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Joe的身體分毫未動,神色沉冷地盯著她不發一言。
今天她穿了一套深藍色的套裙,服帖在身將她曲線都勾勒出來了。白皙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惴惴之色,難得她也會有害怕的時候。不過,她怎麼會在這里?
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幽亮的眼楮里有一閃而過的驚惶,卻在下一瞬強裝鎮定了解釋︰“公司有點事過來,等你的時候看書看睡著了。”
可Joe一臉無動于衷地鎖視著她,陡然身軀貼近,將她逼在角落里。林妙伸手去推,卻反被他給擒住雙手,她的扭動與掙扎在他眼中都不過是小兒科,但看見那眼中的倔強心頭升躥出一簇火苗。手上微一用力,就將她從書牆縫隙里拽了出來帶進懷中,俯下頭便咬住了她的唇。等終于制服了懷中的女人後,他才微微退開,毫無避忌地開口而詢︰“你都听見了吧。”
林妙只覺嘴唇麻麻的,而被他扭在身後的胳膊很疼,不由面色不善地反問︰“听見什麼了?剛才已經跟你說了我看書看睡著了。”
他盯了她一瞬,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容森冷,“倒不知道你睡相這般不好,睡著了都鑽牆角里面去了?”林妙皮笑肉不笑地仰起頭回︰“抱歉,個人癖好而已。”
Joe怔了下,嘴角忍不住劃過弧度,卻道︰“今天你陪我待在這里。”
這一整天,林妙都沒能走出過這扇門,她被囚禁了。
吃飯是喊的外賣,整間辦公室的區域她可以自由出入,一整面書牆的書都提供她看,但就是不能離開。甚至,她的手機也被他給沒收了。
她窩在沙發里分外憋火,相信沒有人被明晃晃地囚禁還能高興的。
當她起身走至門邊時Joe就冷冷詢來︰“去哪?”她頭也不回地道︰“不會洗手間也不許人上吧。”他確實沒控制了不讓她上洗手間,但卻讓助理守在了洗手間門外。
等林妙上完廁所出來,看見助理微笑著在外等候時頓然怒火上揚,騰騰騰地走回辦公室將門重重一甩,對著辦公桌後的人就質問︰“你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
Joe頭也沒抬地埋首在一堆文件里,冷揚的聲卻飄來︰“自你擅自走進這扇門起,你就無權跟我申述自由。”
“哈!”林妙大聲冷笑,“我沒那許多功夫陪你在這耗。”轉身剛走出一步,便听見身後冷冷開口︰“你敢走試試?信不信我讓你寰亞永無翻身之地!”
林妙陡然轉身,驚愕地瞪他︰“你做了什麼?”
他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開口提醒︰“想想你為什麼過來榮丞。”
林妙聞言渾身一震,她差點將這事給忘了。回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面上俯看著他質問︰“那批功率不合格的電珠是怎麼回事?”
“你們寰亞既然想要榜上榮丞這棵大樹,那麼自然也要承擔其風險了。沒道理任由寰亞置身事外,不是嗎?”
林妙驚怒交加,她沒忘記之前他與陳經理密謀的今晚計劃,即便她並不清楚究竟是個什麼計劃,卻已經隱隱感覺到可能榮丞有大事要發生。而為了杜絕她將消息散播,所以他阻斷了她與外界的一切聯系,甚至將她禁錮在此。
而他剛才話面意思是——要將寰亞也一同拖下水!
腦中翻轉數念,她一斂臉上沉怒之色,換上笑顏繞過辦公桌到他身邊,輕靠在旁後柔聲而道︰“寰亞與榮丞既然建立了合作關系,肯定會同舟共濟了。但是你總得給我留個準信,讓我有點心理準備是嗎?”
以前或許還會跟Joe爭辯,但面對今天猶如換了一個人的他,沒理由再去雞蛋踫石頭。
Joe的視線滑過她光潔的小腿,似笑非笑地迎上她柔媚的眸光︰“你在對我用美人計嗎?”
林妙眨了眨眼,俯下身湊近他,吐氣如蘭︰“如果美人計在江總監的身上能夠湊效,現如今我還會在這嗎?”美色,不外乎是女性行走于商場的一道利劍,且看這道利劍用在什麼時候,又用于什麼尺寸,少一分則達不到效果,多一分則滿。
而Joe此刻的眼神卻讓她有種如墜冰窖的感覺,淡漠中含了一絲森冷,他一點都不為所動。只听他問︰“是不是每次你求人談生意的時候,都使用這招?”
林妙僵了僵,緩緩直起身訕然而道︰“江總監,你想多了。”惱怒地欲抽身而走,卻沒料手腕處一緊,被他用力拽了過去跌在他腿上,未等她反應就單手將她雙臂反剪在後牢牢鎖住,把她控在了他與桌子之間無法動彈。
她懊惱地低喝︰“放開我!”
可Joe扣住她雙臂的掌加重了力,使她感到微疼,另一只手更是鉗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臉,蕭冷的眸光盯在她臉上數秒才緩緩開口︰“誰說我想多的?或許,這時候你做點什麼能讓我改變主意呢?”
