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的深夜,原來不是沒有去處的。Joe把車停在了一家啤酒吧門外,一走進門林妙就怔住,這麼晚幾乎滿座?今兒是什麼日子啊?
等落座時林妙看見一整面牆上都是超大顯示屏,正在直播著足球比賽。
這才恍然而知,原來又到了四年一度的世界杯了!
听見Joe在點啤酒,林妙忍不住開口︰“你不是還要開車嗎?”他卻輕瞥了她一眼,“不是還有你麼。”
林妙訕訕地想︰意思是她不能喝酒了。
環看四下,那一張張臉上都精神奕奕,眼含期望與興奮。她不是球迷,連偽球迷都算不上,不懂足球這項運動究竟有什麼魅力能讓全世界的人都在追隨,就好像生在了骨血里似的。
啤酒與炸雞,再一盤小龍蝦,是看足球的最佳套餐。
好的視野已經被佔據了,他們坐在了轉角的沙發里。可能連續三天高強度的工作,終于到這一刻可以松弛下來,Joe在淺抿了一口啤酒後就往後而靠,姿態隨意而慵懶。
林妙也學他靠進沙發里,卻因為身形嬌小而幾乎整個人埋在了其中。她沒看到身邊的人微微揚起的嘴角,注意力轉到了屏幕上播放的球賽中。既然來了這種場合,氣氛使然,總也要看看是場什麼樣的比賽。突听耳後傳來清淺的低語︰“賭球不?”
林妙回頭,此處燈光昏黃淺暗,他的臉隱在暗光里看不太清神色,卻能看見灼灼目光盯在自己臉上,她微頓了下回︰“我不……懂球。”
想說不賭,但念及上次還替翟靳砌長城了,便改口說成不懂球了。
低沉悅耳的輕笑聲傳來,他說︰“不懂沒關系,就壓場上紅衣服贏還是白衣服贏。”林妙扭頭看了會屏幕,也不禁笑了︰“雖然我不怎麼懂球,但還是知道紅衣服的葡萄牙隊有C羅呢。”她眨了下眼,笑問︰“你打算跟我賭多少錢啊?先說好了,我可沒你家底厚,別數額太大哦。”
經過這次問題機器事件後,她已經知道眼前這男人的身家非比尋常。
Joe沒急著回答她,而是先問︰“你是打算壓葡萄牙贏?C羅的球迷?”
林妙搖頭,“那些人里,我只記住顏值最高的。”
Joe一愣,轉而嗤笑出聲,湊近過來,氣息呼在她臉上︰“賭錢沒意思,就賭,”他頓了頓,食指摩挲她的唇,“一個吻吧。”
林妙失笑。
以目前兩人的關系,更親密的都發生過了,一個吻真的不算什麼。
等笑過之後她問他︰“那你是賭白衣服隊贏嗎?”
卻听他否定︰“不,我賭兩支球隊打平。”在他話聲剛落時,啤酒吧內爆出一聲歡呼,林妙環轉一圈,見人人臉上都激動又緊張的表情。
仔細看了眼屏幕,原來白色球衣隊在禁區犯規,裁判罰了一個點球,而踢點球的人正是她唯一認識的那位球星C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了賭注的關系,球被踢起的一瞬,屏住了呼吸。
一個完美的弧度,球穩穩當當地入了框,林妙笑了。
她回眸朝著Joe揚了揚眉,得意溢于言表。在接下來的看球過程中,幾度心跳加速,也獲知穿白衣的球隊是西班牙隊,與C羅所在葡萄牙隊實力相當。
林妙從沒如此驚心動魄地看過一場足球比賽,當葡萄牙以2︰3落後時,C羅一腳任意球直接踢進門,她激動到從椅子里跳出來,抱著身邊的人大聲喊︰“進了,球進了!”
