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護士推門進來，鄧如慕擦了擦眼淚，只見護士將一張身份證和手機遞了過來，“這是殷晴的，醫院用來確認身份和聯系家屬，剛才忘了還給您。”
“好，謝謝。”鄧如慕接了手機和身份證，在護士離開後起身到床頭櫃旁，將東西放進殷晴床頭櫃的包里。
但當她打開包時，除了錢包、口紅等等正常物品，她又看到了一版藥丸。她立刻緊張地將藥丸拿出來，怕是殷晴身體上有什麼問題，結果卻在那藥丸上看到了“媽富隆口服避孕藥”幾個字。
床上的殷晴動了動，她立刻將所有東西扔進包里，離開床頭櫃。
殷晴睜開眼，意外地看見媽媽站在床頭。
“媽……媽媽……”她從床上坐起身來，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在醫院。
“媽媽，你怎麼在這里？我怎麼到醫院了？”
鄧如慕冷聲道︰“我不知道你怎麼在醫院，是醫院打電話給我讓我來幫你交醫藥費我才過來的。”
听見她毫無感情的口吻，殷晴收回之前的驚喜，正色道︰“謝謝，那花了多少錢，我用手機轉給你吧。”
“不用了，也沒多少錢，養你那麼多錢都打了水漂，這幾百塊錢算什麼。”鄧如慕冷哼一聲，“我只希望你少陪幾個男人，少給我丟些人，下次別又因為什麼打胎流產讓醫院把電話打到我手機上。”
殷晴沉默了一下，靠在床頭，“你放心，按規矩打胎流產是男人出錢，我不會找上你的。”
鄧如慕氣結，語氣更冷，“你還覺得挺劃算是不是？早知道你長大了靠男人就能活，我當初就不該讓你讀書、讓你學舞蹈，養了你二十多年，養出個這麼沒有廉恥的東西，我這輩子也就栽在了你身上！”
“算我欠你的吧，但你也看到了，這輩子我是沒辦法還了，你等到下輩子看看。”殷晴淡淡回答，“還有事嗎？我現在是明星，名譽很重要，如果你還是要來指責我，那就請回吧，你幫我出的醫藥費和來去路費我會轉給你的。”
“明星？”鄧如慕不屑道︰“被包養著，做著明星夢的無知女人吧！你現在還真是破罐子破摔了，你連骨氣和尊嚴是什麼都忘了吧？”
殷晴很不屑的樣子︰“骨氣？尊嚴？那些能換錢嗎？我被包養一個月能賺十萬，你有骨氣，有尊嚴，你辛辛苦苦大半年也沒有十萬吧。”
“你……”鄧如慕被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甩甩手，轉身離開了病房，到門口，又回頭道︰“殷晴，麻煩你把我的聯系人刪了，免得下次又有人找到我，我輩子也不想再和你有什麼牽扯，你好自為之！”說完，猛地關上了病房門。
殷晴沒去看她，只是在她離開後無力地躺在床上，靜靜看著窗外的黑夜。
她的前路就像這窗戶，見不到一點光亮，而身體，是她唯一的燃料，像葉凜這樣的老板，則是能給她希望的火種。
至于骨氣和尊嚴，她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麼了。
手機在包里響了起來，她緩緩轉頭看向床頭櫃上的包，突然之間就一動也不想動，不想接任何人的電話，不想應付任何人。
反正現在會聯系她的，除了娛樂圈的人就是奶奶，而她真的想休息片刻。
鈴聲響了幾聲後就再沒響了，她重新躺回病床，閉上了眼楮。
媽媽啊，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事事都要爭做第一，他們學校最年輕的副教授、教授，有著最令人羨慕的丈夫，最幸福的家庭，但誰能想到卻出了個她這樣的女兒？
她沒有辦法去償還自己欠下的，也許是上輩子欠的太多，到這輩子她只能一個一個還，而媽媽，只能等到下輩子了。
和她徹底斷絕關系才是媽媽最好的選擇。
……
又一次，葉凜沒能在別墅看見殷晴的人。
他看了看手上的珠寶盒，轉過身離開別墅。
今天看見路邊的廣告，上面說鑽石項鏈是最高貴的首飾，于是他就買了過來。
自上次離開，他又來過一次，但那一次真的只能算是做過一次，他們的交流幾乎不到三句話，而她對他，用應付來形容並不恰當，應該說是伺候。
他也知道，自己欠她一個道歉。所以他想，如果送她一只傳說高貴的項鏈，她就能明白他當時只是一時沖動，只是太過忌妒王南貴，他當然沒有覺得她是自己包養的，更沒有覺得她是可以玩弄的，一直以來他才是卑微的那個人。
可是她又一次不在。
路過垃圾桶時，他停頓了一下，拿著珠寶盒的手已經懸在半空，想了想卻又放下來。
躊躇半晌，他拿出手機再次撥出殷晴的電話。
……
當手機隔了幾分鐘第二次響起時，殷晴意識到也許對方是真有事，從床上爬起來拿出手機。
結果卻是葉凜。
大概是來問責的吧……
看著這個電話，她遲疑了一會兒才接起來，“喂，葉總？”
那邊的葉凜沉默一會兒，隨後緩緩問︰“你在哪里？”
這種平靜得可怕的語氣似乎是他將要發火的前兆。
可是她卻真的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自棄感，很淡地回他︰“在醫院。”
葉凜又沉默了一下，語氣有些急促，“在醫院做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暈倒了，應該是被路人打急救電話送到了醫院吧。”
葉凜很快問︰“在哪個醫院？”
殷晴看了看房間四周，在牆上找到一張病患須知，報上落款上的名字︰“第三醫院。”
……
葉凜很慶幸自己撥出了這個電話。
他立刻上車，用最快的速度開出小區，然後往三醫院而去。
她暈倒了？怎麼會暈倒呢？因為低血糖嗎？也許是吧，她一直吃那麼少，還是她身體上有其他什麼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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