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將頭埋得低低的，“對不起……”
“我以為你很想演女主，但現在看上去，對《暮景初年》這種劇，你好像無所謂。”
“沒有沒有，葉總，我真的沒有！”殷晴立刻否認，抬眼懇求他︰“我當然沒有覺得無所謂，如果沒有葉總，我可能等個五年十年也等不到一個女主，我只是……只是很缺錢，而那邊酒吧老板和我說，如果跳鋼管舞，就能給一萬五我，我在那里只跳了舞，什麼都沒做。”
葉凜冷笑一聲，“脫衣舞也叫舞嗎？其實你也太賣力了些，你就站在那里什麼都不跳，多脫幾件衣服效果會更好。”
殷晴支吾了一下，卻沒敢回嘴。
那就叫脫衣舞嗎？她只是脫了外面的裙子而已，甚至里面的表演服也算保守的，其他很多人都是直接穿比基尼式的。
“殷晴，你是不是覺得你長得好看，所以可以為所欲為？”葉凜盯著她，緩緩道︰“其實比你好看的很多，比如許清焰，更何況除了皮相，你也並沒有其他優勢，是不是我對你太有耐心，所以你才這樣肆無忌憚？”
“我沒有……葉總，我知道葉總能給我機會全靠運氣，我也不是有意要惹葉總生氣，只是……”殷晴低聲哭了起來，“我太需要錢了，可是葉總已經給了我那麼多，我不好意思再找葉總要，只好自己想辦法，但我又能想出什麼辦法？酒吧活動經經人找我，我一時著急，就……”
“需要錢？我記得不久前我才給了你十萬，不要告訴我你拿我的錢去養小白臉，所以才會花得這麼快。”
殷晴立刻搖頭，“不是的，當然沒有，我需要錢是因為……因為我有個弟弟，從小身患重病，隔一段時間就要住ICU，一天就是八千，除了這個，還有每天的藥錢，進口藥很貴，有的要好幾千一只，然後是手術費，專家會診費……所以我的錢花的很快，之前那十萬，我寄回去給家里人還了債。”
殷晴一邊說一邊哭，葉凜靜靜看著她。
其實就在兩個月前他就因為談事而去過一家夜總會，在那里，他听見某個坐台小姐說了同樣的話，而且比她說的還要動人。
殷晴說的也很像真的，只是她不知道，他對她的家庭是熟悉的。干部父親，高校教師母親，獨生女。難道說，就在他離開的這四年，她爸媽在五十多歲高齡的情況下還又生了個兒子，又剛剛好生患重病，而且需要她來養？
葉凜很不願意將她和那些坐台小姐聯系在一起，可是現在，她就和她們做著同樣的事，對著男人，聲淚俱下，編著連自己都要信的悲慘故事，只為了掩蓋內心的懶惰與貪婪。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悲慘的身世，戶口本給我，讓我看看你弟弟，如果屬實，我現在就給你一百萬，讓你去給你弟弟治病，怎麼樣？”葉凜冷聲問。
殷晴錯愕地看著他，“我……那個戶口本……戶口本在家里……”
“那讓你家人拍個照片來。”葉凜立刻道。
殷晴再次怔住。
葉凜朝她冷笑，“怎麼，拿不出來了？”
殷晴低下頭，極小聲道︰“我弟弟他……他沒有上戶口……”
葉凜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步步靠近她，直到站到她面前，“殷晴，我出錢是來買開心的，不是要買個婊子來逗我玩的，在你耗盡我的耐心前，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用什麼態度來對我。要在娛樂圈混，就給我好好的，要不然，就滾回你的夜場去！”
葉凜走了，將門重重關上。
殷晴擦了擦眼淚，疲憊地坐在了他之前坐著的沙發上。
這意思是，她還有機會對嗎？他沒有說換掉她的女主，沒有說以後不需要她了，所以，她還是有機會的……
連她自己都覺得，其實葉凜對她已經很遷就了，只是她自己狀況太多。明天還有戲要拍，她不敢直接在這兒睡下，又打了車回劇組酒店。
坐在出租車內，她給葉凜發短信︰
葉總，我知道錯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後面我都會在劇組，您只要需要，可以隨時聯系我。
消息發出去，葉凜當然沒有回。接下來她只有等，直到他肯再次“召見”她才算暫時安全。
但葉凜一直都沒有消息過來。
第二天許清焰就離開了酒店，又過兩天，葉凜到過一次片場，她多次悄悄看他，卻並沒有得到他一個眼神。
一個月很快過去，如果按葉凜每個月給十萬的承諾，下一個十萬就應該到了，可是他並不見她，她也不敢主動找他，更不敢去敲他門，只好繼續等著。
某天晚上，她終于鼓起勇氣又給他發一條短信︰
葉總，怎麼好幾天沒見您了，您還在橫店嗎？
這一條短信同樣石沉大海，沒有回音，讓她以為自己是不是沒發出去。
可是她知道，那個人就是無視她了。
男人不是都有強烈的生理欲望嗎？特別是像他這樣手握權力的人，不說夜夜笙歌，至少不會壓抑自己吧……所以他不找她，大概是身邊又有別人了，無論橫店還是京城，那麼多那麼多的大牌女星或是演藝新人，他想找誰都行。
殷晴沒辦法，只好一邊拍戲一邊等著，好在這段日子奶奶沒來電話，她也可以喘一口氣。
晚上下戲後開手機，陳芳儀給她來了條短信︰晚上有空嗎？過來陪我吃個飯吧，心情不好，在海灣錦宴。
殷晴很意外陳芳儀會給自己發短信，因為一般情況下她都是和自己微信聯系，遇到急事也是電話。
她用電話拔了過去，那邊確實是陳芳儀的聲音，只是有點吞吞吐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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