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等待得太久,你就會忘掉在等待什麼,留下來的,只有等待本身……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紐約機場,一個女孩拖著行李箱,戴著厚厚的兔耳朵,一件白色的羽絨服讓她看起來年輕而有活力,肩上背著一個雙肩包,手上拖著一個二十寸的登機箱,廣播里傳來飛機登機的信息聲。
她拿著登機牌站起來,跟在隊伍後面,緩緩的前進,快要輪到她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呼喚︰“霖霖。”
年輕的女孩慢慢轉過身,原本漆黑清麗的眼眸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剎那,露出欣喜的笑意︰“哥,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說今天要開會,走不開嗎?”
“開完了會過來的,幸好趕上了。”方子喬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眼底滿是寵溺,“回去小心點,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在這里等你。”
“知道了,我已經二十五了,不是小女孩了。”她嘴角微微一笑,伸手擁抱了方子喬的肩頭,“好了,我先走了,你放心吧,等我參加完瀟瀟的婚禮,就會回來的。”
“去吧。”方子喬目送著年輕的女孩進入安檢,一直等到飛機起飛後才離開。
二十多小時的飛行,是一段枯燥而疲憊的旅程,不過方沐霖從飛機起飛後,就找空姐要了床毯子,開始窩在沙發上開始睡覺。
飛機隨著顛簸的氣流浮浮沉沉,讓她的心也跟著一路顛簸起伏,很容易就做夢。
“必須要去嗎?”
“對不起。”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對話,往事歷歷在目,她在夢中潸然淚下,多少年輕的情感,都在這一刻傾瀉而出,心痛的無比附加,可是似乎習慣了,就任由鈍痛蔓延,也無法再有其他的感覺。
“小姐,你沒事吧。”甜美而溫柔的空姐聲音在方沐霖的耳畔響起,令她慢慢從迷茫的暈眩中回過神來。
“小姐,您需要什麼幫助嗎?”
臉上冰冰涼涼的,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面,她接過空姐遞過來的紙巾,道了謝之後微微搖了搖頭,用英文回答︰“謝謝,我沒事。”
空姐也回了個笑容,讓她有事隨時找他們,便離開了。
方沐霖窩在座位上,夢中的那種心痛的感覺,此刻還如此清晰的留在她的心頭上,她身體的靈魂仿佛被抽干,渾身無力,她已經很久沒有夢到嚴浩秉了,可是今天,竟然在這幾萬英尺的高中上,又想起來了。
是因為對歸期來臨嗎?她又即將踏上那片承載了她無數愉悅和痛苦回憶的土地上面。
還好,世界那麼大,曲瀟瀟的老家在c市,距離a市幾百公里的距離,她只是要在a市機場落地,然後打車去c市而已,那麼短的時間,並不做任何的停留,遇到熟人的概率很小,可她還是忍不住擔心,那噩夢一般的過去,那些指手畫腳的流言蜚語,始終壓在她的心底,不曾揮開過。
只是仍是無可避免的近鄉情怯。
飛機落地a市的時候,正好是午夜。
機場人不少,但也不多。她隨手拎著行李箱下機,一個人走在一邊,靜靜的下了舷梯,朝出口走去。
另一邊,一架從雲南飛來的飛機也正好落地a城,因為特殊的身份,所以他們從綠色通道直接走來,速度比普通人快了不少。
方沐霖此刻已經在機場大門口等了不少時間,可還沒有等到她想要的人,正打算給那邊的人打個電話,這邊電話卻是先來了,她一看號碼,接起,還沒說話,桃桃已經在那邊快速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霖霖,堵車了,很快,我已經進了機場了,再給我五分鐘,馬上就到了。”
方沐霖已經等了將近十五分鐘,正是嚴冬,機場內有暖氣,在外面可沒有,在寒風中站了這麼長時間,她穿著的白色羽絨服似乎也抵御不了北方的寒氣入侵,整個人在那邊跺了跺腳︰“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到機場只要十分鐘好了,可是我都等了那麼長時間了,凍死我了知不知道。”
“到了到了,我已經看到你了。你等著,我開白色的奧迪,很快就到了啊。”
“嗯,我看到了。”
嚴浩秉隨著大部隊從機場里出來,軍隊的車子已經在前方的特殊出口處等待,可是僅僅是一瞬間,他似乎听到了一個熟悉的讓他顫抖的聲音,他頓時整個人僵硬在那里,猛的回頭,結果只看到一個黑色背影的一角上了一輛白色的奧迪。
傅華往前走了一段幾步,見嚴浩秉沒有跟上來,頓時回頭問他︰“浩秉,怎麼不走了?”
“沒事。”大概是他的錯覺吧,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了,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地方,他听到一個相似的聲音,或者看到一個相似的背影,他都會停下腳步,回頭看一眼,可總是失望,似乎慢慢變成了習慣。
“那走吧。”傅華催促著他,上了另一邊的軍綠色吉普。
奧迪tt在馬路上面飛奔,視線低矮,可是速度及快,流線型的車身又極為引人注目,方沐霖第一次坐桃桃開的車,簡直可以用驚險刺激來形容,見她見縫插針的連續超了五輛車子之後,方沐霖終于不得不關了音響,出生提醒她︰“你開慢點兒,太危險了。”
桃桃縴細的手腕上戴著一條昂貴的鑽石手鏈,穿著合身的套裙,一身的精英打扮兒,在外人面前高冷的夏總裁,此刻卻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覺得太快了嗎?行啊,那我開慢點兒。”
車速稍降,方沐霖的手慢慢松開,注視著前方不斷延伸的有些陌生的道路,桃桃吹了聲口哨,身體跟著音樂微微搖晃著,與她那身打扮真的極為不搭,方沐霖不免好奇︰“你在公司也是這個樣子嗎?”
“當然不是。”桃桃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所有人都能讓我這麼開心嗎?哎,別提這些不爽的事情了,來,我們現在去接吳芳亭,他們派出所這個時候應該下班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