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殷晴點點頭,從背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圖書證。
“謝謝,那我這兩天就還給你。”從她手中接過圖書證時,他很小心只捏了一點卡沿。
殷晴說起話來很溫柔,似乎不是外向的人,說起話來有些窘迫,很快回他︰“我不急,看喬學長……隨意……”
“我……先回去了,室友還在等我。”
她就這樣離開,邁著急促的步子,好像確實是趕時間過來一趟。
他看著手上的圖書證,覺得似乎握了一個無比美好的夢。
直到後來她都不知道,他的確補辦過圖書證,但舊的圖書證並沒有掉,那天從圖書館回去,他就將舊圖書證藏起來,去報了遺失,走了補辦程序。
那天從圖書館離開時,天仍然灰蒙蒙的,飄著細雨,已將入秋,天有些冷,陰沉得沒有一絲色彩,就像今天一樣。
可那時候,他整顆心都是雀躍的,好像有一個幸福的未來在自己面前,而他離未來如此近。
也就是那一刻,他決定去努力一次。
那時的他固然知道,也許自己努力一輩子也到不了她的起點,但當愛情從天而降,他太想抓住,以致奮不顧身。
葉凜突然覺得心很疼,想她想得疼痛。
他怪她的改變,怪她的背叛,可是卻忘了自己離開了四年,毫無音信的四年,現在卻要求她在原地等他,連他自己都會覺得無理。
老師並不比演員高尚,當初她想做舞蹈老師,現在進入演藝圈,也完全沒有錯。
逐陽工作室對她進行打壓,她在無奈之下尋求出路,也情有可原……如果他沒有成為葉凜,依然是喬予莫,如果畢業後他在律師界的發展受阻,如果殷晴父母嫌棄他的家世與事業,如果他即將失去殷晴,而這時候,有人告訴他,打一場違背良心的官司能讓他一躍成名,他會放棄原則嗎?
他不知道自己會怎麼選擇,但他知道,他也有放棄原則的可能。
那他,為什麼要怪殷晴?
回到酒店,他看了看今天的通告安排,卻發現晚上殷晴還有夜戲,可能會一直拍到十點多。
明天也是好幾場,殷晴這兩天的戲都很重。
但是,他真的很想見她。
……
這一天的戲拍得順利,預計會拖到十一點,卻在十點就收了班。
回酒店時,殷晴覺得自己全身都快散架,這才知道鏡頭前的美真的是演員用命拼來的啊,她覺得自己腰都快斷了。
拖著沉重的步子開門,卻突然覺得哪里不對,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插卡口已經有了一張卡,房間燈是亮的。
可自己的卡還在手上呢!
她立刻將門全開,這才發現酒店書桌前坐著一個人,是葉凜。
這一刻,他正好從書桌上的電腦前轉過頭來,對上他的目光,殷晴整個人為之一震,隨後是被冰凍一樣的僵硬。
“葉……葉總……”
她關上了門,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後,手上陣陣冒冷汗。
他在這里,意思是……現在就要……
可是……
葉凜從凳子上起身,一步步往這邊走來,她竟然很想往後退,甚至想奪門而逃。
當他走到一半時,她反應過來,立刻上前去擠出一絲笑容,“葉總,我沒想到您會在這里……我,我……”
她緊拽著自己的手,有些尷尬又有些心虛,幾乎是硬著頭皮道︰“對不起……我正好……生理期……”
她覺得氣氛一下子沉靜下來,偷偷抬眼看去,直覺葉凜臉上的神情似乎很不好。
可是她有什麼辦法,這種事不是她能控制的啊。
“那為什麼還在拍雨戲?”
葉凜的聲音響起來,她訝然看著他,一時不明白什麼意思。
他看著她,又說︰“今天一整天都在下雨,天也很冷,為什麼和不導演說?”
殷晴覺得自己在做夢,因為葉凜好像是在關心她。
可是她又覺得是自己理解錯了,恨不得假裝沒听懂,讓他再說一遍,可她不敢。
她有些心虛道︰“導演就需要這樣的天氣,我哪里敢因為自己一個人就讓導演改變拍攝安排,還好……雨不是太大。”
可是又淋雨,又吹風,冷是真的,更何況今天是生理期第一天,腰真的很酸很痛,她拍得都想哭了,沒想到今天第一個關心她的人竟然是葉凜。
葉凜靜靜看她一會兒,低聲道︰“你去坐著吧,休息一會兒。”說著自己走到水壺邊倒水。
殷晴不太敢坐,在他面前,她就自動將身份換轉成了小丫鬟或是下人,要讓他站著,自己坐著,總覺得忐忑。
葉凜倒完熱水,竟然轉身過來將杯子遞向她。
殷晴震驚之余都忘了去接。
葉凜看見她的樣子,卻突然想起了什麼,神色一冷,問她︰“我記得你今天還有水戲?”
殷晴點點頭,葉凜又問︰“如果你是生理期,又怎麼能拍水戲?”
他質疑的眼神和語氣,讓她明白大事不好,他可能是懷疑她故意謊稱生理期,以逃避“侍寢”。
殷晴趕緊解釋︰“可以拍啊,真的可以拍,就是可以拍的……”
看到葉凜仍然冷厲的目光,她突然意識到什麼,立刻道︰“我用的衛生棉條,就是可以的……”說著她立刻到櫃子里拿出一只衛生棉條來,“真的可以,就塞進去,一點也不會出來,拍水戲也不會。”
葉凜突然想起就在前兩天,在美國時偶然看見的廣告。
好像就是這個,廣告內容是一個女人在游泳。
原來那是這種東西的廣告啊,這個使用方法難道不會不舒服嗎?
但不管怎麼樣,至少這足以證明他是無知的。
他垂下頭,很快說︰“我想起來是不是還要紅糖?你有紅糖嗎?”
殷晴下意識就搖搖頭,回答“沒有”,卻意外地仿佛覺得葉凜好像臉紅了,從臉側,一直蔓延到耳根。
臉紅?不會吧,葉凜竟然會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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