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立刻大喝︰“知道還不改！你記住，這個人他不只是你的對手，還是你的心上人，心上人懂不懂？來來，再來一次，注意情緒！”
殷晴于是再來了一次。
她努力在演，也不知道效果，但不管怎麼樣，這一條終于過了。
水戲之後，又拍了兩場，接下來就沒殷晴什麼事了，下面的拍攝全部都是男女主的。
殷晴這才松一口氣，又啃了個煎餅，雖然已經冷掉，但仍然好吃得很。
葉凜早就離開了，她自行回酒店去，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然後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如同死過去一樣，醒來時太陽已經下山，早已是傍晚時分。
殷晴還記得和王南貴的邀約，和他聯系之後隨意梳洗了一番就出酒店，到門口打車。
然而還沒攔到車，電話就響起來，來電顯示還是導演大人。
她趕緊接起來，只听電話那頭導演說道︰“殷晴，晚上有空吧？”
晚上她剛好沒空，可是面對導演，她不敢說沒空，正猶豫著，導演已經接著說道︰“晚上到我房間來，我和張編劇給你講講戲，行吧？”
“哦，行……行……”殷趕緊回答。
導演又說︰“晚飯後就過來，大概八點左右吧。”
“好的。”
導演已經掛了電話。
殷晴看著手機嘆氣。她不是不想听導演或編劇講戲，而是沒想到這時間竟然撞得這麼好，她已經放了一次王南貴鴿子了，現在怎麼好意思再放一次？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得罪導演……
無奈之下，只得撥通王南貴電話。說了情況後王南貴倒很好，完全沒怪她的意思，反而讓她安心工作，等後面有空再聚。殷晴滿腹內疚，卻又不敢再次承諾。
看看時間，已經七點過了，回酒店吃個晚飯，差不多就可以去找導演了，殷晴再次嘆氣，失落地轉身往回走。
18樓套房的陽台，葉凜斜坐在一張藤椅上，靜靜看著樓下的情形。
他知道她晚上約了王南貴。
以前的殷晴會拒絕煤老板的兒子王南貴，那現在的殷晴呢？
至少在以前，殷晴幾乎從未同意過王南貴的邀約，而現在，她在王南貴面前的那種笑容，讓他依稀能看到她大學時代的樣子。
如今他的財富遠多于王南貴，可是他卻深深忌妒著王南貴。
要讓他眼睜睜看著他們約會，他做不到，一絲一毫都做不到。
七點五十的時候，殷晴敲響了導演房間的門。
導演正和編劇坐在酒店前方的圓桌旁聊著劇本，讓殷晴意外的是，竟然葉凜也在。
他也坐在旁邊，只是離得稍遠一些，此時一聲不吭，在她進去時他也沒朝她看一眼。
而她卻不能不打招呼︰“葉總，導演，張編劇。”
導演朝她道︰“來了，你先等等，我和張編劇把這段聊完再說你的事。”
殷晴便乖巧地在旁邊坐著，听導演和編劇繼續聊劇情。
因為沒有前文，殷晴只能听個大概，似乎後面的劇情有大改動，好像要增加女二戲份？
殷晴覺得很奇怪，因為女二黃依依最近狀態很不好，她也听到些傳言，好像是黃依依的父親病重，而黃依依父母早已離婚，她和爸爸一起長大，父女感情很好。
因為這件事，黃依依精神幾乎崩潰，幾次都沒能正常拍攝，據說還向導演離出過離開劇組。
在這種情況下，竟然不是減少女二戲份，而是增加？
就在她疑惑時，導演和編劇的談話已經結束，編劇的手機正好響起視頻聲音，他拿了手機站起身來︰“劉導，今天到這里了吧？我兒子來視頻了，我回了？”
“回吧回吧，後面你再想想，我們明天再踫。”說完就招來了殷晴。
殷晴如臨大敵地坐下，只見導演朝她正色道︰“殷晴，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
她本就忐忑，現在听到這樣的話，更加忐忑加害怕，卻還是試圖回答︰“我沒什麼經驗……”
“這不是最重要的。”導演搖頭，“你最大的問題是，愛情戲里沒有愛情，臉有少女感，眼神卻沒有少女感。
“風姿她是一個反派，但她的形象不是扁平的，她有感情。雖然她刁蠻任性甚至惡毒，但她也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女。她也是天真的，浪漫的，她對愛情、對男主，是充滿向往的，所以她才會在最後為了男主去付出自己的生命。
“回憶一下你的十八歲，不，十八歲學校不許早戀，你就回憶一下二十歲，剛剛進入大學的你，你不是藝術學校的吧？”導演問。
殷晴回答︰“不是，濱江大學藝術系的。”
“好，那你現在設想一下，你剛到大學，看見個很帥、各方便都不錯的男生，你無法自拔暗戀上他，每一次校園里的偶遇都讓你的心像小鹿亂撞，每一次看見他和別的女生在一起又讓你心痛，也許你會不由自主就傻笑起來，又也許你會不由自主就黯然神傷，你懂那種感覺嗎？你大學戀愛過吧？”
殷晴搖搖頭，“沒有……”
“啊？”導演愣住，“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戀愛經驗。”
殷晴嘟嘟唇，“戀愛……是戀愛過了……不過也就是隨便交往看看那種，都忘了。”
葉凜不由自主看向她，只覺得心里被一柄尖刀狠狠剜下去。
她的神情，沒有一點說謊開玩笑的樣子。
真的嗎？
這就是答案？
她和他，只是隨便交往看看？
“你……”導演的聲音響起，將他從疼痛中抽離出來。
“讓我怎麼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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