如此暗示在林妙听來極為諷刺,若在之前她或還有那心思,而此刻再不作他想。尤其是眼前這雙眸子一片清明且含著一絲冷意,就像……看她如同小丑一般。
林妙氣極反笑,“你這算是什麼意思?霸王硬上弓?”
幽冷的黑眸閃了閃,故意輕咀她的話︰“霸王硬上弓……是個不錯的主意。”下一秒林妙只覺身體仰倒,腰背被覆在了桌面上,雙手也牢牢摁在了頭頂,而因為他動作的粗魯手骨與堅硬的桌面摩擦,帶來一陣痛意。
她立即惱羞成怒地扭動身體掙扎,可半響之後發現根本撼動不了他分毫,反觀他,目光沉冷而默然著看她,如同獵人一般戲弄著已經在掌控之中的獵物。
腦子一熱,她抬起半身就往他脖子里一口咬了下去。感覺他身體倏然而僵,扣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也陡然加重,疼痛使她倒抽涼氣,卻不肯松開牙齒。
直到感覺唇齒之間有腥甜味出現,而下巴驟疼,被他強迫著松開了牙關。
Joe抹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見指尖上的血後眼神縮了縮,然後臉色陰沉地看林妙。這女人是被他給逼急了嗎?居然連咬人這種事都干出來了,不過此時她卸下那張假笑的面具,眸光倔強又一臉慍怒的樣子,反而令他目光移不開。
驟然俯身,黑眸鎖定在林妙的上方咫尺處,吐出的氣息都落在她臉上,眼神篤定地看著這個在他懷中的女人。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他勢在必得。
唇落下的時候林妙首先感覺溫涼,而下一瞬他就狠狠輾轉。這個吻不同于以往的溫柔,帶著一抹凶狠意味,好似要將她每一寸都噬咬殆盡。
而她拼命咬緊了牙關想要表達拒絕,卻沒料他並不急于攻城掠地,反而臉一側轉就落吻在她脖子上。準確地說,是落齒而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男人立即將剛才她的行為重復了一遍。
疼得她直抽涼氣時,他又重新覆住了她的唇,並且扣住下巴迫使她松了牙關。
過了不知多久,Joe終于退開時,眼中仍有意猶未盡,而林妙只剩急促的喘息。
“你到底想要怎樣?”這是林妙理智回歸後提出的質疑,她已經意識到身前的這個男人目的並不單純,他不可能單單只是想與她保留曖昧關系如此簡單。
Joe用手指摩挲了下她微腫的唇瓣,聲音略帶沙啞地反問︰“你說呢?”
林妙索性與他攤牌︰“我即便听見了你與陳經理的對話,可也影響不了你什麼,你又何必把我跟寰亞一同拖下水?還是,你的計劃里根本就有寰亞?”
Joe笑了,這個女人總能讓他驚奇,她睿智的讓他不得不刮目相看。哪怕前一刻還像只瘋了的貓一般爪子胡亂抓人,後一刻卻又理智冷靜地在與他談判了。
既然是談判,那就白紙黑字吧。
他從她身上起來,把她拉了重新坐進自己懷中,然後手指插進她的指間,一寸一寸摩挲著她的指骨。林妙沒來由的感覺背脊一絲森冷寒意,下一瞬便听見他道︰“兩年。”
林妙一愣︰“什麼兩年?”
“你當我私人助理兩年,兩年一過,事情一筆勾銷。”
林妙彷如听見了個天大的笑話,“我為什麼要當你的私人助理?而且你是榮丞的財務總監,本就有助理,我有寰亞要管,哪里來的空閑給你當助理?”
Joe慵懶地靠進椅背里,“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嘛,怎麼這會腦子轉不過彎了?兩年助理只是制約,這兩年里你不能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否則將賠付高額違約金。”
就這麼簡單?林妙有點不信地看著他,果然听見他又道︰“而在此期間,我對你下達的任務安排,在不影響你寰亞職位的情況下,你不得以任何借口拒絕,否則將以違約論處。”
林妙眼珠轉了一圈,如今的局勢對她無疑是被動的,寰亞的岌岌可危已經逐漸露出水面,而且他已經透露計劃中寰亞逃不掉。所以此刻她能做的,就是為自己爭取利益——
“那你必須向我保證,無論榮丞是否天翻地覆,都不會動到寰亞分毫。”
Joe手上一頓,低斂的眸中有精光一閃而過,嘴里卻道︰“你倒是懂得把握時機。”
林妙冷哼出聲︰“謬贊了。”
兩年協議是林妙看著Joe打出來的,上面的條約也都過了目,最後Joe在末尾處龍飛鳳舞地簽名後把協議推給了她。握著筆略有猶豫,這協議感覺就像簽賣身契似的,看著條款分明,于她也是自由,而她受到的約束只必須對今天的事保密,可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怎麼,不會是想反悔了吧?”Joe在耳邊漫不經心地輕詢。
林妙轉過眸,“其實我可以不簽的。”
他聳聳肩,“當然,如果你能放任寰亞不管的話。”
林妙咬了咬牙,她的七寸都被這男人給拿捏在手中,最終不甘地在協議末尾簽下了名。
Joe看了眼紙上清秀的字跡,忍不住目光轉向她白皙的脖頸,某處有他之前留下的痕跡,印刻了他的氣息。
林妙,你可知道,從此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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