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戲後吃過晚飯，殷晴就打車到夜店。
那是個高端酒吧，據說在橫店小有名氣，節日時經常會請明星出演，當然是那些曾經紅過，但已然沒落的明星。
第一天還要見老板，殷晴特地去早了一些，在酒吧後台辦公室內見到了老板。
酒吧老板是個五十歲的男人，有些中年發福，但整個人屬于高壯的類型，臉胖胖的，看上去似乎和氣，但殷晴也知道，酒吧老板沒有真正和氣的。
她是在下戲後匆忙趕來的，臉上的戲妝卸了還沒重新化，衣服也是隨意的一件雪紡裙，本有些擔心，怕徐姐給的照片是精修照，讓老板覺得差別太大，沒想到老板看了她一眼，直接道︰“行，去化妝吧，半個小時後你上去。”
殷晴到後台化了濃一些的妝，隨意理了理頭發，然後穿上一件金色的流甦裙。
她的專業本是芭蕾舞，放棄學業用跳舞賺錢後才改跳新爵士，雖然是半路改道，但畢竟有基礎，在夜店dancer里算是技術流。
十一點整，夜場的人開始步入高峰，新一首音樂響起時，殷晴上場。
台下瞬時響起一陣驚嘆與口哨。
這樣的場景對她來說並不陌生，她曾在京城好幾個夜店跳過舞，也因為外貌出眾和舞技專業，成為夜店的紅人。
但夜店終歸是夜店，累，頻繁受騷擾，最主要是那點錢已經不能滿足她的需求。
舞蹈開始，口哨聲更大，此起彼伏，勁爆的音樂同乎讓血液燃燒，她放下記憶中一切的專業知識，用迷離的眼神看向閃爍的霓虹燈，扭腰，擺臂，展現女性的曲線，將性感嫵媚表達到極致。
驚人的美貌與熱情的舞姿迅速激起了觀眾的荷爾蒙，整個夜場被帶動起來，全場熱舞，人聲鼎沸，情緒高漲。
這一晚，殷晴原定是兩場舞，最後因觀眾強烈要求，跳了四場。
按之前談好的價，應該可以拿兩千五，而且是日結。
換過衣服後再次到老板辦公室，還沒走近，老板朝她豎起大拇指。
“專業的就是不同，我覺得你就是個小許清焰。”老板夸獎道。
殷晴有些勉強地笑了笑。
老板直接拿出一摞錢來放到桌上，“我們說好的兩千，但今天我給你三千，我覺得你值得。”
“謝謝。”殷晴接過了錢。
老板繼續道︰“鋼管舞跳嗎？如果跳，我給你這個數。”他伸出了一只手，“五千，一場，你明天只跳兩場。”
殷晴很想說不跳，但在將出口的那一刻，卻猶豫了。
兩場五千，那就是一萬……一天掙一萬……
可是夜場的鋼管舞，當然至少是連體衣，或是比基尼，而且動作必須有強烈的挑逗性，她沒跳過，但看見過別人跳，台上的dancer一邊跳，台下的觀眾一邊喊“脫，脫，脫”，那個時候，很多dancer就會脫下外面的連體衣或短褲，露出里面的比基尼。
“不了，對不起，我還在拍戲，跳這個確實不合適。”
老板又說︰“你可以自己選演出服，你之前看見過，我這里的演出服很多，並不一定都是很露的，你的舞那麼好看，就算以後你走紅了，這也並不算黑料對不對？你知道那個蔣唯唯吧，現在她成名了，但她最開始就是在我這里駐唱的，後來被唱片公司發現，才有她的今天。”
殷晴仍然不出聲，老板繼續道︰“我的活動只辦一周，明天是主場，我已經請了鄭曉過來獻唱，但下半場感覺還差一點，現在見了你，我是打心眼里想你來壓軸。機會就這一天，後面就算你想跳我也出不了這個價了，我還可以承諾你，如果效果好，我可以再加五千。”
“但是，我沒跳過，可能並不太會。”
“沒事，你提前兩小時過來當場培訓，你有舞蹈基礎，我相信你可以很快上手的。”
殷晴最終還是同意了，老板很會說服人，更何況她真的缺錢，葉凜那里也許已經指望不上了。
第二天殷晴的戲都集中在上半天，整個下午都沒戲，這正合她意，吃過午飯就直接趕往酒吧，就在後台練鋼管舞。
鋼管舞的動作對她來說並不難，只是她之前都沒上過鋼管，所以只要練習到能上鋼管就好。
今天確實是酒吧的主要活動日，很早酒吧服務人員就已經上班在準備了，殷晴到更衣室選了一套黑色掛脖背心和皮熱褲，在沒有燈光與音樂的舞台上練習。
六點之後老板就過來，特地在台下看了很久，朝她比了個大拇指後離開。
九點鐘，夜生活開始。
十點鐘，全場幾乎已經滿人。
十一點，多年前紅極一時的歌手鄭曉過來獻唱。
……
此時的1801號房，葉凜又開始猶豫要不要給殷晴發信息。
在身份上，他似乎是完全壓制的那個人，可以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己才是謹小慎微的那個人，怕頻頻見面惹她厭煩，怕被她猜透自己的心思，怕好不容易見面，卻又是一個糟糕的結局。
其實一直都是如此，哪怕在四年前，他們還是情侶關系時。
他會很在意自己的外形，會怕提起自己的家庭，會更努力學習，想搏一個更配得上她的未來……可是他仍然要裝作自如的樣子，就好像自己從來沒想那麼多。
手機突然響起來，他從思緒中抽離，看了看來電顯示，是許清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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