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胃部大面積切除手術，始終突發狀況會隨著患者的情況而增多。
殷墨書守在手術室外面，心中一直很不安，即便是周圍有多人陪著，他的心里面也依舊是繃著一根弦。
林毓跟曹欣央說了會兒話，曹欣央便笑笑，又客套的安慰了殷墨書幾句話，然後離開了。
盧稻稻情緒不穩定，哭了兩個多小時，果然不負眾望，暈了過去。
景尚帶著她先回去休息。
林毓那邊就問了喬靜南一句︰“你還不回去？”
“手術還沒完。”
喬靜南的眼楮也看著手術室緊閉的大門。
林毓也站累了，坐在喬靜南坐的椅子旁邊，對著他道︰“手術全部結束還要等幾個小時，你今天不忙？”
“你不是也不忙？”
喬靜南反問他。
林毓笑笑，眼光同情的看向殷墨書︰“我怕出事兒，所以專門陪著墨書。”
喬靜南就道︰“我也是。”
他們都是一個大院里面一起長大的。
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是也情同手足。
不好的打算他們都憋在心里面不說，可是，這老天也不是你盼著什麼，她就能隨了你的心意的。
林毓收回放在殷墨書身上的視線，對著喬靜南道︰“他這個人你也是知道的，好像一直以來也沒有對哪個女人比對甦輕戈更上心了。”
“我知道。”喬靜南還是很清楚殷墨書對甦輕戈的感情的。
這夫妻兩個一路走到現在，波折誤會就沒有少過。
不過，殷墨書不管怎麼樣，心里面都是念著甦輕戈的，說是不離不棄也不為過。
殷家給他那麼大的壓力讓他跟甦輕戈離婚，他都沒有動過離婚的念頭。
如今甦輕戈得了這種絕癥，倒是讓他進入了無法反抗掙扎的逆境。
“手術成功的幾率要大于手術失敗的幾率，不過，僅僅憑著這幾率也不能確定手術就一定能成功，說不定還會有個萬一什麼的，”林毓說道這里，也有些悶悶的，“萬一手術失敗了，我一定要看好他的。”
“不會失敗的。”喬靜南平靜道。
“是，”林毓笑了一下，“我也覺得不可能失敗。”
……
手術室外面靜悄悄的，手術室內全是儀器的聲音跟醫生們有條不紊的手上動作聲。
甦輕戈的意識已經全部模糊。
不管是手術前的不安焦慮跟害怕。
還是在打下麻醉那一刻的听天由命。
她已經都不記得。
反倒是在律所的葉琛，等著張端從醫院里面回來之後，直接把他給叫到了辦公室里面去。
老房子，還是四合院。
中間的那棵老銀杏樹只要是打開窗，都能或多或少的看見一些。
只不過，風景方位不同罷了。
入秋後已經是天氣微涼。
今天的陽光射下來不算太熱，天空中有一層薄薄的烏雲。
張端在回來的時候，還在猜測傍晚會不會下雨。
結果，沒等雨下來，就被葉琛給叫到了辦公室里面。
張端也明白，現在葉琛的心里面一定跟殷墨書一樣不安緊張。
所以進了他的辦公室之後，就拉開椅子，坐在他的對面，看著他那張嚴肅又不苟言笑的臉，開口道︰“你真的不用擔心，殷家那是什麼人呀，給甦輕戈做手術的那些醫生都是拔尖兒的，手術絕對失敗不了。”
“是嗎？”
葉琛點了根煙，吸了一口。
張端知道他只有特別心煩的時候才會抽煙，所以這次見他抽煙，就琢磨了一下︰“人家進手術室之前你不是還說你不緊張也不害怕嗎？”
葉琛被張端說的臉色一黑。
張端就笑了起來︰“好了，真的，你別緊張別害怕，這個手術很少失敗的，尤其是在軍區醫院做手術，這個手術的成功率可是居高不下，是咱們A城里面做這個手術最有保障的醫院跟醫療團體了。”
“我就怕她這個倒霉蛋的霉運一直驅不了。”
“這次絕對能去了，”張端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為了能夠讓葉琛不因為這件事一直悶著，就提議，“我們去喝酒吧？”
葉琛抬眼瞧他︰“你請？”
“我請就我請，還有什麼不行的，走吧，”張端起身，走過去拉他，“我今天請你，可也是為了替甦律師安慰你啊，甦律師的手術完了之後，你一定得跟甦律師說，讓甦律師把這頓酒請回來。”
“好。”
葉琛應了。
張端這才拉著他去酒吧里面。
甦輕戈的手術本來就需要時間很長。
即便是到了傍晚，手術也還沒有結束。
張端在軍區醫院里面有個認識的醫生，讓人家去看了好幾次，人家都說手術還沒有結束。
