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貴停頓了一下才說道︰“我也听說過很多八卦新聞，說許清焰當初出道也被很多人騷擾，拒絕後就被黑，被打壓，說影後池昕雨早年也是靠某個富二代上位的，你這樣的女孩，又沒有背景，當然會有很多人打你的主意，可是那麼多人里，你卻選了葉凜。殷晴，你不要騙自己，這不是巧合，只是因為像喬予莫的葉凜再一次打動了你，也許你……”
“無論怎樣都好吧——”殷晴第一次打斷了他，“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我早就和他沒有任何關系，我也不太想提起他，所以……”
“對，事情是過去很久了，可在你心里仍然沒過去！”王南貴有些激動，“如果已經過去，你不會怕提起他，你不會又找一個和他那麼像的人，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臉上寫滿了哀傷，殷晴——”
他柔聲道︰“能告訴我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不是在他退學前你們就和平分手了嗎？你不是完全沒受影響嗎？後來你休學到底是真因為家里有事，還是和他有關？”
殷晴低了頭，沉默著不出聲。
王南貴急得想抓她的手，卻又縮了回去，“殷晴，我不想見你這個樣子，我太想知道怎麼回事，你知道就算你一輩子也看不上我，我都沒什麼好傷心的，可是看見你像現在這樣，我很傷心，你和我說說可以嗎？”
“他離開後我們沒有分手，只是我懷孕了……”殷晴低低道，似乎用盡全身力氣說出這句話。
王南貴怔住，一動不動看著她。
他回想那時的情形，卻發現根本想不起殷晴懷孕的跡象，後來一想，那時候大部分時候是冬天，大家都穿得臃腫，當然看不出來，而後面開春後……
對了，大三的下半年殷晴突然換風格了，喜歡穿那種松松垮垮的森女系衣服，大家還說女神什麼風格都hold住，原來那個時候……
他不知道要問什麼，殷晴繼續道︰“他和我說最晚兩三周就能回來，最開始還有聯系，後來說要再等等，再後來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手機摔壞了，讓我等他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音信了，一直到他回學校辦退學手術。”
“那個時候不是很久之後了嗎？我記得好像是……”
“是四月，四月二十一，他家里人來替他辦退學手續。”
“那你在那之前沒有去流產？”王南貴小心地問，似乎不忍將這樣的詞用在她身上。
殷晴搖搖頭，“沒有，我以為他會回來，因為他說等他畢業後就結婚，我信以為真。而那個時候我……有些聖母吧，覺得流產太殘忍，也覺得……也許我懷孕，他就真的會和我結婚了……”
“那他怎麼說？你不會後面都沒告訴他吧？”王南貴立刻問。
殷晴沒有馬上回答，“其實他家人給我帶了封信過來，是他寫給我的分手信，我們真正分手，應該是那一刻吧……”
“那你——”王南貴急得要死，好在殷晴馬上說道︰“我當時懷孕七個多月，我就和他家人說，我要給他打電話確認，他家人同意了，給了我他在美國的新手機號，然後我和他通了話。”
“你告訴了他你懷孕的事？”
殷晴沒出聲，王南貴又問︰“你們怎麼說的？”
殷晴失神了半天，似乎在回憶當時發生的事。
“他說信的確是他寫的，他和他爸爸相認了，他爸爸是美籍華裔，華爾街的金融家，我們差距太大，在一起已經不合適了。”
“他混蛋！”王南貴氣得猛拍一下桌子，意識到周圍還有其他人才立刻收回手，壓低聲音氣憤道︰“當初你和他在一起時他還是個拿助學金的窮小子呢，那時候追你那些人哪個不比他條件好？他竟然有臉來嫌棄你！告訴你，我當時就覺得那小子靠不住，一副心機重的樣子！”
殷晴沒有出聲，他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又問︰“那你有和他說你懷孕的事嗎？”
殷晴搖了搖頭，“還沒說到那里……我想說，但他說了很傷人的話，我就放棄了，我想就算我說了，他也只是讓他家人給我幾千塊打胎錢吧。”
王南貴氣得說不出話來，隔了好久才問︰“那個孩子……”
“後來，我就去引產了。”殷晴喃喃道︰“但是當時……手術結果不太好，身體受了點影響，我情緒又不好，實在無心再上學，就休學了，而我爸媽，他們知道了這件事很生氣，他們好面子，就和我斷絕了關系，所以……”
她有些哽咽，不太說得下去，停了半天，然後擠出一個笑，眼眶溫潤道︰“所以大概經過就是這樣了……我大學也沒有畢業，算是只有高中學歷，也找不到什麼好工作，最後轉來轉去，就進演藝圈了。”
王南貴緊緊攥著自己的手，不住地搖頭，“殷晴，你真傻，真傻……”
殷晴又想強迫自己笑，卻越想笑越笑不出來，最後涌出了兩行淚。她很快地擦了擦，露出一副灑脫的樣子，“誰年輕的時候不會犯傻呢，也許我二十歲前命太好，所以要遇到他，受這一難吧。”
王南貴看著面前殷晴，心疼得無以復加，當時殷晴休學很突然，說是體檢發現什麼病，要去做個手術。
再後來，她就再也沒回來過，他和她發過消息，沒得到回應。
然後同學里有人傳，她家里出了事。
再然後，畢業，工作，各奔東西，再也沒有人去找她了，同學群里偶然有人提起，卻都不知道她的下落，直到別人說在某個廣告里看見她，才知道她竟然進了娛樂圈。
誰知道她曾懷孕，誰知道她曾被配不上自己的人拋棄，誰知道她曾引產，不被父母接受……沒有人知道，她只能一個人承受，一個人負重前行。
“那……你現在就只能跟著那個葉凜嗎？”王南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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