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故去了,外婆健在,而且還有孟超。
盡管最近孟超和唐糖好事將近的消息越傳越逼真,關琳仍然堅信,他遲早有一日會回來的。
就算從此一去不回……
想到從此或可能永遠的失去孟超,關琳感覺自己的心好像在瞬間被一只無形的大手使勁揪著,揪得疼痛,揪得她幾乎窒息。
不會的,他說過,一本結婚證就是一輩子。
有朝一日,他一定會回來的。
深吸了幾口氣,將剛才不自覺緊握的雙拳緩緩松開,回過頭望向孟姣,揚起一臉自信,“別說給我500萬,就是給我5000萬,五個億,我也絕不可能離開生我養我的雲城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要早起上班,你回去吧。”頓了頓,關琳接著說︰“以後也不要來了。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朋友的,你來再多也沒有用。”
“誰稀罕和你做朋友?”孟姣那個氣,“告訴你,關琳!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听孟姣這幾句話,關琳胸中的怒火噌的就上來了,斜睨了孟姣一眼,冷笑道︰“罰酒?反正已經喝過第一杯了,我不介意喝第二杯。”
孟姣眼神閃爍,心里發虛,卻故作鎮定的冷笑道︰“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看來孟大小姐是得了很嚴重的選擇性失憶癥,看來我有必要給你點提示,廖學兵、謝廣斌、張增來、花嫂雖然死在了鳳凰寨,但是你別忘了,三千名特警搗毀種植罌粟、制毒、販毒一條龍的鳳凰寨的同時,抓獲了里面所有的不法分子,救出了里面所有無辜的人,包括伙同廖學兵等人一起將我綁架到鳳凰寨的皮嫂,還有當日的司機木子洋——”
孟姣再也听不下去了,粗暴地打斷關琳的話,“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只想你立刻馬上離開我家,而且從此永遠都不要再來。”
“那你會不會讓警察來抓我?”
關琳沖孟姣一挑眉,“你猜。”
“你!”孟姣氣得滿臉通紅,鳳目圓睜,胸口一陣起伏。深吸了幾口氣,強壓心頭怒火,用自認為溫和的語氣說︰“好吧,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今晚之所以來找你,就是想用實際行動彌補自己之前犯下的錯,可是,給你出國深造的機會你不要,給你500萬你也不要,你到底想怎麼樣?”
“明天6點鐘就要起床上班——”
“我說關琳,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你每天早起貪黑地上班,每個月工資才5000塊,我給你500萬,頂你上八十幾年的班,你怎麼就想不通呢?”
“在我饑寒交迫食不果腹的時候,你給我五塊錢買快餐,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可如今我有房住,有班上,每天過得充實、自由、快樂,我要那些錢干什麼?”
“你——你簡直冥頑不靈,無藥可救!”
“走不走?”關琳伸手掏出手機,望向孟姣,一臉強勢道︰“再不走,我可打電話報警了。”
孟姣氣得咬牙切齒,卻又迫不得已地火速離開。
送走孟姣,關上房門,關琳走進臥房收拾衣服準備洗澡,卻看見方茹從陽台的洗衣機里探出頭來,頭發亂了,妝也花了,西裝起了無數的皺褶,關琳急忙搶步上前將她從洗衣機里攙扶出來,哭笑不得地問道︰“您這是干什麼呀?”
“你家的洗衣機可真夠大的。”
“我外婆昏迷臥床四年多,我每天起早貪黑的上班,實在沒有太多時間洗床單被單,所以就買了最大號的洗衣機。”
“你外婆她……”
“今年7月25日病故了。”
“抱歉。”
“沒關系。”看了眼一臉歉意的雲太太,關琳心里說,該說抱歉的人是我,因為外婆還活著。可是孟超和江姨再三叮囑過,為了外婆今後的人身安全,不可以對任何人說出實情。
“你為什麼不接受孟姣的條件?”
“我可不敢接受她的條件。”關琳笑道︰“因為我不想死在前往異國他鄉的路上。”
方茹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不至于吧?”
關琳瞬間反應過來,素未謀面的方茹今夜突然造訪,說不定是因為孟姣。自己卻下意識地把她當成自己人,對她將對孟姣的評價和盤托出,似乎有失妥當,急忙順著她的話說︰“我覺得也不至于。”
“那個……剛才,我認錯門了。”
關琳邊將方茹送出門,邊笑笑的說︰“雲慕住在2701房,雲太太您可得記牢了,以免下次再進錯家門。”
方茹原以為關琳會說阿姨知道我住哪里了,以後記得常來啊。沒想到她竟然不希望她再來。心里的火,莫名地騰騰往上冒,當時就把臉色拉下來了,語氣透著毫不掩飾的惱火,“你竟然敢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
扭過頭看了關琳幾秒鐘,微微揚起臉,斜睨著關琳,沉聲質問道︰“你知道天底下有多少女孩子上趕著巴結我嗎?”
“那是他們對您有所求。”
關琳這話,言外之意是自己無所求。
方茹更加不愛听了,當即毫不客套的反駁道︰“那是他們真實,不似你這般矯情。”
冷冷地瞟了關琳一眼,“不像有的人,明明把我家慕兒放在心尖上,卻矢口否認。”
對于方茹的自以為是,關琳覺得好笑,好像她兒子是全天下最優秀的男人,最美味的香勃勃,親眼看見過他的、聞見其名的、知道其存在的人,都要擁擠上前圍觀,要當場哄搶,你若說不喜歡,你若不擁擠圍觀,你若不參與哄搶,你就是個矯情的人。
這種邏輯,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是的,上高中的時候,一方面傾慕雲慕帥氣出眾的外貌,一方面同情他當時的窮困潦倒,與他有過諸多接觸。可是後來知道他出身豪門,瞬間認清楚了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傾慕的心思漸漸收攏——心,因此,傷過、痛過、失落過。可是八年多的漫長歲月,猶如長流細水,日復一日地沖洗著她當年懷春的小心思,時至今日,已然沖刷得了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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