葉琛倒是也不急，就是一瓶接一瓶的喝酒。
張端有種葉琛要是再這樣繼續喝下去，自己就會被他喝窮了的感覺。
所以，琢磨著看看周圍是不是有什麼美女可以搭個訕，然後讓他自己一個人在這邊喝悶酒，他去找點兒樂子。
畢竟葉琛喝酒的時候，也不跟他說話。
他是想要陪著，不過，他要是一個晚上都一句話也沒的說，還不得被憋瘋了。
他這邊捉摸著。
還沒等琢磨完，就看見從不遠處走過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裙褲的女子沖著這邊走了過來。
張端的眼楮一亮，用手肘去頂了頂葉琛︰“喂，你快看！”
張端有些興奮的示意葉琛順著他看的方向看過去。
葉琛就順著他看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楮。
“是不是長得很正？”張端還沒看見過這麼對她胃口的美女，所以眼楮都有些發直，卻也很敏銳的開口，“這個女人我是不是從什麼地方見過？”
那個女人穿了一身休閑西裝，闊腿的黑色西裝褲裙，白色襯衣外面是一件休閑款的小西裝。
短發，紅唇，眉眼之間還像是會傳情一樣，帶著一股子魅惑跟熱烈的野性。
因為女人的烈焰紅唇，張端一時之間沒能把這女人認出來。
等對方不客氣的坐在了他跟葉琛身邊的座位上，張端才有些懷疑的開口︰“你是……軍區醫院的女醫生？”
一說軍區醫院，明顯讓葉琛醒了幾分酒。
而那個女人在看見葉琛的視線清醒了幾分之後，也微微笑了一下，沖著張端道︰“這位先生，您來找我看過病嗎？”
“不不不，我沒有，”張端連忙否認，“我只是突然覺得有點面熟，大概是去找其他醫生的時候，跟小姐你有過一面之緣。”
女人點點頭，大方的沖張端伸出手來︰“我叫曹欣央。”
“張端。”張端伸出手，跟曹欣央輕輕握了一下。
曹欣央的手指縴細白皙，在吧台的燈光下，更像是白的透明一樣。
而張端的手指跟曹欣央這麼一握，他自己也覺得心髒 的劇烈跳動了一下，激動的有些心緒難平。
曹欣央跟他握手之後，便把手指沖著葉琛伸了過去︰“這位先生，認識一下？”
“免了。”
葉琛對曹欣央伸過去的手視若不見，很明顯的，對曹欣央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張端知道葉琛這人不是很喜歡過來找他搭訕的女人，又怕冷場之後葉琛繼續給曹欣央難看，便趕緊開口活絡氣氛︰“他今天有心事，曹小姐不要介意。”
“心事啊？”曹欣央微笑，眼楮看著葉琛，“該不會是喜歡的女人在做手術，所以才會有心事吧？”
曹欣央忽然這麼一句話說出來的，說的葉琛跟張端同時愣了一下。
一個是醫生，而另外兩個大男人又是律師。
三個人不說都是人精，卻也都不傻。
如今曹欣央主動前來搭訕，又一針見血的戳中了葉琛的心事。
讓張端都不由自主的開始懷疑起了曹欣央的目的。
“曹小姐？”
“張先生，如果方便的話，你能不能讓我跟這位葉先生獨處一下？”
張端皺眉，有些不太明白怎麼回事，他看向葉琛，去詢問葉琛的意見。
葉琛听見曹欣央這樣說，就點點頭，對著張端道︰“你先離開一下。”
張端被人家兩個人轟，當然不能繼續留在這里，只能點點頭，先離開吧台。
吧台周圍又沒有別的什麼人，張端一走，就基本上成了葉琛跟曹欣央面對面的兩個人談。
“曹小姐有什麼事情就不要繞彎子了，跟我直說吧。”
葉琛手指轉了轉手里面的酒杯。
加冰威士忌在酒杯里面晃了晃。
曹欣央微笑︰“葉先生真是直人快語啊。”
“曹小姐有備而來，大家直說，不去浪費時間不是更好嗎？”
葉琛抬眼看向曹欣央。
眼眸深處清醒犀利的沒有半分的醉意。
他有種很強烈的直覺，這個女人跟她一樣，懷有目的。
所以，今天來找他，不是需要他幫忙，就是想要跟他一起合作。
而且，她又是軍區醫院里面的醫生，也就是，間接說明了她要說的事情八成是跟殷墨書有關的。
至于是有關到了什麼樣的地步，那就得讓她自己說出來了。
曹欣央也不是那種繞著彎子磨時間的，看葉琛直來直去，便笑了一下，沖著葉琛道︰“我知道你喜歡殷醫生的太太。”
只此一句，葉琛心里面就明白了她打的什麼主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