不是嗎?
只是,躲躲藏藏總不是辦法,好在除了當日醫院的那些人外,沒有多少人知道貞兒死了,實際上卻復活了。連貞兒的憑空出現都可以接受了,再接受一下她的死而復生,我想心理承受能力很高的小姑,定然沒什麼問題不是嗎?
縱然有很多的疑問,我想小姑也不會在這個敏感的地方提及出來,正好,不是說小姑即將出院了嗎?爸爸不是已經去給她辦理出院手續了。小姑會住院並不是遭逢什麼大病,不過是因為過度勞累的身體虛弱引起的昏厥。原本她是要在這院內住上個幾天觀察觀察會不會出現其他的什麼隱藏的並發癥,但小姑實在不喜歡這種大眾病房。一直吵著鬧著要回家,沒辦法,今早爸爸就只好去給她辦理出院手續了。
我不知道該說小姑什麼好,從小到大,她就是這麼個天不怕的主。我與她相差數歲,從小被她帶著各種跑,在外人看起來我們更像是姐弟,而不是姑佷倆。我知道以小姑的脾氣,過不了今天就會自己想辦法跑出醫院,與其到時候鬧大了,不如早點滿足她的要求,給她辦理出院手續。
“哥哥”被小姑一直抱在胸前的貞兒,總算趁著小姑的走神,幾番掙扎從她的“魔爪”下逃了出來,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急忙地爬到了我的身前,抓住了我的一只手臂,再也不願松手。小丫頭逃出生天後,竟還有心思地轉過身向小姑比劃著小拳頭,居然在挑釁她。真不知道她是不是七秒記憶,忘記了剛剛還被人家按壓在身前嗎?這會兒一跑出來就敢去挑釁人家,這不是在逼著小姑再動手把她抓回去嘛!
好在小姑這會兒也沒什麼心思跟她斗氣,很是認真地問我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知道她的意思,現在貞兒平安無事,爸媽不久後是走是留暫時還不能確定。小姑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留在我家里幫我照顧貞兒,她也還是學生,她還有自己的學業,分隔著兩地畢竟不是那麼方便。這次出院後,小姑估計養好身體後就會回川都了,而我到時候該怎麼處理與貞兒生活?也許爸媽接受了貞兒,給她一個合理的身份後,她會正式成為我家的成員,留在我的家中,成為我真正的妹妹。但若是他們不願呢?
畢竟貞兒的來歷實在太特殊太過玄妙,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她是憑空出現在我家中的吧?就算是小姑不也是半信半疑的。這還是因為她與貞兒生活過了一段時間,逐漸地培養出了與貞兒間的感情,才將這份懷疑抵消掉了些,這一次貞兒的死而復生,勢必會讓她心中大起漣漪。她表面不動聲色,但從她一直有意無意地催促著我快點帶著貞兒離去的表現來看,她的內心肯定不怎麼平靜。
“听說你要出院了。”最後,我提起了小姑要出院的事情。
“嗯,對呀,這醫院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巴不得可以馬上離開這里,我討厭這里滿是的消毒水的味道。”一提及到這個小姑就開始抱怨起來,或許她是真的討厭這里,如果不是因為貞兒的事情,我想她很難在這醫院待上這麼久。
而我呀,也不喜歡醫院。它總是給我帶來不好的消息,每次到這里都不會有什麼好消息。
“既然這樣的話,我等你一起走吧。”剛說著,身後的房門又被人推開了一角,有個高大的男子走進來了。
“爸爸,您回來了?”看清來人,我主動地向他打招呼。
許默沒想到自己的兒子許辰竟會出現在這兒,剛看到他還有絲詫異,在許辰跟他打招呼的時候,人還有點發愣。“啊?辰兒你怎麼會來貞兒也來了!”許默回應了許辰一句,只是當他看到了正依偎在許辰身上,眨著明亮的大眼楮好奇地望著他的小貞兒後,不竟地發出一聲驚呼。這下病房內的其他病人紛紛轉過頭望向了他們這邊,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
剛剛與許靈小姑的打鬧他們都沒怎麼在意,這會兒倒是被許默的一聲驚呼吸引來了,只是他們注視了一眼後,隨即就轉回去,繼續忙活著自己的事情。除了那個看不出真實年齡的戴著眼鏡的少年,他饒有興趣地望著許靈這邊的動靜,像是在看戲般。
“嗯,我已經帶她去見過媽媽了,爸爸您們什麼時候會回家呀?”想了想我還是問出了心中的那個疑問,我需要爸爸一個準確的答復,這關系到了以後貞兒的生活問題。
“嗯,再過幾天吧,等你媽那邊穩定下來了,我就回去一趟。”得到了許默這樣的一句話,許辰的神情顯得有點黯淡,還是不願意接受嗎?還是說需要幾天的時間考慮考慮。
正當這時,在我們一行人都沒留意過的病房內的中間位置,即是那位老婦人所在的那張病床上,那位老婦人好像要起身,很是費勁地在那邊挪動著自己的身體,這時她所躺著的那張病床發出了一絲吱呀的聲響。這聲音並不怎麼明顯,除了那個無聊的眼鏡少年因為在關注著許靈這邊,有意識地瞧了一眼外,沒人注意到這聲響。甚至是老婦人自己都沒注意到過。
而在眾人看不到的床底下,一顆螺絲隨著老婦人的挪動身體,有節奏地向外松動著。當老婦人好不容易掙扎著坐起身,背靠在牆上,卻不小心地撞到了床邊的一根支撐著吊瓶的桿子。老婦人來不及伸手抓住那根桿子,掙扎著想要伸手努力一下,結果不但沒有抓到那根桿子,反倒因為她這劇烈的運動,使得她這張床下的那顆松動的螺絲徹底掉落,失去了這顆螺絲的床也失去了一角的支撐力量,而老婦人的前撲動作,使得這失了平衡的病床向右前方傾倒。
病床上的老婦人發出了一聲驚呼,身體隨著床的傾倒也跟著滑出去,傾倒的病床正好擋住了那桿子原本倒下方向,使得其向內晃了晃,最終那桿子上的玻璃吊瓶被晃動地掉落,砸在了此時滑倒的老婦人的額頭上。老婦人慘呼了一聲,頓時鮮血順著被砸中的位置,流了下來,頃刻間就浸濕了那潔白的床單。
“醫生!醫生!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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