Joe也環住她,卻在她耳邊提醒︰“你輸了。”
林妙此時心緒激動之極,哪還有功夫去管輸贏,抱住他的臉就親了上去。
Joe只頓了一下,便反應過來,不容她退卻地摁住了後腦。氣息交融在一起,臉面相貼,身旁是一幫球迷們的口哨聲,沸沸揚揚將氣氛拉到了最高點。
等到終于被松開時,林妙的嘴唇有點腫,臉也是紅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迷離。
有人舉杯高喊“為C羅干杯”,立即所有人都響應,拿著啤酒杯在桌面敲擊聲響,林妙也學著端起了酒杯,早將之前Joe讓她開車一事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不僅如此,她還把啤酒杯塞進了Joe的手里,在空中踫杯,一口干下。
何其有緣,因為一場球賽許多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相聚在這樣一家小酒館里,只為偉大的足球人干杯。苦苦的啤酒下肚時,林妙想,很久以後都會記起今晚的。
球賽結束了便是狂歡,但終有酒散人走的時候。從小酒館里出來時,林妙的腳步有些虛浮。不過身邊的人腳步沉穩就行,他牢牢環著她的肩膀帶著她走出店門,夜風吹來,她打了個響亮的嗝,引得Joe蹙眉︰“有女人像你這麼粗魯的嗎?”
她往他身上一靠,“這麼粗魯你還不是親了?”
他湊近過來,暖熱的氣息撲在她臉上,黑眸灼灼盯著她看了半響,以為他要說些什麼,卻只在她唇上輕啄了口便退開了。這感覺就像是,有一根羽毛在心里頭一直撓啊撓的。
林妙深以為,他這是在欲擒故縱!
等走出一段路,林妙想起來︰“你的車子還在酒館門口呢。”
“你覺得我跟你現在誰還能開車?”
“可以找代駕呀。”
Joe磨了磨牙,“不用你操心,我自會找人來開走。”
過了半小時,林妙停下來,“我走不動了。”明明可以找代駕不找,明明可以打車也不打,偏偏要用腳走。她今天穿的是一雙高跟鞋,走路走得腳趾都估計磨破了。
Joe回過頭時見林妙已經坐在了路邊的花台上,毫不忌諱地踢了右腳的高跟鞋。白皙的腳呈露在燈光下,線條柔美,心中微動間他走上前,單膝跪地了執起那足。
眸光掠掃而過,看見她的小腳趾磨破了皮,抬起頭來見她正面色怔忡地望著自己。
他問︰“另一只腳也磨破了嗎?”
她從愣神中轉過來,“應該是吧。”
“既然鞋子擠為什麼還要穿?就不能換一雙平底的運動鞋嗎?”
林妙無語,什麼衣服配什麼鞋,她這一身職業套裝穿運動鞋合適嗎?再說了,每個女人都應該擁有一雙獨屬于她的高跟鞋,那象征的是公主夢。
這些東西跟個大男人講,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左腳一松,另外一只高跟鞋也被他給脫下來了。林妙低頭看了下,雖然也有磨破,但沒有右腳那般嚴重,但腳趾因為長時間擠壓而有些變形了。
溫熱的手指撫上她的腳輕輕按揉時,林妙下意識地抽腳,卻被他拿捏住並低喝︰“別動!”可實在腳是她的敏感處,別人踫不得的,哪怕他手指上的力道很輕都覺得麻癢難忍。
最後她只得哀求︰“拜托,別踫我的腳!”
他抬眸看她一眼,難得見她這般低眉順眼狀,眼楮撲簌簌地直勾人心。他撤了手突然背轉過身,“上來。”
盯著他寬厚的背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是要背她走嗎?
Joe等了片刻也不見她上來,回頭催促︰“愣著作什麼?還想不想回家睡覺了?”這時怕已經要凌晨四點了吧,回去估計也睡不了幾小時了。
林妙二話沒說趴在了他背上,但在他要起身時又喊道︰“等等,我的鞋。”
深夜的街頭,除了偶爾開過的車輛,幾乎沒有行人了。她雙手圈著他的脖子,他背著她,步履沉穩,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覺那條路永遠沒盡頭似的。
後來,林妙心安理得地趴倒在了寬厚的肩膀上睡著了。
忘記是誰問她︰你什麼時候愛上Joe的?
她說︰大概是那個,他背她從街頭走到街尾都沒放下的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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